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
房子也從坍塌中重新站立起來,好像從未塌過。
樹木也老老實實地重新植根插進泥土,紋絲不動。
世界好像是太平的,什麼都沒有動過……
「若惜!」
「若惜!醒醒!醒過來啦!」
有人在叫我?
我緩緩地轉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了?突然使好大的勁啊!是不是在做夢發癔怔啊?」
蘋果在沖我微笑,她的酒窩那麼真實,告訴我:「我還在你身邊。」我激動地哭了,一把撲進她懷裡抽泣難安。她笑著安慰我:「沒事啦!我一直在你身邊啊!你是做噩夢了!夢醒了就好了。」她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可我的心跳依然劇烈。
即使什麼都好像沒有改變過,剛才那一幕幕似乎也沒有發生過,可我的心跳改變不了,它確實受了一輪又一輪的刺激,快要炸裂。
「我做夢了嗎?」我問蘋果,自己不敢相信。我明明是睜著眼睛的啊?
「可不是做夢嗎,你看看他。」蘋果指向一邊。
大吉普正坐在黃土地上,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我可是連動都沒趕動,保持著罪證呢!」
「他怎麼了?」我疑惑地問蘋果。
蘋果呵呵一笑:「你剛才定是噩夢裡看見什麼怪物了,一巴掌呼扇過來,使了好大力氣呀!幸虧我剛站起來想走一走,不然你打的那人就是我了。還好,大吉普肉厚,多打幾下沒關係。」
大吉普沖我咧嘴笑笑:「也是,挨女人的巴掌似乎是男人的榮幸。」
「別貧了,快去洗臉吧!」蘋果作勢要揍他。
大吉普爬起來飛快去跑了。
他臉上還印著一個鮮紅的手指印。可不是使了好大的勁嗎!
我不明白,小男孩良嫡似乎是個善良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發出那麼恐怖的聲音?
「若惜,」蘋果在我眼前拍了個倍兒響的巴掌,「你不會是臆想吧?我看你的神情好奇怪啊!老實說你這樣子我看著有點害怕。」
「嗯?」我惶恐地回望她。
「也就是緊張你啦!不要想那麼多哦!我覺得你好像心裡裝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一個人負荷太多會很累的,你要不要跟我講一講?」
我搖搖頭,在我理出頭緒之前,不想她也和我一樣擔驚受怕。
回頭看一看,厚厚的雲層逐漸散去,院子里又出現了原有的四方形的太陽地。如此陽光燦爛之時,我怎麼會看見那麼奇怪的東西?是啊,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太陽這麼好,把被子褥子全都拿出來晾一晾吧?」我拍拍蘋果,拉著她回屋子。
「大吉普!」蘋果亮開嗓子大叫,「快來幫忙啊!」
「不就是搬被子嗎,這麼點小活還用我出馬?」他閑在一邊不願意動。
「快來幫忙!快!」她過去揪他的耳朵,直溜溜地拎過來,「你都快養尊處優做少爺了,快幫忙幹活!」
「做少爺還不好?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少爺的市民也不是好市民。」
「屁!」她訓他乾脆利索,「你都快養成豬了,幹活!」
院子里搭起紅紅綠綠的棉絮牆,我拿桃樹棍子使勁地敲打,被子里的灰塵飛飛揚揚地全跑了出來,撲進眼睛里耳朵里。我們嬉笑著跑開,床單下面只剩下細碎的腳步聲。
忽然,我看見了奇怪的鞋子,被子下面有幾雙穿步鞋的腳在移動,一雙大腳,三雙小腳,急匆匆地跑過去。看腳步他們很愜意,歡暢地蹦蹦跳跳。
我有片刻的精神恍惚,趕緊鑽到被子的另一面去——沒有人。
左看看,空蕩蕩。
右看看,還是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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