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當初那座古樸宮殿深處的密室，在牧歌的帶領下，鍾子浩再次與赤明天帝見面。

「好了，你先下去，為師要教訓一番這混賬小子。」

略作見禮后，赤明天帝如此對牧歌說道。

牧歌微微一怔，師尊的態度怎地變得如此之快，他不會真要教訓鍾子浩吧？尤其是此刻赤明天帝不苟言笑，臉色凝重，他覺得不像開玩笑。

「師尊，您不是說要指點鐘兄嗎？」牧歌小心翼翼試探道。

「下去吧，否則連你一起教訓！」赤明天帝轉頭輕喝。

「是，弟子告退！」

牧歌無奈，旋即轉身離去，臨行前，偷偷給了鍾子浩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砰！」

一聲輕響，密室大門徐徐關閉，室內僅余兩人，一片寧靜。

而赤明天帝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怔怔地看著鍾子浩半響，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最後又莫名其妙地點頭。

鍾子浩被看得心裡發麻，趕緊道：「小子聆聽陛下指點！」

「看不透，看不透！」

赤明天帝自言自語幾句，回過神來，目光古怪，揶揄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

鍾子浩不明其意，只能跟著來了一句：「我的膽子一向不小，何況還有陛下大人承諾過，就算殺了帝子也會為我出頭，所以膽子就更大了。」

這句話可說是意味深長，當然重點是提醒對方不要忘了當年的承諾。

「說你小混蛋的確沒有冤枉，這等時候都不忘將本帝拖下水。」赤明天帝聞言嘿嘿冷笑，「不過我說你膽子大，是因為你到今日還敢和太皇天宮攪合在一起。」

「嗯？」

鍾子浩眉頭緊皺，此事知情人幾乎都在碧陽雲宮一役中隕落，除了天命谷那名蒙面光頭的靈魂逃逸。

一念及此，他立即後退數步，滿臉警惕地望著赤明天帝，這老傢伙不會和那群人有什麼瓜葛吧？

「什麼意思，你敢懷疑老子！」

赤明天帝見狀一愣，旋即就反應過來，怒喝一聲。

鍾子浩不答，暗暗運轉源力，哪怕明知在天帝面前沒有反抗之力，也準備殊死一搏。

「你這個小東西，老子若是和天命谷一個陣營，還用得著和你小子廢話！」赤明天帝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傢伙。

鍾子浩這才放鬆警惕，卻又疑惑起來：「那你怎知我和太皇天宮有關？還有天命谷又是怎麼回事？」

關於天命谷的存在，在他所見過的人種，唯有當初救援夏丹鳴的那群魔修知曉，赤明天帝若能解惑，那是最好不過。

赤明天帝起身踱步：「太皇天宮突然覆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然而結合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不難推測，此事應該是沖著太皇天帝而來的。」

「據了解，太皇天宮覆滅不久，在其直屬勢力碧陽雲宮還爆發過大戰，而此戰之後，太皇天內上得了檯面的勢力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本帝以為，能讓天命谷出手兩次，必然是因為太皇天宮一役尚未達成目的。而那兩處地方都和你淵源頗深，結合你突然失蹤，就能肯定這件事你也攪合其中。」

「不僅如此，還有玄天界變成一座空城，本帝甚至都忍不住要想，你小子似乎早有準備？」

赤明天帝臉色愈發古怪，望著鍾子浩的目光像在研究稀有物種一般，看得後者渾身不自在。

「難道陛下就沒想過，我和玄天界眾人全部被殺呢？」對方的分析幾乎就是真相，可鍾子浩還是有諸多不解，遂問道。

「不可能！」

誰知，赤明天帝的回答斬釘截鐵：「花後手中有一滴慕容婉的精血，能夠推斷她的生死。而你們一直形影不離，她活著，你也不會有事。」

「憑此就能斷定？」鍾子浩顯然不願承認。

「當然不止！」赤明天帝坐上石椅道，「當年你從赤明天宮離去后，我曾推算過你的命運，深知你劫難不斷，卻不是短命之象。」

「陛下大人是不是無所事事太過無聊，連我這等小人物的命運都去琢磨？」

鍾子浩語氣不善，哪裡會想到，這個老混蛋還偷偷干過這種事情。

「嘿嘿！」

此刻的赤明天帝明顯有些厚顏無恥，笑道：「你以為老子想啊，本來只是推算大羅天秘境一行，你有沒有機會搶到本源力量，畢竟我們當初有過約定。」

旋即，他的目光變得頗為不甘：「哪料到你個小混蛋闖出彌天大禍，一次性殺了五大勢力的帝子，連老子聽到消息后也嚇得不輕！」

「還有，推算你命運的結果是：前途飄渺無蹤，本帝無法預測！」

鍾子浩可不管赤明天帝怎麼想，據理力爭：「陛下後悔當年和我打賭了？」

「後悔，當然後悔！」赤明天帝氣急敗壞，「還好這些年事情不少，而你小子也有自知之明，隱而不出，逃了這麼多年也沒被對方抓到。」

說罷，又一臉好奇地問道：「對了，你到底躲去了什麼地方？」

鍾子浩不置可否，哪會回答，反問道：「陛下是否該履行承諾，告訴小子一些秘辛了？就從天命谷說起吧。」

「你……」

堂堂一方天帝被後生晚輩無視，赤明天帝恨不得掐死這個傢伙。

鍾子浩雙手一攤，光棍得很：「要麼按照約定執行，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陛下大可把我殺了，這樣也不用面對一堆爛攤子。」

「你……小王八蛋，如果不是龍皇找過本帝，老子現在就想將你拍死！」赤明天帝怒極攻心，幾乎是脫口而出。

「咦，龍皇大人找陛下何事？」鍾子浩好奇道。

這件事明顯和自己有關，他當然感興趣，不過對方不說他也猜得到大概。

「想知道也行，告訴老子這些年藏在什麼地方去了？」赤明天帝循循善誘，顯然對那神秘的藏身之所眼熱得很。

「咳咳……陛下不要節外生枝，還是告訴小子關於天命谷和萬年前的秘密吧？」鍾子浩豈會上當。

「哼！」

赤明天帝冷哼一聲，沉默半響，突然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可知武者在輪迴境時的境界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