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頭黑色天馬，葉天澤的目光有些怪異。
這天馬自然是屎蛋那賠錢貨，多年沒見，這貨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麼瘦不拉幾的樣子。
葉天澤之所以感覺到怪異，是因為屎蛋竟然盯著地上的青牛，嘴邊全是哈喇子。
「你丫不是吃草的嗎？」
葉天澤沒好氣道。
「偶爾也開開葷，要不然會長得不均衡的。」屎蛋回道，「大人，這牛可不可以給我吃了？」
「……」葉天澤無言，瞪了他一眼，道，「有多遠滾多遠！」
屎蛋一聽，卻沒有離開，反到是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被葉天澤直接甩飛了出去。
但屎蛋屁顛屁顛的，很快又回來了，這回也不撒潑打滾了，只是坐在不遠處，兩隻蹄子搭在一起，嘴裡銜著哈喇子，在一邊望著。
葉天澤將牛肉一塊一塊的分解好，這牛肉鮮嫩，裡面沒有絲毫的雜質，像是一塊塊美玉，裡面蘊含的龐大的力量，讓葉天澤都忍不出生吃一塊。
看到屎蛋在一旁盯著，有些無奈，當即甩了一塊給他。
一看到牛肉飛過來，屎蛋立即站了起來，縱身一躍，便銜在了嘴裡，只聽到「咕咚」一聲，整塊都吞了下去。
這看的葉天澤目瞪口呆，立即沖了過去，道：「快吐出來！」
但此刻已經晚了，屎蛋吞了這牛肉之後，身體忽然開始膨脹，那乾癟的身體，像是吹脹了的皮球，裡面蘊含著一股，讓葉天澤都感覺到驚悚的力量。
這要是炸了，屎蛋還不得灰飛煙滅？
可葉天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屎蛋被撐起的身體，漸漸的開始撕裂，但也就在這時，這撐起的身體，又以肉眼可見速度，開始乾癟了下去。
這看的葉天澤，那是目瞪口呆，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明白了怎麼回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個賠錢玩意！」
屎蛋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了水桶，只不過他這水桶，並不往外面泄露，而是往裡面泄露。
至於，那些被吞噬的力量，到底去了哪裡，葉天澤也搞不明白。
但屎蛋吃了這麼大一塊肉，卻只是皮毛稍微亮了一點，剛才被撐起來，破損掉的皮膚，全部修復了，僅此而已！
看到屎蛋吧唧吧唧的望著他的牛肉，葉天澤沒好氣道：「你要敢偷吃，我就把你也給宰了！」
屎蛋一聽，頓時收起了眼中那放肆的光芒，又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嘴裡銜著哈喇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但這次葉天澤可不會可憐他，這傢伙要是吃了，能有點長進，那也就算了，可看他這樣子，那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頭馬竟然吞了青牛的肉，居然沒死！」小鐘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傢伙就是個賠錢貨。」葉天澤說道，「對了，你能不能複製出這青牛的肉來？」
「別想了，不可能。」
小鍾說道，「我就是全盛時期，也不可能複製出來，這青牛曾在道祖座下聽道，又是混沌之卵中誕生的生靈，渾身都是道，我要是能複製出來，那就成為彼岸之主了。」
葉天澤當即打消了這念頭，又問道：「那你知道這賠錢貨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要不然，你再給他一塊肉，我來看看？」小鍾提議道。
葉天澤猶豫了一下，立即給了屎蛋一塊肉，屎蛋張口便吞了下去，剛才那一幕再次上演。
小鍾仔細打量了一番，一直到屎蛋的肉身，全部恢復過來，都沒有說話。
「你要是看不懂，我也不怪你，畢竟，你眼裡那個燈罩子，他也看不懂。」葉天澤說道。
「燈罩子看不懂，我就看不懂了？」
小鍾立時不服氣了，「這天馬有問題！」
「廢話，我也知道有問題啊，但問題是在哪裡？」葉天澤問道。
「剛才我看到，他的身體內，有隱匿的陣紋，那些陣紋將他吞噬掉的東西，全都吸收了。」
小鍾說道，「說是陣紋，又跟陣紋不同，更像是一種契約，飼主契約！」
「飼主契約？」
葉天澤面色凝重了起來，雖然他跟屎蛋，沒什麼感情，但好歹也是跟他簽訂了契約的。
「不錯，飼主契約，只不過，這頭天馬並不是飼主，他只是供養者，等到飼主吸收夠了力量，便會主宰這具天馬的身體，而到那時候，他此前所吞噬掉的東西，全都會返還回來！」
小鍾說道，「對你來說，這是好事。」
葉天澤知道他說的好事是什麼，飼主主宰了天馬的身體，屎蛋必然會脫胎換骨，重新做馬。
那時候的屎蛋，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它甚至有可能成為，這世上最強大的天馬。
「雖然是好事，但我還是希望你告訴我，如何破這飼主契約！」
葉天澤說道。
「你該不會是想著，破了飼主契約，讓這貨繼續主宰這具身體吧？」
小鍾第一時間，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錯。」葉天澤點了點頭。
「為什麼？即便飼主主宰這具身體，他依然無法改變跟你簽訂契約的事實！」
小鍾說道。
「但跟我簽訂契約的，是現在這個靈魂，不是那個飼主。」葉天澤說道，「哪怕它一世如此，那我便養它一世，簡單的說，就是我樂意！」
小鐘有些無言，沉默了許久，小鍾說道：「不可能的，這個飼主很強大，而且，飼主契約並不是後天而生，而是先天而生，以他這慫樣，根本干不過飼主！」
「我干涉不了嗎？」葉天澤問道。
「你無法干涉，先天飼主契約，是血脈的傳承，這個飼主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的先祖。」
小鍾說道。
葉天澤有些不服氣，可看到屎蛋坐在地上，四隻蹄子交叉，嘴裡銜著哈喇子的模樣，葉天澤徹底放棄了。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葉天澤問道。
「沒有，只能是他自己戰勝飼主，要麼，他就只能被抹去。」小鍾說道，「這你應該很清楚。」
葉天澤當然清楚，因為他是活過兩世的人，這跟奪舍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屎蛋的身體，有兩個靈魂，只是其中一個在沉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