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鴻如此理直氣壯的回答，反而讓牛莫忘直接愣住了，他以為兒子可能只是沒想的多了，卻沒想到兒子是壓根不認為這麼做不對。

  現在回頭再想想，牛莫忘發現自己兒子的頭是真的鐵，他不僅想殺賈復，竟然連李存孝也想殺，並且還動手了。

  牛莫忘並不想在兒子面前展現自己軟弱的一面，可見到兒子對大秦毫無敬畏感，他要是還放任不管的話，反而是害了他兒子。

  所以，猶豫再三後，牛莫忘還是說道：「兩軍交戰，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你想殺賈復而揚名，確實沒什麼不對。

  可問題是大秦一統之勢已成，無論是魏宋，還是我大明，如今都連自保都還是個問題。

  這個時候伱要是殺賈復的話，萬一最終是大秦一統天下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會因此而連累咱們全家？」

  這番話牛莫忘也就只會跟自己兒子說，畢竟要是讓別人知道了的話，肯定會指責他抗秦立場不堅定。

  牛莫忘可謂是苦口婆心，可牛鴻聽了這番話後，看向父親的眼神都變了，少了幾份崇敬，卻多了一絲的質疑。

  「就因為這個，爹你對上賈復時才不敢下殺手，只想著怎麼生擒賈復？」牛鴻問道。

  牛鴻的眼神刺痛了牛莫忘，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什麼叫就因為這個？

  賈復是什麼身份？他是嬴昊的表哥，大秦皇太后的愛侄，他若是死在你手上，咱們家就和大秦不死不休了，無論是嬴昊還是賈詡都不會放過咱們父子。」

  聽到牛莫忘這麼說，牛鴻眼中卻露出了失望之色。

  在他心中自己的父親雖然花心，但卻是個忠義無雙、捨生取義的人，可如今看來，父親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忠義呀。

  牛鴻對父親剛剛的話很不滿，於是滿不在乎道：

  「爹，你多慮了，戰場之上生死各憑天命，這麼淺顯的道理嬴昊不會不知道的，以他的胸襟不會因此就遷怒咱們全家的，況且這不是還有外公在嘛，外公的面子嬴昊總要給吧？」

  從牛鴻的話語中，不難看出他對嬴昊的印象其實還不錯，嬴昊做得眾多大事之中，最讓他心生好感的就是無償推廣高產糧。

  若不是他爹是明國大將，而他也和朱棣是結義兄弟，牛鴻或許會去投靠大秦，可他們一家已經和明國深度綁定，所以他不得不和嬴昊的大秦作對。

  牛鴻這番話一出，也讓牛莫忘更加心驚肉跳，他發現自己兒子的個性有些狂妄自大、且無所畏懼，好像壓根就不懂什麼叫害怕。

  牛莫忘知道，兒子這樣的性格，還是因為他疏於管教造成的，妻子鐵扇對兒子太過於溺愛，外公冥河也對其有求必應。

  生母的溺愛，再加上背後還有冥河這位半玄高手做靠山，這才養成了牛鴻如今目中無人、且狂妄自大的個性。

  牛莫忘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若是不能讓兒子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加以改正的話，那麼將來他必定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於是苦口婆心的說道：

  「多慮？兒子，你信不信今天賈復死在戰場上，明天姜松呂布趙雲等人，就都會出現在兗北圍殺咱們父子。

  嬴昊雖心胸開闊，但賈復可是他的表哥，賈復死了，嬴昊怎麼可能不動手？

  就算嬴昊有所顧慮，不親自動手，賈詡兄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賈詡那老傢伙陰的狠，被他盯上的人，至今還沒一個有好下場。

  齊王朱天蓬，至今都下落不明，就是賈詡那老傢伙的手筆。

  至於你外公，大秦二十四尊大宗師坐鎮中原，就是針對你外公，你外公現在也是自身難保，還能顧得上咱們嗎？」

  對於牛莫忘的話，牛鴻根本就不信，畢竟他外公可是魔門扛把子，嬴昊腦子抽了沒事找個一尊半玄級的強者？

  牛莫忘的這番話自然沒毛病，可當他的光輝形象，在兒子心中破碎之後，牛鴻怎麼看自己父親都彆扭，自然覺得他的這番話只是他貪生怕死的託詞。

  單單是看兒子的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牛莫忘就知道這小子壓根就沒聽進去，於是痛心疾首道：

  「爹跟著說這些並不是想指責你什麼，只是希望你做事情之前先考慮考慮後果，而不是蠻幹，爹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可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牛鴻冷冷的給打斷了。

  「爹，你變了，以前的你忠肝義膽，可現在卻變的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了。」

  聽到此言，牛莫忘不由一怔，他沒想到貪生怕死這四個字，會從自己的兒子口中說出來。

  牛鴻卻看著牛莫忘的眼睛，一臉失望道：「你說孩兒殺了賈復會，讓大秦和咱們全家不死不休？且不論孩兒沒能殺了賈復，就算真的殺了又怎樣？但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家本來就和大秦不死不休？

  爹，你和朱叔父是結義兄弟，孩兒和主公是結義兄弟，而且孩兒還是大明駙馬，大明的日月神教也已歸屬魔門。

  有這麼多關係在，咱們家早就和大明不分你我，大秦和大明不死不休，就是和咱家不死不休，既然本就已是死敵，那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大明對我父子都有恩，大秦若是真滅了大明，那我父子也自當以身殉國，如此才既負主公對我父子的信任，也能為死後搏一個忠義之名。」

  牛鴻覺得父親抗秦之心不堅定，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來堅定父親的抗秦之心，可他的這番話牛莫忘其實大部分都沒聽進去，他被兒子的那句貪生怕死給傷到了。

  不過後面的那句以身殉國，牛莫忘卻聽到了，而這比貪生怕死對他的衝擊還大。

  牛莫忘自然是個忠義的人，否則也不會背棄宗門死保大明了。

  牛莫忘自然是不怕死的，可在有了家庭和子女之後，心中也就有了牽掛，那麼顧慮自然也就多了。

  牛莫忘為了忠義，可以捨生取義，也可以以身殉國，但他不希望自己兒子也這樣，他希望親人們全都能活著。

  可兒子這幅大義凜然，完全不在乎生死的姿態，可著實把牛莫忘給嚇壞了，畢竟他不希望兒子也步自己的後塵啊。

  牛莫忘自問以前的兒子也不是這樣啊，這朱棣給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把兒子給洗腦成這樣？

  「鴻兒，爹不對賈復下殺手就是貪生怕死嗎？

  爹若是貪生怕死的話，又豈會寧願背棄宗門，也要為大明國死戰到底？

  爹只是想為你和你娘留一條後路，爹可以為了忠義戰死，但卻不希望你也戰死。」

  牛莫忘這番痛心疾首的話，可換來的卻只是牛鴻冷冷的一句：「這種後路本就不該存在，只會動搖爹你的決心。」

  牛莫忘聽到這話簡直氣的想吐血，這孩子怎麼聽不懂好賴話呢，真是兒大不由爹啊。

  牛莫忘確實已經盡力了，卻還是勸不動兒子，他也只能寄希望於自己夫人，希望夫人的話兒子能聽進去。

  見牛莫忘不再多言，牛鴻以為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並主動向其道歉，說自己的剛剛的話說過了，父子兩之間的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爹，賈復和你交戰時，所動用的紅色真氣，給我感覺跟外公的有些相似。」牛鴻一臉嚴肅的說道。

  牛莫忘一怔，回憶了一下後皺眉道：「確實有點像，但賈復又是從哪得到的呢？你外公的《修羅經》不可能外泄啊？

  況且《修羅經》的修煉門檻太高了，你和鼎之那孩子從小開始打基礎，可至今都還不能修煉《修羅經》，賈復又憑什麼可以修煉呢？」

  「這兩點孩兒暫時也不得而知，不過還是先飛鴿傳書告訴外公吧，他老人家或許會知道。」

  「也行。」

  隨後，牛莫忘就手書一封，交代了自己和賈復一戰的經過，並點明賈復的真氣和岳父類似，而後飛鴿傳書發往了泰山，但回信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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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郡，白馬。

  白起退往白馬渡後，樂毅並未率軍乘勝追擊，而是緊等著頓丘的消息，畢竟他已經為藍玉和樂乘創造了這麼好的機會，這一仗要是還打不贏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很快消息傳回，魏明聯軍雖取得了勝利，可戰果卻並不能讓樂毅滿意。

  在樂毅看來，魏明聯軍有心算無心，三方合圍之下，五萬打秦軍三萬五千，就算不能全殲賈復軍，也起碼能打掉賈復軍打殘。

  可最終結果卻是自身傷亡一萬，卻只消滅了一萬兩千餘秦軍，這已經算是兩敗俱傷了呀。

  樂毅已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藍玉也是明國名將，戰績斐然，他們之前也曾交過手。

  可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俱全，藍玉怎麼都還干不掉賈復那個莽夫呢？這仗他麼的到底是怎麼指揮的呀？

  不過當得知是李存孝率飛虎軍及時趕到，這才救走了賈復，並且重創了聯軍之時，樂毅這才明白藍玉為何發揮失利了，畢竟作為天下第一的李存孝，確實有能力憑一己之力扭轉戰局。

  「白起，你可真是滴水不漏呢。」

  樂毅死死著地圖上的白馬渡，咬牙切齒道：「你故意讓黃飛虎退守延津，以此來誤導我，讓我以為李存孝會從延津登陸，可實際上李存孝卻直奔頓丘去了。」

  面對白起這種完全沒有任何破綻的對手，哪怕是樂毅也深感無力，但很快他就振作了起來，畢竟這次終究還是讓占了點小便宜，這說明白起並非無懈可擊，總有他預料不到的地方。

  可當看到戰報寫著，牛莫忘不但在戰場對余元手下留情，之後為了生擒賈復也手下留情時，樂毅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並沖牛莫忘大罵打破：「混帳，牛奎那傢伙把戰場當什麼了？過家家嗎？

  我魏國傾國之力抗秦，無數人為之拼上性命，才為他爭取到這次機會，可他卻在戰場上對敵人手下留情？簡直混帳，本督定要向朱棣參他一本。」

  牛莫忘的舉動，不止激怒了樂毅，也讓其他魏將都憤怒不已，畢竟他們在戰場上拼命，可盟友卻對敵人手下留情，這自然還會讓他們感覺這是一種背叛。

  荀攸則道：「大都督，牛奎出身上清派，和李存孝師出同門，而且此人一直都很有俠義之風，他會放過同為上清派的余元，在下絲毫不感到意外。」

  「可，這，也太荒謬了吧。」

  樂毅無奈道，碰到這麼個豬隊友，他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可牛奎不但放過了余元，還對賈復也手下留情，這裡面的問題可就大了。」荀攸嚴肅道。

  樂毅也反應過來，並露出凝重之色，畢竟牛奎對賈復手下留情的話，說明他不想徹底得罪死大秦，這個立場就很危險了呀，由不得他不重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