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倒不是要挾你，你要是想要讓你的倆姑娘將來有好的前途，總得進城吧？你別忘了我和大哥都在城裡呢，我將來還是個老師。」

柳葉的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她果然還是有弱點的，我就知道從兩個女孩身上下手是對的。

我說：「她們始終是我們的侄女，該管的事情我們不會不管，村裡的初中教材和老師都不行，只要你放過我二哥。我保證好好輔導她們，讓她們考上城裡的初中。將來有好的前途。」

這時候炕上的劉大福說話了：「柳葉，你就答應他們吧！大老遠來的，說了半天道歉的話了，你也不是那種矯情人。」他的聲音很虛弱。

柳葉聽了，急忙拿著雞湯過去了：「醒了？喝湯吧！」

劉大福擺擺手：「喝湯先不急，李彩，你家和柳葉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如今也道了歉了，希望從今後，我們兩家再無牽連，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媽急道：「那你們坑我們的錢呢？」

「那志軍坑我的錢呢！」柳葉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初我是怎麼被你們趕走的，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還有我丈夫的傷你怎麼說？」

大哥說：「你不要理媽，她腦子已經不清楚了。」他拉了一下媽袖子：「你到底要不要救志軍？」

媽哭了起來：「行，我答應你，咱們兩家以後再也沒牽連！」

柳葉拿出了紙筆來，寫下了同意讓大丫和二丫改姓，以後不會再和志軍有關係的證明，讓媽按了手印。又讓我寫了保證書，會幫著兩個侄女考上城裡的初中，我也寫了。

媽急著讓兒子出來，再說也不喜歡倆姑娘，就答應了。反正和誰生都是生，在找人生兒子就是了。有了這些，我又讓柳葉和劉大福寫了諒解書，這個是對二哥又決定意義的。忙了一晚上就是為了它。

我們告辭的時候，廖靜莎下樓對我說：「你中專考了第一名？」

我點點頭：「是，可是我和你法學專業的學生沒辦法比。」

「嗯，我看你說話挺有素質的，比那種滿嘴噴糞的強多了。」她又看著我媽冷聲說：「李彩，你以後不要在來了，否則我不客氣！」

媽呸了一聲：「請我來我就不來啊！我看你這個小賤人就是嫁不出去的命！」

廖靜莎冷笑道：「我再嫁不出去比你那樣的白痴兒子強，被人耍的團團轉，聽說還被那個老婆偏光了錢給攆出去了？活該生的兒子都死了！」

這話說的夠尖刻的，大哥都皺起了眉頭來。

媽更是氣的渾身發抖。被大哥給強硬的拉了回來。不是因為現在要求著柳葉，估計媽能衝過去和她撕扯在一起。

柳葉此時喝了一聲：「莎莎，你也趕緊上樓睡覺去吧，這話也能隨便說嗎！」

莎莎吐了吐舌頭。轉身上樓去了。

柳葉送我們出去，媽氣的轉身就走，也不和她說話，她突然對我說：「巧兒！我以前嫉妒你有本事，一直針對你，現在想想真後悔。」

「沒啥。」我笑道：「我都忘了。」

「你一定要讓我姑娘好好學，不能讓她們和我一樣。」她又回頭看了看二樓：「她的父母也是一樣不讓她考學，還是我丈夫咬著牙供出來的。她雖然嘴巴壞，可是和你一樣堅強。」

我點點頭：「怪不得她會對你們那麼好。」

她剛要說話，只聽到媽在車座上吼道：「行了，說起來沒完了？你能不能不要磨嘰了？還的給孫紅家還車去呢！」

我對柳葉點點頭，然後上車去了。

回去的路上，媽一直嘲笑柳葉：「這個就叫做驢糞蛋子表面光！別看她表面上看起來不錯，嫁了這麼老的一個醜八怪，還生不了孩子。以後有她受罪的，活該！」

我不說話，大哥卻說：「人家是正經過日子的人，也是真心疼柳葉。家境殷實，老丈人都養著，幸福著呢，你再看看志軍，除了給家裡惹麻煩還能幹啥？以後柳葉和咱們沒關係了，你不要在村裡胡說八道，不然我不給送生活費了！」

媽現在也知道大哥現在脾氣暴躁，也不敢多說了。

大哥沒讓媽跟著回城，直接送到了村裡：「你在家等信兒吧，二弟會放回來的。」

媽急道：「可是現在家裡啥東西也沒有了…」

「你不會去買一點嗎？我們天天忙著呢，哪有時間應承你！」大哥給了媽十塊錢，又給她買了一點糧食和肉。然後就直接開車走了。

我們當天夜裡就把派出所去把那份諒解書送了過去，本來也不是大事，柳葉家也不追究了，關了半個月，二哥就被放出來了。

二哥出來的那一天，媽親自來接人，給他接風洗塵。還讓大嫂做了很多好吃的。一開始他還挺不高興的：「那是我的孩子，你們咋能把大丫和二丫都給她了？」

我說道：「不這麼做柳葉能放了你？你可是把她丈夫都給捅了。」

媽打了我一下：「你和你二哥說話咋這麼沖？」

「就這樣！這幾天天天跑局子。把我們都給折騰死了！再說了，就算是改了戶口，你對她們好就完了唄，柳葉也沒說她們不管你養老。」

二哥還在那邊嘟囔著。怨恨我們那天出賣他了。

後來大哥煩的摔了筷子：「你不要在這裡拉著臉，我們欠你的？我們為了把你救出來，東奔西跑的親自去柳葉家求情，你要是還這樣，就回村去吧！」

媽瞪了一眼大哥，用手撫摸著二哥的後背：「別生氣了，都過去了。」

二哥吃著吃著就吃不下去了，把筷子放在了一邊嘆道：「大哥，我這心裡煩啊，你說我以後怎麼辦！我可是啥也沒有了。」

大哥皺眉：「你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

媽也說：「就是的，你大哥和巧兒在這裡呢，總能給你一口飯。」

大嫂正在喝水，聽了媽的話，直接嗆得咳嗽起來。

我寂寞幫著捶打著她的後背，對媽說：「你倒不用這樣說，他是能考師範還是去做車工，我們管不了。」

「我說你……」

二哥拉住了媽：「行了，巧兒說的有道理，我來了城裡也是個廢物，啥也不會。體力活也不能幹太長時間，還是回去種地吧。」

「可是你這樣怎麼行呢？你啥時候種過地啊？」媽急著說道：「再說家裡面要啥沒啥的，總要找個營生。」

啪的一聲，大哥往桌上扔了五百塊錢：「只是上次志軍給我的錢。我一直沒動，給你留著呢。那個開小賣店的老趙家不是要進城打工嗎，那邊的房子你就租下來繼續干吧。我們從城裡給你把貨送過去，價格能低一點。賣點煙酒糖、冰棍和豆腐啥的。維持生活不成問題。」

媽頓時欣慰的流下來眼淚：「到底是治國！我沒白疼一場。」

我哼了一聲，心道，你啥時候疼過我大哥。

二哥看著那些錢，吃驚的看著大哥：「大哥，你一直記著呢？」

「我和你嫂子能要你的錢嗎？我就是看你整個人都被李蘭香給迷住了，一點人性都沒有，我擔心有一天你的錢全都被她騙光了，我才一直不給你。現在你留著吧，以後不要眼裡只有媳婦沒有娘。這麼多年，你也沒孝敬過媽，以後看你的表現吧。」

媽急忙說：「軍軍咋沒孝敬我呢？你可不要亂說話啊！」

「行，就只有他最孝順，我們都是畜生孽障不孝子。」大哥冷冷的說道。

「你看你，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媽急得跟我使眼色，讓我幫著勸說勸說。可我就當沒看到，我才不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