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到陳管事如此模樣，楊謙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府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管事把聲音壓得極低，湊到了楊謙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道。

「咱們府里的雞，不但蛋下得勤了，可是，渾身上下的毛卻都給脫得一乾二淨，不論公母……」

「啥？！」楊謙整個人都懵了，半晌這才下意識地轉過了頭看向旁邊正支愣著耳朵的知禮。

「公子不是小人乾的。」看到楊謙目露凶光，嚇得知禮的腦袋瓜子搖得跟潑浪鼓似的。

陳管事一臉懵逼的看了眼楊謙又看了眼知禮，不知內情的陳管事趕緊道。

「是啊公子，知禮這小子跟您一塊進城去了，府里的雞是這兩日才掉的毛，真跟他沒關係。」

楊謙也不好當著陳管事的面再說些什麼，只能哼哼哈哈的敷衍了幾句不再多言。

等支開了陳管事之後，楊謙這才示意知禮湊到身邊來。「你小子到底搞什麼鬼名堂？」

「小人真的什麼也沒幹，公子你一定要相信小人。」知禮哭喪著臉指天畫地地道。

楊謙瞪了一眼這貨，低聲喝問道。

「那之前離府之時，我問你雞飼料的事情你安排人手了沒，你不是說安排好了，你到是說說怎麼個安排的？」

知禮眨巴眨巴眼，一臉委屈皆無辜地道。

「是安排好了，我讓忠五去辦的，忠五哥為人最是細心謹慎，我還特地交待他，在我們回府之前，一定不會讓其他人知曉此事來著。」

楊謙抬手揉了揉臉。「你沒跟他說清楚這飼料是餵給母雞吃的，不是給公雞吃的嗎？」

「……這事，嘿嘿嘿，小人當時就忘記交待這麼一句……」知禮縮了縮脖子，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道。

看著知禮那副模樣，楊謙除了仰天長嘆還能說啥？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是暴打這貨一頓也沒啥用。

而意識之中，蛋雞飼料配方仍舊沒有什麼變化，看樣子只有等自己親眼見到了異樣之後，這蛋雞飼料配方才會發生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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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晃晃悠悠差不多半個時辰終於回到了位於大澤村的楊府，一路上，但凡是大澤村的百姓、佃戶，都無一不感恩戴德地遠遠的就朝著楊謙行禮致意。

收到了好事村民回稟的娘親和姐姐姐夫已然候在了府門外，看到楊謙的那一刻，娘親的眼眶直接就紅了。

「臭小子，一去好幾日，連個消息也不往家傳，把娘都忘了是吧？」

楊謙只能賠著笑臉迎著娘親的嗔怪與斥責給姐姐、姐夫也問安見禮。

「好了娘，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呢，好歹給弟弟留些臉面才是……」大姐滿心歡喜地打量著仍舊精神抖擻的楊謙，小聲地從旁說著好話。

姐夫哥陳泰也湊了過來，一巴掌輕輕地拍在楊謙的肩膀上，表情複雜地道。

「你我雖是一家人，可這救命之恩，姐夫著實有些無以為報……」

「姐夫你能與我姐姐恩愛白頭，那便是對這番救命之恩最好的報答。」楊謙看了一眼大姐楊婉，輕快地揚起了嘴角。

對於這位有些文謅謅，卻又有點愛較真的姐夫哥，他還真是沒有什麼惡感。

聽得此言，這下子大姐楊婉的眼圈也紅了起來，不知是嗔是喜的輕啐了一口。「臭小子，這還撐起大頭了是吧？」

「好了，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一番插科打渾，心情已然恢復的韓氏緊緊地握著楊謙的手，怎麼也看不夠這個聰明懂事的兒子。

跟那些前來感謝的鄉親們寒暄一番之後，楊謙終於踏進了府門。

而管家松叔滿面紅光的一路喋喋不休，他老人家年過五旬，活了這麼些年。

從來沒有聽說過，沾染上了瘟疫之後，還能夠安然無恙，人人皆得倖免的故事。

正在後院替最後兩位尚未未痊癒的病患診治，收到消息趕緊過來的徐醫者也深以為然地附合道。「這一點，老朽可以佐證。

老朽未成為楊府供奉之前，行醫二十餘載，也被官府強征，進過不少的疫病之地，那場面，現如今想起來還覺得心悸不已。」

韓氏關心地詢問起了縣上的情況，嘴快的知禮搶先開了口，就將楊謙去到了縣上那個滿是傷寒病患的莊院后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娓娓道來。

聽聞那莊院在楊謙到達之前，幾乎是天天都傳出噩耗，一屋子人都不禁聳然動容不已。

不過當楊謙與陳醫令等人抵達之後，讓那些患者們採取了物理降溫的手段控制體溫，又採用了楊謙所拿出來的藥方。

再加上楊謙在那莊院之中，朗聲誦讀《左氏春秋》，激發了那些傷寒病患們強烈的求生意志，奇迹開始出現了。

聽著知禮激動得手舞足蹈的描繪，在加上楊謙自己時不時的插嘴添油加醋，聽得一干楊府人士嘖嘖稱奇不已。

「那陳醫令真說要給大郎你向朝庭請功？」韓氏兩眼亮晶晶地打量著這位救人無數，卻仍舊不顯據傲之色的乖兒子，滿心歡喜地追問道。

楊謙點了點頭答道。

「陳醫令倒是這麼說的，其實對於孩兒而言，這請不請功，其實真沒什麼，孩兒只是覺得自己做了應做之事罷了。」

為啥，還不就因為現在是大隋朝，楊廣這廝已經主政數載，雖然說楊廣這位隋朝的第二任皇帝很牛逼，干下了不少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可是過不上幾年，這貨敗家的速度也同樣是很驚天地泣鬼神。

這樣的大隋朝，自己就算是真的進入了朝堂，又能夠有幾分保住性命的可能呢？楊謙心裡邊是真的沒譜。

所以，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苟發育，積蓄力量，然後再根據情況，做出最利於自己，最能夠保全家人親眷的選擇。

楊謙的這番發自肺腑的實在話，落在了這些聽八卦的人的耳中，則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內弟如此榮辱不驚，如此胸襟氣魄，真乃世間罕有。」姐夫哥陳泰一副水土不服，姐夫就服氣你小子的表情，弄得楊謙真有些哭笑不得。

「大郎說得極是，這番話，倒真頗有幾分汝父的錚錚風骨。我兒真是長大了啊……」韓氏滿臉欣慰的模樣，親昵地拍了拍楊謙的大手道。

爹那是真君子，至於我，呵呵……楊謙頓時有些臊得慌，老臉也有些微微發紅。

他這樣的神情，反倒更加的讓旁觀者認定他是被誇獎之後的羞澀與靦腆，看樣子，楊謙就是一位謙謙君子的印象，早就已經深入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