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1章：遼太宗入高原，隋煬帝心態崩
玉樹郡是耶律德光在海州的大本營，他好不容易此逃回玉樹城，為何還想著繼續撤退呢？
這自然是因為他根本保不住玉樹郡。
隨著野牛山的大敗，海州已經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與秦軍相對抗了。
哪怕海州境內多山，城池大多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可全境淪陷也不是早晚的事。
若是一個輸不起的人，面對當前這種情況，心存僥倖之下，或許會繼續組織青壯嚴防死守，垂死抵抗，畢竟海州本就易於防守。
但耶律德光親身經歷了野牛山之戰，也了解到秦軍的強大，自然知道這只不過是在自我欺騙，除了拖延一點時間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耶律德光是個野心極大的人，他還年輕，未來還很長，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自然不會在明知必敗的情況下，依舊留在海州垂死掙扎。
耶律德光設想的退路是撤入高原，先依附於松贊干布，恢復實力，進而鳩占鵲巢，吞併吐蕃，再往西域擴張。
可想要完成鳩占鵲巢的目標，光靠耶律德光一人自然不可能，他必須儘可能的保存實力，同時避免進一步和秦軍發生衝突。
目前撤退來的羌兵雖只有一萬，他們的家人親友加起來，起碼也有十萬人。
也就說，耶律德光最少也要轉移走十萬人口，以及倉庫內的大量的糧草、軍械等各種物資。
想將這些都轉移走自然需要時間去運作，可是目前蒙恬已攻入了玉樹郡境內，顯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耶律德光逃走。
蒙恬軍的數量雖不多，只有兩萬而已，但卻戰力無雙，哪怕一萬羌軍和三萬吐蕃軍聯手，都不一定是五千秦軍的對手，就更別說是現在是足足兩萬大軍了。
秦軍甚至都不需要攻城，只需派千餘騎兵盯著玉樹城，就能將羌軍堵在城內，就能一點點的耗死他，因為只要出城則戰必敗。
一旦蒙恬真的兵臨城下的話，那耶律德光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所以他必須要在此之前，將玉樹的士兵、人口和物資都轉移走才行。
目前唯一破局之法，就是拋出另一個分量更重的誘餌，把蒙恬的注意力給吸引走。
對於秦軍來說，論弓仁的三萬吐蕃軍，顯然比耶律德光一萬羌軍，要更加的具有吸引力。
所以，耶律德光果斷再次背刺了隊友，而這麼做的好處也僅僅只有爭取時間，還能借大秦的刀來進一步削弱吐蕃。三能發泄野牛山慘敗的憋屈，可謂是一舉多得。
試想一下，十萬吐蕃軍若是全軍覆沒的話，那吐蕃國內也就只剩下十萬兵力。
吐蕃貿然介入秦隋大戰，已經徹底得罪死了了大秦，而吐蕃軍在海州之戰中的表現，也足以說明其餘的吐蕃軍同樣不堪一用。
這種情況下，松贊干布為了自保，肯定會接納並倚重耶律德光，這樣也方便耶律德光篡奪吐蕃的權力。
至於秦軍在拿下海州之後，會不會趁著吐蕃虛弱，進一步攻上高原？
耶律德光覺得，在大秦徹底滅亡魏宋明蜀楚，進而一統中原之前，絕不會將過多的精力浪費在雪域高原上，其原因有三：
一是高原的獨特氣候，中原人根本適應不了；
二是高原太窮了，比海州還要貧窮落後，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三是高原險峻的地勢，比海州還要易守難攻，強攻的難度太大；
以上三點足矣說，大秦短期內不會對吐蕃動兵，因為根本就不划算，有那投入還不如打中原諸國呢，甚至打元清也比打吐蕃要划算。
在耶律德光看來，在大秦完成一統大業，以及掃滅草原之前，高原地區都是相對安全的，這就讓他具備很大的操作空間了。
西域是塊肥肉沒錯，但盯上的餓狼太多了，耶律德光未必能搶得過他們。
但雪域高原不一樣，雖不算是塊肥肉，但還沒被其他盯上，耶律德光若能獨吞的話，自然也能美美的飽餐一頓。
耶律德光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當即派人將吐蕃軍的位置透露給蒙恬。
蒙恬得知消息，並派探子確認真偽後，果然調轉方向，沒有繼續向玉樹城進發，而是開往吐蕃軍所駐紮的玉南大營，畢竟三萬吐蕃軍的誘惑確是比一萬羌軍大。
論弓仁本來也準備要撤軍了，畢竟吐蕃軍的傷亡已經太大了，這三萬大軍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吐蕃，卻怎麼也沒想到蒙恬竟然來的這麼快。
論弓仁都還沒來得及跑，就被蒙恬堵在營門口，徹底跑不掉了。
蒙恬接下來自然就是發起進攻，並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攻破了吐蕃軍大營，將三萬吐蕃軍給打的四散而逃。
殺敵六千，自損五百，俘虜兩萬四；
吐蕃潰軍都往南撤了，因為只有往南，才能逃回高原，而蒙恬也率軍向南追，暫時顧不上西邊的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得知後，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一邊快速清點人口和物資進行轉移，同時找來母親商議未來的事宜。
耶律德光現在算是對自己母親心服口服了，竟將海州大戰的勝負猜的如此精準，羌族中沒有第二個人能在智慧上與其匹敵，所以接下來的大事自然要和她好好商議一番。
可述律平來了之後，她所說的話，卻讓耶律德光大吃一驚。
「母后，你不和孩兒一起走嗎？」
耶律德光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母親竟拒絕前往高原。
述律平看了眼兒子後，淡淡道：「吾兒，野牛山大敗後，秦軍占領海州已是大勢所趨，你可以率殘軍退入高原，但海州百萬羌人百姓卻走不了。
為娘需要留下安撫和引導百姓融入大秦，以防止再出現無謂的死傷了。」
「什麼？娘你要讓羌人融入大秦？」
聽到此言後，耶律德光瞬間炸鍋了，怒道：「不行，絕對不行。」
「融不融入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大秦比隋國還強，不融入大秦就只會被消滅，羌人已經沒有多餘的血再流下去了。」
「不，孩兒會儘快東山再起，然後再殺回來重新奪回海州。」
聽到耶律德光這麼說，述律平沒有再繼續反駁，反而發出靈魂一問。
「吾兒，你真的以為，你這一去還能回得來嗎？」
耶律德光頓時如遭雷擊，他自然知道這一去能不能吞併吐蕃都還是未知數，就算成功了反攻海州的成功率也極低，或許他這一去就是再也無法返回故土了。
看著一臉難色的兒子，述律平輕嘆道：「吾兒，你有野心有追求，為娘並不反對，但你忘了為娘之前和你說過的了嗎。
野牛山若敗，你將會失去一切，你當為娘是在說笑嗎？
你大哥已經被秦軍俘虜了，若為娘所猜不差的話，接下來秦軍會利用你大哥來控制羌人。
為娘留下，還能為了給羌人爭取些利益，否則以你大哥的秉性，恐怕會把整個羌族都給賣了，百年後將再無羌族。」
耶律德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半響後頹然道：「都怪孩兒無能，讓母后一把年紀，還要為羌人奔波。」
述律平輕撫著兒子的臉頰，嘆息道：「你可以帶走所有士兵和家屬，但錢糧只能拿走一半，拿多了秦軍來了不好交代。」
聽到這話，耶律德光不由握緊拳頭，隨即又鬆開問道：「母后，孩兒能帶燕燕走嗎？」
耶律德光雖已娶妻，但乃是和隋國的政治聯姻，他心中最愛的還是蕭綽，而他本來也準備在復國之後，就休了楊廣的妹妹，另娶蕭綽為正妻。
現在耶律德光將來離開海州，甚至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所以自然要帶上最愛的女人。
述律平臉上卻露出不忍之色，她知道這對兒子很殘忍，但還是硬著心腸道：「不能，羌人需要就和大秦聯姻，以此來保證羌人的利益，燕燕和質舞都會嫁入大秦，所以你不能帶走她，她也不會跟你走。」
「不，我不信。」
耶律德光發瘋似的跑去找蕭綽，正如母親所說的，他已經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自己最愛的姑娘，所以他要帶走蕭綽。
耶律德光很快就找到了蕭綽，可人雖見到了，但兩人之間卻再無往日的溫情，甚至連他想靠近都被蕭綽給制止了。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耶律德光其實想要說些什麼來挽留蕭綽，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因為沒有必要了，蕭綽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絕不會跟他走。
痛，太痛了。
這一刻耶律德光只覺得心如刀絞，野牛山這一敗，不止讓他失去了權利、地位、榮譽，甚至連最愛的女人也都失去了。
他這一輩子註定會有很多女人，但最唉的白月光只有一個，那就是蕭綽，可這個女人卻不屬於他了，這也讓他心中對吐蕃的恨意更加強烈。
看著耶律德光離去的背影，蕭綽再也繃不住了，眼中淚光婆娑，可終究沒有落淚。
她其實並不喜歡耶律德光，只是身為蕭家人，和耶律家聯姻早已成為慣例，所以本能的以為自己會嫁給耶律德光，只是沒想到兩家聯姻會在她身上卻出現了意外。
————————
與此同時，大興城內的楊廣這邊，也收到了野牛山大敗的消息。
自推出解羌令，以及班固勸誡不成而自殺後，楊廣就打著秦軍編造謠言以亂大興軍心為理由，在大興城實施了極為嚴苛的輿論管控，根本就不允許百姓和士兵私下裡討論這些事。
這麼做或許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但解羌令這麼大的事，若是不管控輿論的話，大興內部就會發生動盪，那還怎麼守城呢？
大興城如今被秦軍包圍，在無法求證的情況下，實施輿論管控，起碼能起到穩定內部的作用，所以楊廣這一步並沒有走錯。
楊廣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海州，只等海州的二十七萬隋吐羌聯軍，打敗蒙恬之後來解大興之圍。
可讓楊廣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二十七聯軍並未打垮蒙恬，反而因吐蕃軍太過於拉胯，最終敗於李靖的五萬援軍之手，而且還是慘敗。
「吐蕃，論欽陵，你們都該死啊，本王瞎了眼，才會選你們做盟友，本王瞎了眼啊。」
楊廣徹底失去理智，大肆打砸的同時，還對吐蕃和論欽陵破口大罵起來、
楊廣和耶律德光想的一樣，認為若不是吐蕃軍太拉胯，拖了隋軍和羌軍的後腿的話，就算打不贏也絕對不至於輸的這麼慘。
如今海州方向的大軍盡為秦軍所滅，只待穩住局勢就能會師大興，而西涼的援軍又被龍且擋在顯美城。
一念至此，楊廣心中就驚恐不已。
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甚至不惜自毀名聲，遺臭萬年，卻還是沒能打敗秦軍。
現在大興城已經徹底淪為孤城，雖因內部的輿論管控還沒有亂子，但當海州秦軍回師，坐實了聯軍全軍覆沒的事實後，那城內的守軍又還會有多少抵抗意志呢？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楊廣心中不斷的哀嚎起來。
楊廣即將下線，涼州戰局也快要結束了，馬上就會回歸中原視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