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可偏偏連想死的機會都沒有，一想到那些靖難軍面帶猙獰笑容，將自己上下十來顆牙一顆顆的敲下來，那滋味，都令人不願意再去回憶。

「愣著做什麼，趕緊走。」就在宇文化及思緒翻湧的瞬間，屁股挨了一大腳，整個人直接就滾倒在地摔了個狗啃屎。

「沈將軍，你給我住手。」摔得頭暈腦漲的宇文化及就聽到了一個氣極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剛看到了宇文化及走路拖拖拉拉，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個飛腿踹過去的沈光一回頭，看到了李世民黑著臉竄了過來。

讓人將宇文化及提溜起來，繼續押著前行，李世民這才轉頭朝著沈光沒好氣的喝道。

「你別忘了，他們可是主公交給我看押的，你不去你的隊伍里呆著，竄我這裡來幹嘛？」

沈光嘿嘿嘿地諂笑道。「哎呀世民兄弟，你看我，這不是看著這個混帳玩意故意拖拖拉拉，有點看不下去，才小小的教訓他一下……」

「你們幾個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一會等到押了地方，自然會交給你們處置，先別煩我行不行？」

李世民一臉嫌棄地看著沈光，這傢伙太討厭了，這段時間，可是把負責看押反賊的李世民給煩的不行。

「好好好，世民兄弟，那我先走了，別讓他們有機會自盡，昂……」沈光這才舉手作立誓狀。

看著這票混帳玩意漸行漸遠，沈光拍了拍自己腰畔那柄楊廣昔日賜給自己的御刀。

「莫急，定然會讓你飽飲這幫逆賊之血。」

「老沈，趕緊歸隊吧，快點……」一旁的錢傑大聲招呼道。很快，沈光這才跑回了屬於自己的隊伍。

一萬精難軍將士，人人披盔帶甲，外披白色麻衣，手舉招魂幡。

而楊廣的沉重棺槨，則被安放在一輛六匹健馬緩緩拉到的大車上。

時不時，那唱響的招魂哀歌聲，回蕩在江南煙雨間，顯得份外的悲涼。

楊謙今日亦穿上了一身官服，外面披上了白色麻衣，身後的一干官員郡守等也都是同樣的打扮。

當楊謙引領著大隊伍，踏上了朱雀大街的那一刻，正在迎候的官員開始大聲唱禮。

「恭迎武皇帝，拜！……」

守衛在此的文武與靖難軍，整齊劃一地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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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謙正立身於祭壇前，誦讀祭文，而後方不遠處，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內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秉、符璽郎牛方裕、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勛侍楊士覽這一幹當日議謀兵變。

殘殺大隋臣子宗室的反賊，皆已被按在斬台之上。

至於之前已經身死的虎賁郎將司馬德戡、虎賁郎將元禮、直閣裴虔通、直長許弘仁、薛世良等人，他們的腦袋，也已經被硝制過。

都裝在了盒子裡邊，擺放在了祭祀台前。

自告奮勇的沈光、錢傑、麥孟才，還有來整、來弘，這些與這幫反賊有血海深仇的將領，都主動站出來，成為了行刑的刀手。

宇文智及仍舊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對於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覺得太過驚訝，即便是死，又能如何？

看到身邊的親哥宇文化及那副面白如紙，渾身顫抖得跟風中落葉一般的模樣。

宇文智及失望地搖了搖頭，繼續看向前方看著楊謙的背影，不禁失笑起來。

準備接下來親手剁掉宇文智及腦袋的來整不禁有些好奇。「你還能笑得出來？」

「有什麼笑不出來的，死則死矣，何懼之有，倒是沒想到，汝等顯貴，居然到頭來，被一個貧家子騎在了頭上，這滋……」

話音未落，來整直接用環首刀，連刀帶鞘，直接將宇文智及抽得差點脖子骨折。

來整悻悻地唾了一口罵道。

「他娘的，這玩意果然就是個瘋子。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要離間，不愧是令宇文氏滅門的攪屎棍。」

半天才恢復神志的宇文智及晃了晃腦袋，繼續在那裡樂呵，只是那缺了上下門牙的笑容，看起來份外的詭異。

楊謙終於將手中的祭文交給了身邊的虞世基，轉過了身來，目光一一地掃過這幫跪在斬台之上的反賊。

之後，目光轉到了在一旁，切齒垂淚的蕭氏身上。

「娘娘，您要不要……」

「不用，哀家要親眼看到他們死！」蕭氏僵硬地搖了搖頭，切齒恨道。

看到了一向溫婉的蕭氏，現如今那一副刻骨的恨意，楊謙微微頷首。「臣領娘娘懿旨。」

隨著楊謙的手臂揮下的瞬間，沈光環首長刀出鞘，厲喝出聲，刀光如白練，血泉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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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頭滾滾而落，沒有誰會憐憫這些人，他們的名字，只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被人唾罵。

楊謙象徵性地將那立於祭祀台後方的巨石碑描上了色澤。

這塊高大的巨型石碑上，描繪著楊廣的功績，而落款之處，楊謙的官職，則是：臣大隋東都留守楊謙敬立。

當完成了一系列的祭祀之後，楊謙親自引領著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的蕭氏朝著後殿行去。

「唐王，咱們這是要去哪？」王忠小跑到了楊謙身邊，看了眼讓自己過來詢問的蕭后，小心地問道。

「在這後殿裡邊，存著楊某對陛下，對娘娘的一份心意，一會娘娘就知道了。」楊謙笑眯眯地解釋道。

雖然已經成為了唐王，不過對於楊謙而言，行事作風，倒真沒什麼變化。

「……心意？」

隨行於一旁的虞世基朝著皺起了眉頭，眼眶微顯紅腫的蕭氏道。

「娘娘，這份心意，可以算得上是唐王殿下自己對陛下與娘娘的一份厚禮。」

親眼看到沈光等人將宇文化及等反賊斬首，心中的那股子怨憤終於得到了宣洩的蕭氏顯得輕鬆了不少。

聽聞虞世基之言后，輕聲笑道。「看來楊……楊卿是費了大心思的，他的心意，哀家倒真要好好瞧瞧……」

楊謙率先走到了那房門緊閉的後殿前，這間後殿並不大，卻是按照原本江都宮楊廣的寢殿模樣複製的。

楊謙站在了這裡，朝著那名守候在此的官員微微頷首之後，這才上前一步，緩緩地推開了房門。

蕭皇后緩步向前，當房門被推開之後，入眼所見的一切，讓她瞬間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