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君與臣
通往江陵的一條小路上,劉秀正牽著自己的黑龍駒,和一位黑衣老者並肩而行,而那個老者正是前任儒家魁首,荀況。
看著一邊沉默不語的劉秀,荀況嘆息一聲后,問道:「秀兒,汝接下來有何打算?」
劉秀的眼中閃過一絲仇恨,隨即苦笑道:「還能怎麼辦?兄長已經戰死,接下來董卓定會封吾為荊州牧,以此來繼續牽制秦昊的兵力。」
荀況看著劉秀的眼睛,淡淡道:「荊州乃是秦軍的後花園,秦昊絕不會讓任何勢力在荊州壯大,汝確定要留在荊州這困龍之地?」
劉秀自然知道這點,眼中也滿是掙扎,可最終卻化為了釋然。
「我劉秀既然在荊州跌倒,那就要在荊州爬起來。況且,荊州也並非是什麼困龍之地……」
劉秀眼中滿是堅定,篤定道:「而是最適合我劉秀的寶地。」
「哦?」
荀況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淡淡道:「荊州乃四戰之地,現在北有秦昊,東有劉繇,西有劉焉,南有洪秀全,而最為精華的南陽和南郡大部,如今也被被秦昊佔據,在此地你如何能發展壯大?」
劉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荊州五大諸侯在此戰中戰死三人,而黃祖和韓玄亦是生死未知不知所蹤。
荊州如今已經群龍無首,只要給我時間定能迅速統一荊南江夏,以荊州四郡半之地來對抗秦昊。
至於劉焉、劉繇和洪秀全?」
說到這時,劉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自通道:「二劉不過冢中枯骨,早晚必為劉季孫堅所滅,而只要吾能提前統一荊州,未必不能插足益揚二州。
洪秀全統一交州后,就失去了雄心,只知貪圖享樂,交州早晚必為吾做嫁衣。」
「這只是你自己的猜想,實施的難度太大,況且秦昊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荀況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淡淡道:「不久後秦昊必定揮師南下,到時候你認為你能擋得住嗎?」
見劉秀沉默不言,荀況繼續道:「現在的你,根本沒有和秦昊抗衡的資本,繼續留在荊州只會……」
荀堪的話還未說完,卻被劉秀給打斷。
「我是沒有這個資格,但是董卓有啊,況且……」
荀況見此也愣住了,而劉秀則露出一絲冷笑,嘴唇微動說出了幾個字,卻令荀況面色大變。
「後生可畏啊。」
荀況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劉秀的肩,道:「看來這次失敗讓你成長不少,不過一定要切記,仇恨只會蒙蔽你的眼睛。」
言罷,荀況直接轉身離去,而劉秀下意識想要攔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
秦軍大營,白起一臉嚴肅的端坐在首位,而下方被押上來的兩人,則是荊州五大諸侯中的黃祖和韓玄。
當初韓玄主動下令撤退,從而造成左路大軍潰敗,但是他最終也沒能跑掉,在半路就被許褚追上並生擒,而魏延和甘寧則領著兩千殘軍逃走了。
黃祖還算有骨氣,就算已是階下之囚,也依然相當的硬氣,與之相比,韓玄則是醜態百出,為了活命已經徹底不要臉皮了。
黃祖和韓玄終究是諸侯,兩人此番雖被生擒,但麾下還有江夏長沙兩郡,白起也不好擅自處理,所以略作沉思后,果斷道:「將此二人押回襄陽,交給主公處理。」
白起一聲令下后,黃祖梗著脖子一聲不吭,而韓玄卻哭嚎著求白起饒命。
白起一臉無奈的看著被拖出去的韓玄,自己根本沒有要他命的意思,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些什麼。
黃祖韓玄被壓出去后,又有一員敵將被押了進來,正是雲台二十八將中排名第五的寇恂。
坐鎮后軍的寇恂,在大軍潰敗之後被冉閔生擒,也成了唯一被生擒的雲台將領。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本來劉秀麾下有雲台二十八將中的十三將,此戰後除了鄧禹、岑彭、馮異和蓋延外,八將被殺,寇恂被擒,劉秀幾乎被白起給打成了光桿司令。
「汝可願降吾主?」白起一臉淡漠的問道。
寇恂冷冷的看著白起,咬牙道:「寧死不降。」
白起見此眉頭微皺,他就想不明白了,劉秀究竟給這些人慣了什麼迷魂藥,一個個的竟然都這麼忠心。
劉秀不簡單啊。白起心中暗道。
一想到劉秀這條潛龍,這次卻從自己手中走脫,白起就不禁有些心煩意亂,隨即揮了揮手,道:「拖下去,斬了。」
「諾。」
就在寇恂即將被拖出去之時,周瑜站出道:「且慢。」
白起眉頭一挑,沉聲道:「周瑜,你有何話要說?」
「將軍,寇恂出自長沙寇家,其人文武雙全,乃是荊州少有的俊傑,如此殺之未免太可惜了。」
白起當然明白周瑜的意思,道:「可是此人態度堅決,寧死不降啊。」
見白起聽進了自己之言,周瑜心中也鬆了口氣,從容道:「將軍,寇恂現在不願降,不代表將來也不願降啊,況且此等收服降臣之事,交給主公去頭痛就行了,將軍何不樂個清閑呢。」
白起瞬間警覺,周瑜此言話中有話,這是要藉此告訴自己,不要逾越君臣之隔呀。
這段時間自己卻是有些驕縱了,主公雖然信任自己,但長久下去難保主公不會疏離啊。
一念至此,白起背後都驚出一身冷汗,他並非絲毫不懂政治,只是下意識忽略而已。
白起看向周瑜的眼神也不禁變得柔和起來,淡笑道:「公瑾所言有理,就先將寇恂押回襄陽,交給主公決斷吧。」
周瑜聞言卻是一愣,這還是白起第一次稱呼自己表字。
白起見此淡然一笑,而後看著眾將,沉聲道:「此戰大敗八萬荊州聯軍,如今南郡兵力空前空虛,正是我軍全取南郡的最佳時機。」
「老白,你就快下令吧,就等著你一句話呢。」李存孝笑著催促道。
「是啊,是啊……」眾將也一起笑了起來。
「好。」
白起也笑了起來,可就在他即將下令發兵之時,秦昊的命令卻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