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黑衣人一愣，頓時露出一股怒氣，沖著天羽飛雲說：「小子死到臨頭，還敢狂，看我……」

「小心！」

追上天羽飛雲的黑衣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身後同伴，其他的黑衣人突然大喊了一聲。

黑衣人大感不妥，原本看著天羽飛雲的視線，立即轉移向前方，卻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無比、好像還在活動著的黑牆。

「哇嚓！」黑衣人失聲喊了一句，急忙急剎，看了一眼后，黑衣人就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同伴會提醒自己。

即便自己武功修為高，也扛不住這黑色氣霧的怪異。

原本，離地半米飛奔的黑衣人一下子來了個滿地打滾，直至滾到黑色氣霧的邊緣，才停了下來。

然而，天羽飛雲則是在眾人的目光中，猶如離弦之箭一樣穿入黑色氣霧之內，還越奔越遠，很快就被黑色氣霧給隔絕了視線。

五名黑衣人落地，站在黑色氣霧邊緣，沒有繼續追趕。

急剎車，滾了一地的黑衣人，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苦笑道：「這小鬼，還真敢啊。」

「也不知道誰教的，為了逃命，連命都可以不顧。」另一名黑衣人似笑非笑地說。

「我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誰知道，還得問問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才知道。」

「幕後黑手？嗯，比幕後主謀要好。」

幾名黑衣人站在黑色氣霧邊緣上，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因為追丟天羽飛雲而氣惱，反而顯得有點高興。

「任務，完成得很好。」

這時，一把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到黑衣人們的耳里。

六名黑衣人紛紛回身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由於黑夜的漆黑，黑衣人們只能憑藉著那微弱的光芒，看到一個被漆黑夜色遮擋了上半身，露出下半身潔白如雪的衣裳下擺，就連靴子都是雪白得一塵不染。

「哦哦哦，你們聽到沒有？幕後黑手說我們任務完成得很好，是很好啊！評價很高啊！」

「很好！很好！哈哈……」

六名黑衣人都很高興，單單是因為一句評價。

「對了，還有沒有任務？」

「是啊是啊，沒想到還挺好玩的。」

「什麼叫挺好玩？是很好玩，好不。」

「對對對，很好玩，很好玩。」

被稱之為「幕後黑手」的人，輕輕地後退了一步，將整個人都藏進了漆黑夜色之中。

六名黑衣人卻感覺到「幕後黑手」一點氣息都沒有，由始至今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有任務，再聯繫你們。」

似乎在四周迴響著「幕後黑手」的這句話，可黑衣人們卻感覺這話，彷彿就是站在他們耳邊輕語……

「應該……應該走了吧？」一名黑衣人有些不確認地跑到剛才「幕後黑手」所站的位置，卻撲了個空。

「還是跟以前一樣，出現和離開都不帶半點聲息。」

「我剛才還特意集中注意力，去聽幕後黑手的聲音，儘是你們的心跳聲……」

「我也是……」

「一樣……」

「加一……」

「走吧走吧，我就不信，下次還發現不了。」

「切……」五名黑衣人同時鄙視了一句。

每次，這位黑衣人都這麼說，每次還不是說下次，現在都數不清是多少個下次的下次了。

六名黑衣人一個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其速度比之間追趕天羽飛雲的時候，還要快上不知幾何。

一口氣衝進破黑幕進入黑色氣霧之中的天羽飛雲，第一時間就有種要窒息的感覺；下一秒，呼吸是正常了，雙眼卻看到鋪天蓋地般的妖魔鬼怪向自己沖了過來，確確實實存在於眼前的妖魔鬼怪。

怎麼回事？怎麼跟行蹤他們說的不一樣？

無數？眼前的是鋪天蓋地。

感覺？雙眼的的確確看得清清楚楚啊！

彷彿就跟加強版一樣。

「姑娘，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刻，天羽飛雲仍不忘身後的少女，回過頭想安撫住對方，卻看到對方滿臉不解的神色看著自己。

天羽飛雲頓時愣住，下面的話也沒有說出來。

接著，看到少女右手手指，指了指被天羽飛雲抓住的左手。

「呀」天羽飛雲怪叫了一聲，急忙鬆手：「姑娘不好意思剛才情況……情況……」

天羽飛雲發現自己還抓著少女的手，立即鬆手解釋，說著說著卻發現，自己的手好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也松不開。

滿臉疑惑神情的天羽飛雲看著少女說：「好……好冰！」

天羽飛雲獃獃看著少女，少女滿眼好奇看著天羽飛雲。

四目交對，天羽飛雲忽然感覺到整個人很平靜，很平靜，原本鋪天蓋地衝過來的妖魔鬼怪一下子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天羽飛雲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眼前這位少女。

整齊烏黑的長發，蛾眉皓齒，燦若星辰的雙眸，圓圓的小臉蛋，櫻桃小嘴。

好美！

天羽飛雲很奇怪，為什麼自己覺得對方好美，心卻沒有加速，反而顯得越發平靜，不像以往般激動？

突然感覺到臉上好像有水，天羽飛雲伸手一摸，看了一眼，還真的有水。

水？沒有下雨，哪裡來的水？

天羽飛雲驚奇的發現自己落淚了？

怎麼回事？

心情平靜，沒有任何大悲大喜的事情，右眼，右眼自己落淚了？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風沙吹進眼裡了？

「好冰！」正在想著的時候，天羽飛雲再次感覺到自己抓住少女的右手越來越冰。

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也沒有感覺到難受，單單隻有「好冰」的感覺。

少女看著天羽飛雲，露出一抹很難以解釋的笑意，少女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又一次露出笑意，雖然不像上一次那般笑出了聲，但這也是「笑」。

看著天羽飛雲，少女好像想把天羽飛雲看穿，看個透透徹徹一樣。

但，在少女眼裡，天羽飛雲彷彿就像身處在迷霧中一樣，讓人無法看清。

「好奇怪，好冰，冰冰涼涼的，感覺還不錯。」天羽飛雲跟發現新大陸一樣不停研究著跟少女黏住在一起的右手，右眼已經停止落淚，淚水早已乾枯在臉上。

就在這時，少女眨了眨眼，左眼一行清淚落下。

卻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天羽飛雲沒注意到，少女因為之前哭過，也沒有留意。

小心翼翼的天羽飛雲，怎麼也無法將雙方的手分開，又不敢太大力，怕弄疼少女。

半晌后，滿臉無可奈何的神情，像泄了氣一樣。

少女看著天羽飛雲那手腳無措的樣子，不知為何感到很滿足，很開心，好像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像現在這般滿足開心的時候一樣，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感覺。

或許，是在夢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