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陸小花感覺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驚愕地瞪大眼睛。
這……這讓她怎麼咬?指甲蓋大一塊,這他媽嘴一上去鐵定親上啊!
「我喝酒!」她鬱悶地投降,去端酒杯,手指上突然覆上一層暖意。
「我幫你喝。」雷衍靜靜地看著她,「是我失誤了。」
馬駿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
他就說嘛,衍叔不可能一見鍾情看上陸小花啊,是自己想多了。
「呃,那你先鬆手啊。」陸小花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緊緊握著的手,無奈地說。
雷衍沉默半晌,斂收起眼中的情緒,鬆開手。
陸小花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靜靜看著他又喝了幾杯,手背上彷彿還殘留著他觸碰過的溫度。
在他喝最後一杯的時候,她站起身,堅決地說,「我很不舒服,要回去了,抱歉,改天再約吧。」
高景看她臉色有些難看,似乎真的不太舒服,不好意思再強留了,看向馬駿。
馬駿站起身,將茶几上的車鑰匙和手機一併拿了,「那散了吧,已經不早了,改天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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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妖艷女在內,還剩四個女生,其中兩個都跟高景順路。
「我送小花。還有人跟我們順路嗎?」馬駿將車開出來。
雷衍突然說,「我今天沒開車。」
「那衍叔坐我的車吧,我送你。」馬駿又看向他身邊的妖艷女,「嫂子也一起吧,我送你們。」
「好。」雷衍不客氣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馬俊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還想讓陸小花坐前面的,可以聊聊天。
陸小花和妖艷女坐在後排,呼吸里全是香水味。
她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轉頭看向窗外,皺了下眉。
漂亮倒是漂亮,怎麼感覺這麼風塵呢,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還是比較喜歡顧淺春的長相。
「小花,你在哪裡上學呀?」風塵女突然往她身邊挪了過來,好不容易淡一點的香水味頓時又濃烈起來。
陸小花錯愕地看向她,愣愣地說,「我已經畢業很多年了,在當兵……」
風塵女不可思議,「你看著挺小呢。那你和小馬是從上學那會兒就在一起了啊?」
陸小花下意識想說我們沒在一起,但轉念想到自己說的話,只能硬著頭皮將男女關係裝到底。那時候完全是腦子發熱,現在真是後悔死了,剛剛才拒絕了馬駿,又立馬利用人家,真是太綠茶婊了。
好在馬駿沒有揭穿他,她猶疑了一下,低下頭,捋了捋頭髮,「嘿嘿。」
不承認也不否認,這樣總行了吧?
「誒你這手鏈真好看,小馬送的嗎?」妖艷女注意到她的手鏈,喜歡得不行,「這牌子很貴呢,這款國內現在還沒上市!」
陸小花頓時尷尬了。下班的時候她原本生著悶氣將手鏈取下來了,在陸小余車上,她提起董郁庭告訴她,雷衍為了給她買這條手鏈,大半夜往日本飛了一圈,第二天又趕了回來。以此證明他喜歡她。陸小花想到前幾天一大早的不見了他人影,還以為他有事先去了軍區,沒放在心上,結果竟是親自去給她買東西。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感動之餘,她心裡更亂了,雷衍這個人捉摸不透,心情好的時候拍拍你的頭,心情不好就一腳將你踢開,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猜,猜來猜去的太累了。
陸小余唆使她將手鏈戴上,說她今天的衣服很搭,不要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她猶豫再三,終於將手鏈重新戴上了。
「你到了。」
雷衍突然開口,打破了車裡的沉默,陸小花暗自鬆了口氣,正愁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人呢。
「那我先走了!」妖艷女下車,站在車門處沖陸小花揮揮手,「小花,改天我們再一起玩!」
然後她走向副駕駛,突然俯身,手臂伸進去摟住雷衍的脖子,迅速朝他臉上親去。
雷衍猝不及防,但反應很快,偏頭錯開了她的吻,女人的唇只在他發梢擦過。
她也不惱,笑嘻嘻地望著雷衍鐵青的臉色,「再見啦雷衍,明天見!」
女人原地揮手,看著車子漸漸遠去。副駕駛的男人,似乎從後視鏡里一直在看後座的女孩,目光諱莫如深。
她大步朝著馬路對面走去,笑自己胡思亂想,對方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對她根本不構成威脅。對於愛情,她向來懂得如何爭取,今晚見到雷衍的第一眼,她就沒有改變過心思,她是聰明人,也相信自己的條件,她清楚雷衍這個年齡需要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絕對不是陸小花那種一看就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脾氣似乎還不太好。他需要的是能讓他安心的女人,一個當他在外面打拚,能替他在身後照顧好家庭,洗手羹湯的妻子,更重要的是,這個妻子還要帶得出去,能給他體面,精神和肉體都要讓他感到舒服。
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女人,又是雷衍侄兒的女朋友,她當然要搞好關係,這對自己攻下雷衍有很大的幫助。
女人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現在的小女生都喜歡什麼啊?珠寶首飾?包包?算了你給我隨便挑份禮物吧,明天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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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叔,到了。」馬駿將車停在路邊。
陸小花朝窗外看了一眼,莫名有些心虛,她剛剛報的地址是軍區,準備一會兒下了車再走回來,反正也就步行十幾分鐘的路程,總不能讓別人發現他倆同居吧?多令人尷尬。
雷衍下車,卻並沒有離開,站在車門外。
陸小花看向他,發現他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下意識地轉開視線,卻聽見他幽幽地說,「你還不下車?」
陸小花頭皮一麻。
「你……你們……」馬駿錯愕地望向她,陸小花訕笑地說,「我也住在這個小區!這是咱軍區分配的房子!」
雷衍嗤笑了一聲,嘲諷地盯著她。馬駿張了張嘴,「目測這小區房價不會便宜,你們軍區可真有錢。」
陸小花尷尬得要命,深呼吸一口氣,推開車門下車,「馬老師我先走了,拜拜!」
「小花!」馬駿在背後喊了她一聲。
陸小花回過頭,馬駿沖她一笑,溫柔地說,「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
「明天晚上開會。」雷衍淡淡地說。
馬駿剛剛才得知他倆在一個軍區,雷衍還是陸小花的領導。他好脾氣地說,「那後天吧。」
不等陸小花說話,雷衍便又說,「後天也開會。」
「那——」
「最近一個月都開會,每天開會,中午開了晚上開。」雷衍笑了笑,說,「下個月軍事演習,所以最近都很忙。」
馬駿無奈地嘆口氣,然後開玩笑地抱怨了一句,「衍叔,你連吃頓飯的時間都不給手下的人,大家以後談不到戀愛可要你負責啊!」
雷衍勾了勾嘴角,睨了陸小花一眼,「好。」
「小心開車,拜拜!」陸小花生怕他倆聊個沒完,趕緊趁著間隙沖馬駿揮手,暗示他可以走了。
馬駿深深看了她一眼,笑意瀲灧,「晚安。」
看著車子漸漸駛遠,陸小花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朝小區裡面走。
身後有腳步聲不緊不緩地跟著,她知道是雷衍,沒有回頭,走得飛快。
可剛到電梯,按下了樓層,雷衍還是跟上來了,兩人相對無言地站在電梯里。
陸小花一眨不眨地望著變幻的樓層數字,心裡想,談戀愛的男人晚上還規規矩矩地回家,那姑娘就沒懷疑雷衍有問題嗎?他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還去耽誤人家,有點缺德啊。
雷衍從電梯反光壁里看見她一會兒變化一種的表情,最後皺著眉嫌棄地朝他飛快看了一眼。
雷衍臉色一沉,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傾瀉出來。
電梯門打開,陸小花走出去,雷衍從後面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你幹什麼啊?」陸小花嚇了一跳,鼻子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痛得皺眉,捂著鼻子下意識想要後退,腰上卻是一緊,被他握住。
「是不是我讓你回家,不高興了?」他按著她的腰貼近自己,嘴角噙著冷冷的笑意,目光如炬,「想等我走後再去找他,是不是?」
被迫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傳來,一下一下震在她的胸口,陸小花莫名有些心慌,惱羞成怒地去推他,「管你什麼事啊,放開我,有病吧!」
他非但沒有鬆手,手指反而更用力了一些,陸小花又氣又無奈,自己滿腔的力氣到了他手裡,卻像是棉花碰石頭,以前總狂妄地說以後不怕老公家暴,沒有哪個男人能打得過她,遇見雷衍,才真正意識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力氣的懸殊。
「馬駿才有病。」雷衍冷哼一聲,「既然會喜歡你。」
他低頭看著她,說話的呼吸都噴洒在她臉上,強烈的男性氣息夾雜著酒氣,咬牙啟齒,「喜歡你的人都有病!」
心像是被針莫名扎了一下,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如同一個氣球,被那針戳了一個洞,陸小花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睛,一拳朝著雷衍臉上用力揮去。
他猝不及防,被她狠狠打中了下巴,整個人往後猛退了幾步。
可他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牢牢禁錮著她的腰,陸小花連帶著往前撲過去,將他撞到電梯壁上,撞進他懷裡。
她還想動手,拳頭揮了一半卻被他捏住了,強硬按了下去。
雷衍蹙著眉,眼中綴著怒氣,「你很生氣?是因為和我同居被他知道了?」
「是!」陸小花瞪著他,整個人如同憤怒的小獸,恨不得撲過去將他的肉撕咬下一塊,「我就是討厭被別人知道我跟你同居,討厭別人將我和你扯上關係,討厭每天都要看見你,也討厭你!」
雷衍一怔,手上的力道瞬間鬆了,陸小花趁機推開他,從他的懷中退出去。
她討厭被人知道她和他同居,漸漸的上綱上線產生了自己是他女朋友的錯覺。討厭別人將她和他扯上關係,全世界都覺得他倆在一起,可事實並非如此。討厭每天看到他,被他影響心情,越來越不像自己。討厭他,討厭自己在乎他。
陸小花突然扯下手腕上的鏈子,朝著雷衍懷中用力砸去,「你的東西,還給你!」
他這麼介意她和馬駿在一起?可是自己不也同樣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還有那個如月。他有什麼資格干涉她?
「馬駿就算有病,也比你好!」陸小花惡狠狠地說,「你才是全世界最他媽有病的人!」
說完,她轉身大步走出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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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花氣得不輕,洗了澡躺在了床上,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
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以為自己會失眠,可是竟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很沉,甚至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天剛亮她就醒了,一看時間,還不到六點。
陸小花爬起來,迅速地洗漱,然後悄悄地出門了。
昨晚那麼衝動地和他撕破臉,還將那麼貴的手鏈扯斷了,酒喝多了是很大的原因。一覺醒來她都快後悔死了,生怕雷衍要她賠錢。泄憤一時爽,賠錢要人命啊。
為了避免見面尷尬,她趕緊地溜了,在樓下早餐店買了豆漿和燒餅,一邊吃一邊往軍區慢慢地走。
路程很短,很多問題她還沒想明白,轉眼就已經到了軍區門口。
她發現自己最近情緒很不穩定,總是莫名其妙生氣和難過,一定是因為月經不調的原因。都遲到一個星期了還沒來,一定是這個原因。
同事們一進辦公室,看見陸小花一個人坐在那發獃,大家都很驚奇。
平日里她和雷少將都是一起來的,他倆不是同居嘛,怎麼今天一個人來了,還來這麼早?
不過沒人敢去問她,挖領導的八卦,不要命了?
一上午,雷衍都沒有來,陸小花時不時看一眼他空蕩蕩的辦公室,終於在她看第十幾遍的時候,小劉忍不住過去說,「別看了,老大今早不會來了。」
「那他什麼時候來?」陸小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
「最近都不會來了。」
陸小花眼中立刻閃過一抹失落的情緒,小劉看在眼裡,安慰地說,「老大為了準備下個月軍事演習的事,去首都了。估計要下周才回來。」
陸小花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小劉在她身邊坐下,托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她,「今早上我去送老大,他心情也很差。我就隨口問了一句小花怎麼沒來送你,他就半路將我丟下車了。」
陸小花看了他一眼,小劉突然將臉湊近,「你倆又吵架了?」
「沒有。」陸小花將他推開了一些,一本正經地打開檔案袋,「我要開始工作了,不要打擾我。」
「明明就有。」小劉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搖搖頭,「真是不懂你們兩個,明明互相喜歡,卻還總是吵架——」
「別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陸小花炸毛地蹦起來,瞪著他。
小劉立刻擺手,「好好好,算我怕你,我走。」
等他走遠了,陸小花這才鬆了口氣地癱坐在椅子上。
搞笑,她憑什麼要喜歡雷衍,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除非她腦子有病!
快到中午的時候,守門的士兵過來找陸小花,說門外有人找她。
陸小花跑出去,看見昨晚那個妖艷女盈盈地站在門口,穿著緊身的黑色短裙,十分性感。可她面前兩個小兵目不斜視,看也沒看她一眼。
她來找她幹什麼?和她又不是很熟。陸小花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但還是走過去了。
「小花!」妖艷女人笑吟吟地走過來,「你們軍區好嚴格啊,我想來找你玩,可是進不去。」
來找她?估計是來雷衍的吧,用她當擋箭牌而已。不過,以她和雷衍的關係,直接找雷衍放她進來就行了啊。
「今天逛街正好看到這個包,感覺你應該會喜歡,所以就買了。」她將手裡的包遞過去,問,「你會喜歡嗎?」
陸小花受寵若驚,除了陸小余,她還是第一次收到同性送的禮物,但這禮物實在讓她有些驚悚啊,才見過一面就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非奸即盜啊。該不會是想用一個包收買她,讓她離雷衍遠點?
「如果不喜歡,還可以調換,我們一起逛逛吧,看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啊。」妖艷女人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反正雷衍今天又沒來,翹班他也不會發現。如果倒霉被發現了,就說是我逼你出去的,好不好?」
陸小花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他去了首都,跟這個妖艷女說了,卻沒告訴她,好歹她還住在他呢,他不回家難道不應該說一聲,她晚上好鎖門嗎?
正想著,小劉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嚴肅地綳著臉,義正言辭地說,「不可以,夫人不可以翹班,否則首長回來會怪罪我的。」
陸小花無語,平時明明叫的老大,突然改口首長了,還故意叫她夫人,這是擺明了說給人家聽嘛。小劉真是她和雷衍的忠心CP粉啊。
「夫人?」妖艷女愣了愣。
陸小花乾咳一聲,正要解釋,小劉搶先一步,「當然是夫人了!雷衍首長的女朋友,不是夫人是什麼?他們都快結婚了!」
陸小花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她什麼要結婚了,連自己都不知道?
腦子裡暈乎乎的,被小劉刺激到了,連那妖艷女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回過神時,門口已經只剩下她和小劉兩個人了,還有旁邊兩個守門的兵,目不斜視,眼中卻閃爍著佩服的光。
「小花同志,我是不是很厲害?以後再有這種女人找上門,你都交給我處理吧!」小劉一臉驕傲的表情,陸小花真想一拳招呼上去,忍住了。
「小劉。」陸小花嚴肅地盯著他,「我和雷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以後我倆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另外,剛剛你趕走那個才是你們首長夫人,你就等著你老大回來罰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