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好吧，還請王公公你注意一些，我等就在門外候著。」

說罷，這三名宦官，還有那四名戰戰兢兢的宮女都朝著屋外走去。留下了一臉驚疑不定的蕭皇后，還有那心中忐忑不安的王忠。

「王大伴，你想跟哀家說……」蕭皇后話音未落。就聽到了屋外邊傳來了卟嗵之聲。

蕭皇后不由得臉色微變，而提著棍子的王忠趕緊橫起棍子在跟前。

然後，兩三息過去之後，就看到段師子一臉平靜地步入了屋內。

「你，你……」蕭皇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抬起了手指，指向這個年輕的，卻一身夜行人打扮的黑衣人。

看到了段師子安然無恙的走了進來，王忠終於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趕緊轉身朝著蕭皇后一禮。

「娘娘，他是楊謙楊留守的親隨段師子。」

段師子朝著蕭皇后恭敬地拜倒在地道。

「東都留守，靖難軍統帥楊謙親兵段師子，奉我家公子之命，前來向娘娘問安。」

「楊謙……你，是他來了？」被封鎖消息，什麼也不知曉的蕭皇后不禁眼睛微微一紅，半天才按捺住激動，小聲地問道。

「哀家已經在這座城中呆了將近半個月，自打出了江都郡后，對於外面之事，可謂是一無所知……」

聽到了蕭皇后之言，段師子點了點頭。

「正是，我家公子已經率軍，將叛軍圍牆在這郯城之中。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他們已經插翅難逃。」

「小人奉我家公子之命，先入郯城，前來保護娘娘，以便讓右屯衛那些將士們能夠有時間擊殺外面的看守……」

段師子語速不快，說話也乾巴巴的，可好歹也算條理分明。

看著這個顯得十分年輕，昔日呆在楊謙的身邊顯得很低調的年輕侍從，居然能夠潛入城中，甚至潛入到這戒備森嚴的府中。

著實讓蕭皇后多了幾分的好奇，詢問起了這段日子外面所發生的事情，段師子的講述，讓蕭皇後放鬆了下來之餘，不禁有些唏噓。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天下，居然已經亂成了這等模樣。

「哀家昔日在宮禁之內，倒也曾聽聞天下紛亂，可也未曾想到，居然會混亂成這等模樣。」

段師子看了眼這位丰韻猶存的蕭皇后，認真地答道。

「我家公子說了，陛下只喜歡聽好話，一聽逆耳之言，必定生氣著惱。」

「久而久之，就再也沒有人敢在陛下跟前說真話，如此一來，陛下耳目閉塞之下，如何能知曉天下？」

蕭皇后不由得一愣，抬眼看向段師子。

「這些話，都是我家公子私底下說的，我家公子昔日在雁門之時，就曾經說過。」

「陛下若逆罪而輕罰，厚功而不賞，必定會釀成天大的禍端。」

「……」蕭皇后看著段師子，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黯淡下去。

關於這件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曉的，畢竟當時，陛下真可謂是氣得夠嗆，在後宮也發了不少的牢騷。

原本蕭皇后也覺得，那兩個傢伙，死罪或許可免，但至少也該嚴懲。

可結果呢？居然罰沒為奴，交給宇文述管教，這樣的操作，連她都看不過眼，只是陛下偏偏不願意聽人相勸。

「段小卿家，你且說說，這些日子，你家公子都做了哪些事情？」

段師子便老老實實地將自家公子楊謙，率領江都軍離開江都郡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雖然他不善言辭，但至少將發生的事情都說得十分的明晰，聽得蕭皇后除了搖頭，就是嘆息。

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孫楊侗，會愚蠢到聽信段達那樣的小人，將楊謙這位國之柱石拒之於東都之外。

而楊謙卻並沒有置東都於不理，連破瓦崗寨賊軍，力挽狂瀾。

而當聽聞了東都收到了天子殞落的消息，越王楊侗就迫不及待地登基為帝，大肆封賞官員。

居然還派人去洛口城去奪取楊謙的兵權之時，蕭皇后的臉色真可謂是精彩之極。

段師子又繼續道。「對了，後來收到消息，留守長安的代王殿下楊侑亦於收到陛下殞落的消息當時，便在長安登基。」

「之後聽聞東都越王殿下也已登基為帝，便遣使節責之，命越王去帝號，削東都百官……」

「東都越王殿下派出使節，招撫李密，以抵禦長安的代王殿下……」

「夠了……」蕭皇後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還是說一說你家公子吧，其他的，哀家實在不想聽。」

自己的孫輩，怎麼都是一幫子沒腦子的笨蛋，如此時候，還這麼爭執，意圖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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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遠老弟，如何？」劉止打開了房門，將獨孤開遠迎入了屋中迫不及待地問道。

「成了，那段師子兄弟跟他那十八名手下，簡直就像是蝙蝠似的，守衛根本就沒辦法查覺。」

劉止鬆了口氣，大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揮了揮。

「來人，速速去知會城上的弟兄，發信號，告訴靖難軍，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等他們了。」

「還有，所有的旅師、校尉，看好你們自己的弟兄，一旦城牆上出現動靜，我們就沿之前確定的路線前行。」

「前方，派上弓箭好手，一旦遇上巡城的士卒，一律格殺務論，為後續的弟兄們清理出道路。」

「諾！」

城下，大營前，自告奮勇前來觀察訊號的李世民足足等了近半個時辰的光景，終於看到了城頭上的某個位置，開始用燈籠打起了信號。

等到對方反覆的打了幾遍信號，城下也用信號回饋，完全對上了信號之後，李世民興奮地徑直衝入了中軍大帳之內，向著楊謙稟報。

很快，靖難軍大營的萬鈞霹靂車陣地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那些工匠們開始按照技術官員們觀察的距離，開始調教負重還有角度。

以保證能夠盡量精準的能夠命中郯城城門附近的城牆。

最開始，準備是直接轟擊城門，不過考慮到要及時的突入城中，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轟擊城門附近的城牆。

將城上的守軍驅趕開，為大軍接近和搗毀城門，突入城中創造便利條件。

天色仍舊一片漆黑，只是當那在東方，隱隱現如一道明隙之際，一名軍士大聲地朝著業已經頂盔貫甲，站在了高台之上的楊謙稟報道。

「大帥，寅卯之交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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