山總眼神空洞,死氣沉沉:「你走的這十天,我一直在思考人生。我摸著良心問我自己...如果小爺我的未來沒有你,該怎麼過。後來得出結論...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了。」
沉默僵住。
唇角動了動,沒辦法說出話來,他喪失了語言表達的能力。
山總蒼白的唇角揚起,苦澀開口:「這都是命,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面前,我眼瞎了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發現自己快死翹翹見閻王...我算是理解小豆子的心情了,人到了死亡邊緣,眼睛就好像開了光一樣,什麼都看透了...」
沉默手指捏住衣角,眼眶微紅,緊緊抿唇。
山總閉上眼睛,似嘆非嘆:「沉默,大男人哭什麼哭,你還是走吧...我困了,想睡覺。」
沉默苦澀笑著,大手溫柔地落在山總的額頭上:「放心,我陪你———」
然後,
沉默手心忽然出現古怪的滑膩感。
低頭一瞧,手心都是白色的粉末。
沉默:「這是...」
山總咳了咳,原本渾濁空洞的眼神驟然變得生機勃勃,黑亮眼睛狡黠轉動:「這是女孩子化妝的粉底...特別顯白。」
沉默:...
病房裡忽然傳來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哈~」
白色帘子拉開,一堆人出現。
馬上飛扭頭,朝沉冤、純潔、故縱和沁怡伸出手,得意洋洋道:「都給錢!我就說沉默一定會哭的,錢錢錢都給我交出來!」
沉冤昂起下巴,將一摞錢甩到馬上飛手裡:「我替小純純給了,你別找她要錢。」
沁怡俏眉頭微皺,可憐兮兮問:「師父,你真要找徒弟我要錢?」
馬上飛瞅了眼沁怡,默默縮回手爪子。
轉頭,將魔爪伸向故縱...
山總已經笑嘻嘻地從床上坐起來,將血袋從被褥里挪開,臉上的呼吸機取下。
楚小夕給山總遞了兩張卸妝紙巾,山總胡亂擦了餐,臉上的白色黑色棕色紅色化妝品全部擦乾淨,重新恢復了生機勃勃的模樣。
沉默:...
陸左煜:「知道你會通過網路入侵醫院資料庫,我特意修改了資料。」
楚小夕:「山總的妝是我和沁怡畫的,特逼真。」
沉冤:「我爸是醫院的大股東,病房是我安排的。」
馬上飛搶了故縱的零花錢,心情奇好:「我的演技,經過權威認證,杠杠的。」
山總瞪了眼馬上飛:「小爺我才是演技最好的那個!都閃開!」
沉默身軀僵住,黑眸幽幽落到山總身上,身上散發冷氣。
演技?
難道剛才,他所有的話都是假的...
陸左煜勾唇,給眾人使了個眼色,大夥心知肚明,很快離開。
房間再度安靜。
山總搓搓手指頭,小心翼翼瞅著沉默陰晴不定的神色。
山總別過臉,看向窗外的夜色,彆扭道:「小爺我雖然在演戲...不過說的話,都是真的。」
山總耳根紅通通的,藏在頭髮下,神色有些窘窘的不自然。
他偷偷瞅了眼沉默,發現沉默正眼睛不眨盯著他看,那雙幽暗的黑眸翻滾濃濃情緒,彷彿要將山總吞噬。
山總城牆厚的臉皮也經不住審視,乾脆慫噠噠地縮回被褥,將白色被子擋在臉上。
藏在白色被褥里,看不見沉默,山總彷彿有了遮羞保護傘,這才幹癟癟道:「沉默,小爺想了十天,覺得吧...咱倆其實特別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