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曉有些不明白,但還是把眼鏡取下來給了趙無雙。
趙無雙看了面前的角落幾眼,然後找了個角度,將眼鏡放在了地板上,旋即若無其事的在旁邊逛了一圈兒。
周曉曉想了一下,立馬明白了趙無雙的意思,便忍不住笑了兩聲。
「趙公子,你怎麼單獨和曉曉跑了啊,我說曉曉,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啊,趙公子可是我先認識的,你挖牆腳也不能挖我的啊。」
公孫離蹦蹦跳跳找了過來,和周曉曉打趣開玩笑。
有公孫離,自然就會有黃子豪了。
其他人也都跟了過來,尋找四周的展覽觀看。
這時,趙無雙乾咳一聲,道:「咦,這個東西展覽的有點神奇啊,我卻看不太明白,不知道黃公子能否給我講解一下?」
趙無雙看著自己放在地板上的眼鏡,一臉好奇的沖黃子豪說道。
眾人目光隨著看過去,也都覺得有些疑惑,一個眼鏡,還沒有展台,就這麼擺放在地板上,確實有些奇怪。
周子豪看了一眼,眼鏡立馬亮了。
臉色瞬間嚴肅起來,然後張開雙手擋在人群前面,一臉鄭重的說道:「都別動!」
其他人都被他的動作搞得很是奇怪,下意識的就沒動了。
公孫離道:「黃子豪,你這又是要搞什麼?」
黃子豪道:「阿離,我這可不是搞事情,我這是在保護藝術,最頂級的藝術!」
「什麼意思?」公孫離道。
黃子豪低著頭看著地板上的眼鏡,忍不住搖了搖頭,嘴裡發出一連串嘖嘖嘖的感嘆聲。
「所以說,阿離,我讓你平時多看一些這方面的書,還是有我的道理的,就比如現在,如果你看過這些相關的知識,就會知道你眼前的這個展品,絕對是整個展覽館排的進前三,甚至可能是第一的展品了!」
黃子豪鄭重其事的樣子和語氣,聽得其他人都是一臉懵逼,更搞不懂什麼意思了。
黃子豪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關注,更加得意起來。
雙手背在後面,看著地板上的眼鏡,這才滔滔不絕的開始了他的演講。
「這個眼鏡,看起來沒有展台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你們仔細看,它和牆角的牆角線是不是剛好對準了,中線和牆角是垂直的,如此,兩邊就剛好和牆角兩邊的牆壁相得益彰,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對稱美!」
「其次,這個眼鏡擺放的位置也極其特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眼鏡拜訪的位置到牆角的距離和到另一邊的距離,應該正好附和了最具有美感的比例,也即是黃金分割比!」
「再者,這個眼鏡風格簡約,剛好和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可以說完美的融合了周圍的環境,算得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接近於人與自然物我兩忘的境界!」
「這其中的藝術感,說實話說都是說不完的,沒有足夠的審美能力和發現美的眼睛,是不可能察覺到這其中的完美的。真是可惜啊,我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長在你們的身上,如此,你們就能和我一樣欣賞到其中的美了!」
黃子豪口若懸河,說的滔滔不絕。
一邊說還一邊忍不住搖頭,一副扼腕嘆息的樣子。
周圍的人聽得有些懵逼,但又是對稱美又是黃金分割比,還有發現美的眼睛,卻也是懵逼中還有一些驚奇。
這黃子豪,什麼時候懂得這麼多了,莫非真的還懂藝術?
只是,周曉曉心裡的笑就憋不住了。
要不是趙無雙示意她不要出聲,她早就笑得肚子疼了。
此時此刻,她忍著沒笑,實在是憋的都要出內傷了。
黃子豪講完,立馬覺得自己牛逼的要死了,旁觀者都不乏有人因為他的話紛紛點頭,表示這個眼鏡,果真是藝術到了極致。
「趙公子,我說了這麼多,你聽明白了嗎?」
得意中,黃子豪自然免不了要提醒一下趙無雙。
趙無雙點頭,一臉認真說道:「嗯,黃少爺的獨到見解,我很佩服!只是除了你說的這些,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藝術含義呢,還請黃少爺指教。」
黃子豪一聽,更得意了。
眉頭微皺,又看了兩眼地板上的眼鏡,再次開始滔滔不絕的演講。
「我說了,這個眼鏡蘊含的藝術感,是說不完的,當然像你這種沒經過陶冶的,看不明白也很正常。那我便再勉為其難的給你說說,也算是免費給你上了一課了。」
「這個眼鏡連個展台都沒有,為什麼?其實道理很簡單,打造這個藝術品的人,絕對是一個大師級人物,他故意沒有放在展台上。這就像是我們的人生一樣,我們要出彩,就一定要有一個高檔次的展台,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天生具備這樣的條件,所以這個眼鏡,其實就是代表了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他們沒有展台,所以隨遇而安,就把自己所處的環境當成了自己的展台,也即是說,人生處處都是展台。這不正是展現了平凡而不平庸,生於平凡,死於高尚的偉大進取精神嗎?」
「這,就是人生的哲學啊!」
黃子豪仰頭一聲長嘆,差點沒涕泗橫流了。
一句人生的哲學,更是讓他凸顯的與眾不同,無與倫比。
旁人是不是這麼想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是這麼想的。
公孫離等人都是一陣無語,紛紛心裡感嘆:這丫的小學作文,肯定是滿分吧!
感受到周圍聚集的目光,黃子豪更顯得得意了。
「所以說,這個作品,絕對是真正的大師手筆,若非是大師,根本不可能用如此簡單的東西,打造出如此完美、如此具有美感又如此富含人生哲學的展品!」
「只可惜啊,我現在沒有機會見到這位大師,不然我和他肯定相談甚歡,人生得一知己,也算是此生無憾,足矣!」
黃子豪搖頭又是一陣嘆息,那模樣,看的周曉曉再也忍不住,終於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
歡暢的笑聲從周曉曉喉嚨里傳出來,一秒鐘,她人已經笑彎了腰,眼淚刷刷的掉出來。
突如其來的笑聲,讓公孫離姬昊風都莫名其妙。
黃子豪更是不爽了,我在這談藝術,你跟我哈哈大笑是什麼意思?
公孫離忍不住問道:「曉曉,你這是笑什麼啊,吃了含笑半步癲?」
周曉曉開口想說,但每每沒說出來,笑聲已經又打斷了她到嘴邊的話。
趙無雙也忍著笑了起來,忍不住搖了搖頭。
黃子豪立馬滿臉不悅:「周曉曉,趙無雙,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們對我的見解有什麼意見嗎,還是說,你們有比我更獨到的見解?若真是如此,不放說出來聽聽。」
「你,我……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黃子豪,你真是太能吹了啊!」
周曉曉聽了黃子豪的話,更忍不住了,笑的直不起腰,肚子都疼的受不了了。
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黃子豪則怒容滿面。
「周曉曉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能吹,這是我對大師作品的鑒賞,是我對藝術的追求,你這是玷污了藝術!」
黃子豪怒喝,一臉的憤怒,好似真的要以維護藝術的名義將周曉曉給打入地獄一樣。
周曉曉笑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推開了公孫離等人,然後走到牆角,彎腰將地板上的眼鏡給拿了起來。
黃子豪立馬怒喝:「周曉曉你幹什麼,這可是大師作品,你竟然敢破壞?」
周曉曉笑的更厲害了,將眼睛往自己臉上一放,說道:「可這眼鏡就是我的啊!」
一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