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盈肩膀顫抖著，像是在消化他這句話，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許久，她掀起眼皮，看向顧向席：「既然你對她那麼好，一定很為她著想吧？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你要是能幫我，我就答應你，不會再干預秦暖待在娛樂圈的事，今後也不會為難她。」

這回，不等顧向席狠厲無情的話說出來，她搶先介面說，「不如實話告訴你，我想要《女官》這部戲的女主角，你是有能力干預到關行之的，只要你幫忙，我相信能讓關行之和徐正把女主角的位置還給我。」

耐心著聽她說完的顧向席，背部離開了沙發，朝她靠近一些，臉上的不屑和嘲諷更加明顯：「還給你？誰說女主角是你的？」

這還需要問嗎？只要她唐昕盈出演，哪部劇不是角色放著隨她挑？

她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彎嘴笑了笑：「一個角色，就能讓秦暖重回娛樂圈，不虧，你頂多也就出點錢……」

「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顧向席打斷她沒說完的話，閑散的神情不見，望著她的眼神，透著刺骨的涼，「秦暖能不能回娛樂圈，什麼時候是你說了算？」

「你算什麼，憑什麼要我給你出錢？我告訴你，我寧願把錢丟進黃河大江，也不會給你一個子兒！」

他說完，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臟自己的眼，起身往外頭走。

到門口，他停下來，轉身說：「還有，我希望你能搞清楚，《女官》的女主角從來都不是你的，那是秦暖的！」

秦暖的？

《女官》的女一號是秦暖？

她和周羙在電梯口看到的，是秦暖來這裡試鏡，還順帶把合同簽了？

這……怎麼可能啊！

秦暖哪裡來那麼大本事？

難道……那位大金/主，是顧向席？

那她剛剛豈不是跟小丑一樣在他面前表演了一番？

唐昕盈的心，不受控制的複雜波動了起來，在顧向席踏出門的那一秒，她猛地起身衝過去：「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讓秦暖當女主角，就是要讓她把我比下去？」

顧向席蹙起眉頭，眼底閃過一抹凌厲，回頭說：「不用故意，你從來都沒比得過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走她手上所有的劇本，早在去年，登上娛樂圈巔峰的人就該是她，不是你！」

「你不過就是，拿著別人的東西來頂替的冒牌貨！單單是拿她跟你比，我都覺得你是侮辱了她！」

被拆穿后的唐昕盈，臉色愈發的蒼白。

顧向席儼然沒有罷休的意思，他手指輕點了一下額頭，像是想起什麼，說，「對了，《女官》不是還有女二號嗎？挺適合你的，就像為你量身定製的一樣。當然，你要是不喜歡，裡邊的丫鬟還有很多。」

女二號……丫鬟……

無論是哪個角色，他都是在變著花樣羞辱她啊！

劇本唐昕盈是看過的，為何她對女一號如此執著，就是因為女一和女二的戲份，才是最多最精彩的。但是兩人的人設，宛如隔著一條鴻溝，站在兩極。

女一善良聰明，女二兇狠狡詐。

這麼鮮明的對比，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啊！

兩年多來她經營的是走純情路線，給粉絲樹立了屏幕裡外都是好女人的形象。

當初接在《後宮》之後的一部電視劇，因為女二形象太差，遭到她很多粉絲在現實當中的圍攻，導致女二名氣一落千丈，反而她的形象和知名度有了很大的提升。

現在要她演這麼個大惡人，顧向席分明就是有意為之，即使是戲里的角色，他都不肯放過她！

「你故意的……」唐昕盈捏著拳頭，嘴唇顫顫的，可除了這四個字，之後的話她怎麼都說不出來。

顧向席實在懶得理會她，收回目光，抬手看眼時間，猜測秦暖早該離開了。

他朝左邊的走廊看了一眼，見上洗手間的關行之已經回來，丟下一句「回去了」，然後邁步，揚長而去。

唐昕盈臉上滿是憤怒和難堪，幾個工作人員在好奇的打量，她不敢多留，沒理會關行之，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

跟費玲在餐廳里吃完飯，坐著聊了會兒天，費玲接了個電話，不過兩分鐘時間，她說完掛斷，然後對秦暖說：「下周三有個晚宴，到場有許多投資人和明星，我要了一個名額，你過去露露臉。」

秦暖懂她的意思，作為沒有名氣的新人，莫名得到電視劇的女主角，必定會受到很大的關注。費玲是幫她在圈子裡混個臉熟，為以後鋪路。

她沒有猶豫，答應下來。

兩點鐘的時候，費玲說有點事要忙。秦暖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回顧宅，兩人就在餐廳門口分別了。

大抵是心情好的緣故，到了顧宅后，秦暖在房間里換了身衣服，去花園那兒，跟花匠大叔取了點經，又回到陽台，將植物打理了一遍。

看著陽台上的花草都被照料的不錯，她心滿意足地離開，下樓看了小半會兒電視劇，發現手機落在樓上了，蹬蹬蹬地跑上去，拿了手機，又去樓下繼續追劇。

剛在電視機前坐下，看管家端著托盤從樓上下來，托盤裡，放著三隻杯子。

秦暖覺得奇怪，問她：「管家，你給誰倒的茶？」

管家的表情比她還奇怪，說：「少爺啊，他在跟人在談事情，我去送水果，順道把空杯子帶下來。小姐，您不知道他在書房嗎？」

秦暖傻楞住了，這個點顧向席不應該在公司嗎？對他來說，沒有工作日跟休息日之分，工作時間白天從不在家裡的啊……

顧向席這人性子很冷，平日就不喜歡人堆，也不喜歡吵鬧，更討厭別人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而且上次她在書房外，聽到他發了好大的火，談論的好像也是工作的事情。

他最近工作不順心嗎？

那她跑上跑下的，踩樓梯的聲音不輕，不是都打擾到他了？

發了一會杵，秦暖趕忙將電視的聲音放輕，向管家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等管家走近了，她低聲問：「他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麼今天那麼早就回家……」

她的「家」字音剛發完，就看到樓梯上，走下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