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宅書房內,董郝敏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茶,看到付海清回來了,她盈盈笑著,一點不慌張,像是早就猜到結果,卻還是問了句:「付老,如何?」
一路上,付海清心情大好,大仇得報的快感,讓他臉色都容光煥發許多。
他沒有回答董郝敏的問題,而是望著她說道:「小敏,這件事你犧牲最大,你確定不後悔?」
董郝敏看得出來他眼底里的試探,嘴角勾了勾,毫不畏怯,落落大方地開口:「殺那個小賤人的時候,誤打誤撞把秦暖給牽扯進去,我就知道顧向席不會放過我,與其等他解決掉我,還不如主動點,先下手為強。」
付海清沒有罷休,繼續問:「那你的婚約呢?真的願意答應關行之的條件,將婚約取消?」
董郝敏默了十秒鐘,眼底里透出絲絲兇狠,「我怎麼可能會放手?」
付海清靠在皮質的沙發上,狀態很放鬆,但眼角的餘光里,還是泛著不尋常的光芒,「你打算怎麼做?」
董郝敏放下茶杯,漫不經心地摳起自己的指甲來,語氣卻帶著一抹凌厲,「我抓程路瑤只是個幌子,實則要關行之與顧向席決裂!關行之不但利用秦暖來救那小賤人,還反水了一道,顧向席要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他!況且您成了掌門人,將環球影視的股份慢慢轉移也是易如反掌。」
「到時您只要幫我對付關行之,加上顧向席助攻,環球影視撐不了多久,等關家成了以前的狼狽不堪的醜態,關行之自會找人幫忙,而我,偏要他救助無門,直到他親自來求我為止!」
付海清哈哈大笑起來,投以一個讚賞的目光,「我兒子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我也不用操心到現在。對了,你跟我說的那件事,可屬實?」
董郝敏:「當然屬實,不然您以為顧向席真這麼好說話?就是因為這件事,他才不敢拖延時間。」
付海清點點頭,走到牆邊的一副畫旁,將畫撩開,露出裡邊的保險柜,他按了密碼,開鎖后,從裡邊取出一本小冊子,翻開看著上方的內容。
勝券在握的他,滿意地笑了笑:「關行之現在是我們的人,蔣衛國恨不得顧向席去死,除去這倆人,就只剩下陳家了,區區一個陳諾,顧向席還拿什麼跟我斗!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解決掉顧向席,這回,我決不讓顧家再捲土重來!」
……
昨夜秦暖被抓上車后,手腳就受到了控制,甚至還被蒙了眼睛。第二次被綁架的她,有了經驗,一聲不吭地坐在車裡,暗暗記下路線。
她隱約能辨認出,車子是往城中的方向開,進城后,大概又行駛了半小時。這段路線有些複雜,她沒能認出來是去了哪裡。
但沒有將她帶出S市,已經是萬幸了。
她被拉上車時,沒有看到車內的關行之,所以她心裡也在狐疑,究竟是不是關行之騙了她。但車子停下后,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想不到你效率這麼高,人帶走吧。」
秦暖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還沒想起來是誰,就聽到一個男人開口:「我奉勸你一句,在你們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最好確保她萬無一失。」
女人的聲音,秦暖暫且沒想起來,但是這個男人,她太熟悉了,就是給她打電話騙她出去,也是顧向席好友的關行之!
得到想要的東西?綁架她的目的,是利用她來去獲取某樣東西?
他們對付的人是誰?顧向席?
可是關行之為什麼要協助別人去威脅顧向席?
那女人說的人帶走,是帶走誰?程路瑤?
秦暖的腦子快速轉著,一連串的問題,還沒想通,有人將她從車上拉下來,她以為到達目的地了,結果又被推進另一輛車。
車子再次停下,秦暖聽到鐵藝門打開的聲響,和一陣整齊的步伐聲。然後她的眼罩被拿下,映入眼裡的是一棟豪宅,步伐聲,則是在院子里巡邏的一群保鏢們。
宅子主人對秦暖還算客氣,除了沒收她的手機,她的包還完好無缺地放在房間里,三餐和換洗的衣服有傭人送來,甚至連下午茶都有傭人進來詢問她需不需要。
如果撇開她被綁架的事實,這般待遇,就好像她是住在這兒的主人一般。
她當然清楚,作為人質的她,只是用來威脅顧向席,從他身上獲取某種利益,一旦利益得逞或者顧向席不配合,他們捏死她,也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但他們或許覺得她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做反抗,也不覺得她有能力從這棟宅子里溜出去,除了偶爾會來查看的女傭,門口也個守門人都沒有。
這棟宅子里的保鏢和傭人特別多,所以在秦暖溜出去沒一會,就聽到一群人急匆匆的腳步聲和談話聲,他們在說什麼人陸續會到,要儘快準備之類。
秦暖怕被發現,沒細聽,隨意鑽進了一間房。
她進來的地方,是一間書房。
書房的會客區做的很大,她穿過會客區,來到一張紅木書桌前,她原本是打算在桌子下面躲躲,眼睛卻注意到了桌子上,放著的一本小冊子。
這本冊子,她總覺得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冊子的封面是黑色的,看起來莊嚴而神聖,估計是對方經常翻閱,冊子的頁角都起了卷。
她將冊子拿起,一頁頁翻過去。
冊子很薄,一共不過十來頁,當她注意到裡邊的內容時,她整個人一驚,眉頭緊緊皺起,心跳跟著加快,彷彿難以接受上方寫著的內容似的,慌亂地將冊子丟開,扭頭就往門外走。
走到門前了,秦暖告誡自己鎮定下來,又回去將冊子撿起,強忍著心底的驚慌,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
與此同時,付宅樓下,正有一輛輛車子緩緩駛進來,保鏢站成兩排,傭人們熱情地迎接著,看似一片祥瑞,從車裡下來的每個人,臉上表情卻各異。
最後進來的,是關行之,他停穩車子后出來,轉過身,便撞上了顧向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