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青也不下馬，仍騎在馬上，手裡牽著馬韁繩，但視線卻是靜靜看著拓跋瑤的。

看著拓跋瑤哭。

半晌，孟竹青低低開了口：「我……讓你很痛苦吧。」

拓跋瑤沒說話，只是看著孟竹青，她那眼淚，不停的無聲的往下流。模糊了視線，讓她都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若是如此……」停頓半晌，孟竹青才繼續道：「我尊重。只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也不等拓跋瑤說話，孟竹青就緩緩又道：「曾經，我因面目醜陋，覺得站在你旁邊都會讓你丟人，我就將自己的心意藏起來，不想讓你知道。」

「那時，我不奢望你能喜歡上我。」

「那時，我只想你好好的。」

「可……你喜歡上了我。」

「我看開了，想通了，你卻看不開，想不通，甚至，還哄騙我，一再哄騙我，但我不生氣，我只想你好。」

「你不用離京。我又沒強迫你非要跟我在一起、跟我成親，你何苦要離開？」

「你在帝京，我還能放心些，若你就這麼一個人走了，我不知你身在何處，不知你過的好不好，我能放的下心？又怎麼能忘了你？」

「你若是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不婚不娶，為你牽腸掛肚，那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吧。」

「末將話說完了，郡主請自便。」說完，孟竹青不再看哭的跟淚人兒似的拓跋瑤，面無表情的驅馬打算走人。

而就在馬從拓跋瑤馬旁邊過的時候，拓跋瑤卻抓住了他的手臂。

兩馬兩人，兩馬面朝相反的方向，兩人也面朝相反的方向，誰都沒有回頭，時間就跟靜止了一般，兩馬兩人就這麼定在那。

拓跋瑤流著淚，抓著孟竹青的左臂，越抓越緊，抓的孟竹青都疼了，但孟竹青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將拓跋瑤的手拂開。

與心上的痛相比，這點痛，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明知你對我的心意卻裝作怎麼都不知道么？」突然，拓跋瑤開口了，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孟竹青依舊沒有回頭看拓跋瑤，而是面朝帝京城，但卻回答了：「不知。」

拓跋瑤道：「我以為我身子不幹凈，配不上你。」

孟竹青喉嚨瞬間一哽，哽的生疼：「明明一直都是我配不上你，現在也是……現在，我都不管配不配這個問題了，只想與你在一起，可你，卻仍不要我……」

拓跋瑤哭道：「我已經對不住你了，我不想更對不住你……」他的臉是因為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她若是嫁給他不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她真的覺得更對不起他。

「你從未對不住我，都是我願意的。哪怕為你送了我這條命，我都心甘情願。」

拓跋瑤終於回頭了，看著那個坐在馬上卻不再回頭看她一眼的人，她眼淚流的更凶了：「我現在想嫁給你了，那你現在……還願意娶我嗎？」

「不管你又是不是在哄騙我，我都永遠只有一個回答：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