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瞬間，整個朝堂直接就炸開了鍋，段達氣極敗壞地開始跳腳大罵，那向來脾氣梗直的皇甫無逸也毫不客氣。

各有人幫人等幫腔拉話，越王楊侗看到吵著一鍋忍，不得不把目光投入了御史大夫元文都。

「夠了！」作為御史大夫的元文都知道自己如此再不站出來，很有可能整個朝堂又會亂作一團，結果就是什麼事都沒能拿出結果。

「諸公這是在做什麼？大敵大當，東都危急，這等時候，我等更要團結一心，一致抵禦強敵才是。」

元文都的出場，總算是讓兩邊都有了台階可下，紛紛向越王楊侗表示請罪。

段達的提議，自然沒能得到在場的臣工們的認同，至於那裴仁基是去投靠了楊謙。

而楊謙又是東都留守，東都自認沒有跟那據了洛口，加上了裴仁基的兵馬之後，兵力暴漲將近十萬精銳。

如此一來，東都就更沒有了與楊謙這位大軍閥扳手腕的實力，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雖然元文都提出了建議，認為越王楊侗應該遣使對楊謙進行慰問，以便軟化雙方過於僵硬的關係。

不過，段達等人卻強烈表示反對，最終，這個提議也只能暫且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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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諸人退散而去，元文都這才剛剛出了朝堂，又被喚了回去。

「不知殿下留下老臣，所為何事？」

「元大夫，孤實有疑惑，所以想請教元大夫。」

年紀不大，卻也因為久在高位，顯得頗為沉穩的越王楊侗起身走了過來。

「那楊留守，被我皇祖父視為肱股之臣，聽聞東都有危后。更是委託他率江都軍來援東都，對他可謂是信任有加。」

「可是何以，不論是元大夫您，還是諸位顯貴，都對那楊留守感觀不佳？」

元文都撫著頷下濃須，看著跟前這位滿臉稚氣未褪，卻頗為聰慧的越王殿下。

心裡邊卻很不是個滋味，這裡邊的彎彎繞繞，臣子之間可以相互切磋討論。

但是，越王殿下，卻是陛下的皇孫，未來有可能會成為新一任的大隋君主。

所以，這些玩意，還是由著臣子們自己領會消化的好。

思及此，元文都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朝著楊侗一禮。「殿下慧眼如炬，的確，楊留守是難得的才俊之士。」

「可是殿下，楊留守乃是陛下恩寵有加的新貴，此人在江南道一帶，名聲可著實不怎麼好。」

「他在江南鎮撫，手段嚴苛，若得江南道怨聲載道，官員不安，百姓不寧。」

「記得陛下在東都之時，彈劾他楊謙的奏摺可是如雪片一般。可都被陛下給壓了下來……」

楊侗聽了半晌之後，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來這位楊留守的性情也過於桀驁了些。」

「正是此理。」費了半天嘴皮子的元文都鬆了口氣，點頭附合道。

楊侗頗有些遺憾地嘆息了聲道。

「原本孤還想著是不是尋個機會，讓楊留守率軍入東都，以護佑東都。

如今看來，還是讓他繼續留在洛口，省得讓諸公之間再起紛爭。」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趕來。楊侗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一身征塵，滿臉悲色的帶甲健卒，被兩名宦官給攙了進來。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以及驍果軍多名將校作亂江都，陛下，陛下不甘受辱，已然服毒自盡了。」

「你說是誰？宇文述之子作亂江都？！」元文都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了帶甲健卒，厲聲喝道。

「正是他們，宇文化及自封為大丞相，宇文智及為左僕射。

他們將伴駕的一應皇族，皆盡斬殺，唯留秦王浩，遵奉其為新帝。」

「皇祖父怎麼可能沒了……」越王楊侗一屁股坐倒在地，六神無主地張望著四周，喃喃地低聲道。

元文都看著那帶甲健卒，看到了他的印綬，還有那封發身於江都郡的急報。

整個人也是一陣搖晃，最終，他還是咬牙站定，轉過了身來，朝著楊侗道。

「殿下，事情真偽不明，最緊要的是先保密，不得讓消息泄露，另外，速速詔諸位留守入宮議事。」

「一切就有勞元大夫了，孤，孤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

「殿下莫慌，我大隋，還有您，元德太子的嫡子。」元文都大手輕輕地攙起了越王楊侗，小聲地勸慰道。

十數名小宦官狂奔而出，不多時，這才堪堪離開了皇宮沒有多久的一干臣工不得不匆匆趕回。

到得殿中，得知了宇文化及兄弟作亂，陛下在江都行宮服毒自盡的消息。

整個朝堂亦是一片嘩然，有哭天搶地的，也有憤憤意欲興兵報仇的，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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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公，諸公！！！」元文都不得不厲聲喝斥道。「此等非常之時，爾等休要如此做派。」

「陛下已然仙逝，亂臣賊子，誅盡江都皇族，脅迫秦王殿下為新帝。」

「此等手段，乃是亂臣賊子意欲脅天子以令諸侯的手段。故爾，我們定然不能讓他們得逞。」

行軍作戰不行，勾心鬥角為其強項的段達當即兩眼一亮，亦出了列班厲喝出聲。

「不錯，我等若是不趕緊決斷，很容易就落入下風，到時候，大隋必亡於宇文賊子之手。」

「諸公，值此大隋危急存亡之秋，國不可一日無君。

而今，陛下已殞，諸皇子皆為宇文氏所害。幸好蒼天保佑，元德太子尚有子嗣在。」

「臣請殿下速速登基為帝，以便詔告天下宇文氏之罪行，號令天下共擊之。」

皇甫無逸也知道這不是跟段達鬥氣的時候，亦站了出來，大聲地附合道。

「臣附議，值此非常之時，唯殿下與陛下血緣最近，我等公推殿下為帝，諸公之中，可有異議者？」

元文都亦點了點頭。「臣附議……」

一時之間，殿中諸位臣工，紛紛拜倒在殿中，楊侗獃獃地看著這些臣工們。

「元大夫，接下來該當如何？」段達雖然搶了頭功，卻很明白自己在朝堂中勢力不佔優。

甚至算得上是仇家甚眾，只得把決斷權交給這位處事向來公允的御史大夫。

元文都輕嘆了一口氣，沉重地點了點頭。

「既然無人有異議，待明日，行登基大典，詔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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