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果果沒有再理會身後的事情，他知道身為一軍主帥，必須殺伐果斷，不受任何人干擾。

這一刻，他只是一心做自己的事情，誅天軍團這把劍，必須用好！

他不是他爺爺，也不是他父親，更不是那位陛下，他必須有自己的抉擇。

整個誅天軍團，都感受到了他的心意，這一刻的誅天軍團，彷彿凝聚成了一體。

沉默，沉默！

他們的殺伐是沉默的，沒有高呼，沒有怒吼，將一切都拋諸腦後，他們只是一心一意的握著刀，殺向眼前的敵人，決不回頭，沒有人可以讓他們回頭。

沒有了羈絆的諸天軍團，就像是一頭脫韁的野馬，不斷的前進，擋在他們面前敵人，全都化作了齏粉。

「他就看誰先恐懼！」

湯果果心底想道。

只要是生靈便會恐懼，無論多麼強大的修士，都有自己的恐懼，而死亡是最終極的恐懼！

天道級修士都無法避免。

當他殺到出口時，身後再次被虛空族的戰士填滿，望著那些用驚恐目光盯著他的虛空族戰士，他沒有走出去，而是轉過身，帶著戰士，再次殺了回去。

堵在出口的虛空族大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發現，這一刻的情景，跟此前的情景不一樣。

因為這支軍隊殺出來的時候，還在通天道內的虛空族，並沒有潰退。

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少年將軍，帶著他的大軍，再次殺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這次虛空族沒有潰退，他卻能夠殺出來？」

那些躲在暗處的萬界文明斥候，充滿了疑惑，但他們很快就會得到答案。

一個來回，湯果果整整用了兩日，他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虛空族，但他又殺了回來。

正在拼殺的洪荒族戰士，都愣了一下，要不是看到那鮮紅的戰甲，他們差點把湯果果他們，當做了虛空族。

而虛空族的戰士，更是一片慌亂，在湯果果離去后，他們並沒有佔據多大的優勢。

眼前的洪荒族戰士，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堅韌的多，這已經不再是修為較量，而是一場意志的較量。

但在這關鍵的時刻，湯果果就像是一顆石子，在這平靜的湖面里，驚起了一片波瀾。

腹背受敵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有那麼一剎那，虛空族的陣型，差點崩潰。

但他們畢竟是虛空族的精銳，跟玄冥族鏖戰多年，他們又怎麼會輕易被洪荒族擊潰！

在穩住陣型后，他們以為這一萬戰士，會再次像此前一樣，跟這些洪荒族並肩而戰。

但讓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湯果果帶著大軍，在殺到中線后，掉頭便再次朝出口殺了回去。

「他想做什麼？」就連石峰都有些看不懂。

湯漢臣也是一愣，愣了許久，知子莫若父，這一刻他似乎明白湯果果想做什麼了。

「他在創造屬於自己的奇迹。」湯漢臣欣慰一笑，雖然他知道，想要改變戰局依然很難。

也就在湯果果，殺到出口，又殺回去后，虛空族的大營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想做什麼？」蘇玉汗打破了沉默，卻問出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吾虛空族的精銳，都擋不住他們嗎？」

鏖戰一月，一比五的戰損，他們本以為虛空族付出巨大的代價，他們已經擋住了湯果果，擋住了洪荒族。

但眼前的湯果果，卻重重的打了他們一記耳光，他們小看了身穿誅天戰甲的誅天軍，也小看了湯果果，更小看了玄冥族這十萬年磨一劍的終極武器。

「他是想要打崩吾虛空族的意志，讓所有戰士，都感覺到恐懼！」

蘇明平靜的說道，「我們在跟洪荒族拼消耗，他同樣在跟我們拼消耗，但這消耗，不是數量上的消耗，而是情緒上的消耗，是意志上的消耗，他在跟我們拼，誰先恐懼！」

蘇玉汗和一眾將領，全都沉默了，虛空族的戰士也不是木偶，他們也是有情緒的，也會恐懼。

只是，在文明的意志之下，個人的意志都不存在。

可是，一旦恐懼開始蔓延，那麼，文明的意志便不再能夠掣肘住個人的意志。

一日後，他們再次得到了戰報，湯果果又殺了回來，殺到了通天道的出口處，沒有虛空族可以阻擋他。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返回，而是打開了戰甲的面罩，怒吼了一聲：「誅天之劍，吾族所向；吾皇所指，誅天之志！」

「誅天之劍，吾族所向；吾皇所指，誅天之志！」毫髮無損的一萬誅天軍，齊聲呼嚎。

聲音震人心魄，直到現在，虛空族的戰士才發現，原來這些殺的他們崩潰的洪荒族面孔，竟如此青澀。

但他們卻能夠在這吼聲中，感受到了一股情緒！

那不是身為螻蟻，對虛空族高高在上的仰視，亦不是在虛空族看巨大的壓力下絕望的悲呼！

這聲音里，透著無比的自信，就是在告訴他們，在我們的刀下，你們才是螻蟻，悲呼的應該是你們！

這種自信，讓這一眾的虛空族，陷入了迷惑，有那麼一刻，他們甚至真的覺得在那刀下，他們才是螻蟻。

萬界的斥候，此刻都沉默了，他們甚至忘記了記錄眼前的一刻，而事實上他們不需要記錄，因為這一幕，這一聲聲的怒吼，已經篆刻在了他們的腦子裡。

即便是玄冥族，也沒有這樣的自信，對虛空族發出這樣擲地有聲的怒吼。

而發出這一聲怒吼湯果果，再次殺了回去，兩日一個來回，他殺了足足一個月。

殺了十五個來回，虛空族的防守，對他來說就是空氣。

「怎麼辦！」

大營內，一片死寂，蘇玉汗望著蘇明，眼中全是迷惘，還有幾分的絕望。

堂堂虛空族，被人殺了十五個來回，而對方不損一員，他們打這場仗的其中一個目的，已經無法完成了。

他們要的是面子，但這一次，他們比玄冥族還慘，玄冥族至少沒有完全親自下場，可虛空族卻是帶著本部的人馬過來的。

竟然被人在大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傳到萬界，虛空族的顏面何在？

儘管到現在為止，虛空族還沒有崩潰，而這七進七出，也僅僅只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到一千萬的傷亡。

但是……在通天道內的虛空族戰士，此刻已經有些崩潰，恐懼正在蔓延。

畢竟，跟洪荒八軍的血戰，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在誅天軍面前，只要碰到了，便必死無疑。

這還怎麼打？

「不能退！」蘇明冷聲道，「若是退，吾虛空族便會成為這萬界的笑柄。」

「可是，戰士們已經開始恐懼了！」蘇玉汗說道，「莫不如退回來，修整一番再戰，集中全力，對付誅天軍！」

「不但要對付誅天軍，同樣也要對付洪荒族。」

蘇明說道，「必須雙管齊下，我就不信，他可以殺十五個來回，他還能夠殺一百個來回，他總有極限吧，而這一萬誅天軍，可是洪荒族，最後的底牌，滅了他們，便可以結束戰爭，我們現在付出的代價，必叫洪荒族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