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的本意，就是來看看這個傢伙能否收為鬼童子的。根據這一夜的觀察，這個鬼書生應該還可以，至算不算惡鬼厲鬼。

「你要度我？」鬼書生一愣。

「沒錯，剛才你也看見了，我一紙文書，就讓那個猥瑣老鬼做了小小的陰神。你要是聽命於我，將來的造化，不比那個猥瑣老鬼強了千百倍？」張天賜看著鬼書生，說道：「就算我放過你，你苦守此地，又要到何時才是盡頭？」

鬼書生沉默無語，似乎有些動心。

龔自貴現身說法，說道：「大真人收留你，是你天大的造化！我當時苦苦哀求了一個月，才被大真人收為童子的。現在大真人找上門來，你還猶豫什麼？」

「就是啊，錯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廟。」田曉荷說道。

鬼書生抬起頭來，問道：「大真人，你打算如何度我？」

「要得正果，須行善事。你跟著我，做我的童子，替我辦事。我得道之時，就是你們的逍遙之時。」張天賜說道。

鬼書生不再猶豫，終於鞠躬施禮：「書生高一西，願意追隨大真人，尋求正道。」

「你叫高一西？很好，但是你還要告訴我，你為什麼守在這裡上千年？這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張天賜問道。

鬼書生看了看龔自貴和田曉荷，欲言又止。

「你們退下吧。」張天賜對兩個鬼童子說道。

龔自貴和田曉荷撇撇嘴，一起飄遠，躲一邊八卦去了。

鬼書生高一西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瞞大真人，這裡是杜月娟小姐埋骨之處。我守在這裡，其實是為了守護杜月娟小姐。」

張天賜頭大，皺眉道：「杜月娟小姐……又是誰啊？」

「她是高一西鄰家之子，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容……當年，我們暗生情愫兩心相悅，奈何我去京城趕考，半路上大病一場。鄉人誤傳，說我客死在外。月娟傷心之下染了風寒，一命嗚呼。」

高一西嘆息著，說道：「這個地方，是我當年和月娟經常相會的地方。月娟說，她埋骨與此，我如果魂魄有知，自然會來這裡相會。我第二年回鄉以後，才得知這件事，也鬱鬱而終。但是我的魂魄守在這裡，卻一直不見月娟的影子，唉……」

張天賜搖頭苦笑，說道：「我還以為這下面藏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原來，是這麼一段狗血的故事。杜月娟既然不在這裡，想必早已經投胎為人，又不知經過幾世輪迴了。你還傻傻地等在這裡，真是讀書讀傻了。」

「對於大真人來說，是狗血的故事。但是對於高一西來說，就是驚天動地的事。」高一西神色凄涼，看著茫茫夜色，幽幽地吟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張天賜搖搖頭，頗為無語。

素素開了口，說道：「高一西，你死的時候有三十歲了吧？鄰家的杜月娟小姐既然未嫁，應該不超過十八歲。你們倆……歲數相差不少啊，怎麼就兩心相悅了？」

高一西臉色一紅，說道：「那天我妹妹放風箏，不慎落在了鄰家院子里，我搭梯子翻牆去找，遇上了月娟小姐，從此不能自拔……」

「原來是翻牆書生。」張天賜一笑，說道：

「你守在這裡，再過一千年，也看不到杜月娟小姐的。不過冥界有規矩，過去三百年以上的輪迴歷史，可以查看。如果你記得杜月娟的生死時辰，我以後有時間，可以幫你查一查她後來的投胎情況。」

高一西大喜，連連稱謝。

「杜月娟的遺骨，你可以移出來，我用火燒了去，免得那個猥瑣老鬼住在這裡，你心裡不痛快。」張天賜說道。

高一西搖頭，說道：「已經過了近千年，月娟的遺骨，都和泥土混在一起了……」

張天賜點點頭，問道：「那就算了……你在這裡呆了幾百年，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老鬼大妖？」

「老鬼大妖？」高一西楞了一下，說道：「雷池一帶有一個女鬼，非常厲害，修鍊鬼仙之術，每六十年出來一次，殘害生靈。」

「雷池？」張天賜點點頭，說道：「每六十年出來一次，這次要到什麼時候出來？」

高一西想了想，說道：「不是明年，就是後年。女鬼住在地洞里，大真人要抓她，我可以帶路。那裡是個鬼窟，所有被老鬼的害死的人，都化作怨靈呆在裡面，非常兇險。」

「好，明天晚上，我在山下等你，你帶我卻雷池捉鬼。我要下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現在我就不帶你走了，你隨便吧。」張天賜說道。

高一西拱手，連連點頭。

張天賜一轉身，帶著素素連夜下山。

走到山腳下，素素問道：「表哥，你為什麼不帶走高一西？」

「我故意不帶他的，看看他明天晚上，會不會如約前來。如果他準時來了，就說明心甘情願地跟著我。如果他有搖擺，明天晚上就不會過來。花含煙例子在前，我必須要找絕對忠誠的鬼童子才可以。」張天賜說道。

「我猜表哥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如果高一西明晚不來，怎麼辦？」素素問道。

「他不來，我也不能強求，只能按照規矩，把他抓起來，送去地府。」張天賜說道。

素素點頭，又問道：「對了表哥，我還有個問題要問，說錯了，你別見怪。我看茅山陳旭的修為，也不在你之上，為什麼他可以催動五個鬼童子，而你上次……卻無法控制花含煙？」

「這個我師父也說過，茅山對鬼童子的要求，更加嚴格，要求先天五行齊備。就是這五個童子，分別具有金木水火土的屬性。他們找的是小孩子的魂魄，慢慢養，到了五年以後，才可以驅使。」

張天賜解釋了一下，說道：「龍虎山的法門不一樣，可是隨時度化有緣之鬼。因為茅山的要求嚴格，訓練手法苛刻，所以對五鬼童子的控制很強，五鬼童子的戰鬥力也很強。但是比較起來，那五鬼童子的智商，卻不夠，就像人類和機器人的區別一樣，各有長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