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黑幕降臨之前,我睡著了,或許過度的緊張和平靜之間,矛盾卻產生了催眠。我睡了過去……
鬼魅們何時離開的,我竟然沒有察覺。
起身時,四下里已經分外安靜了,沒有喧鬧,沒有鬼魅的爭執。我扶到『門』縫處向外張望,看到空『盪』『盪』的場子里沒有什麼人。肚子在不合時宜的猛叫——餓了。
安卜泰的爪牙們去吃晚飯去了吧!除了幾個哨卡慢悠悠的晃過來晃過去……
我轉過身來繼續坐下,我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了……
待到『迷』『迷』糊糊當中又想睡去的時候,有人叫我:「還睡得著?再不走就要被燒成碳了!」
我一驚,猛醒。
「是你?」我認得,面前有個皺巴巴的面孔,「阿元?」這傢伙不是一見勢頭不對,跑了嗎?「你不是看見奎哥他們來你就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還是有良心地,誰像他們啊!把你丟了就不管了,你趕緊跟我走吧!」
我忽閃忽閃眼睛,像看見了一棵救命稻草:「你……能帶我去哪兒呢?」
「先離開這兒再說吧!你看看外面……」
我轉過來再扒著『門』縫看,心裡大駭:「著火了……」那空『盪』『盪』的場地中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好像是山上有流彈打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朋友。」
「阿元!我怎麼樣才能出去呢?」
「我教你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開鎖啊!」
「哦!開鎖……」我顫抖著雙手,把發卡摘下來往外面的鎖孔探去……
「你快點啊!外面要是撕殺起來燒不著我,燒著你就可惜了,那火燒到人的皮『肉』上可是滋味兒不好受,聞著還有一股燒豬皮的味兒……」
「你別說了……」我緊張地手心冒汗,越是急越是打不開。
「好……我不說……你別緊張……那火一時半會兒還燒不到這裡來……」
「你別提火啊!」急中出錯,發卡掉到『門』縫外面去了。
「呀!這可不能怨我……」
「……」我癱軟地坐在地上,心裡的急躁被冰雪覆蓋了,冷得心寒。
「你怎麼了?不動就意味著坐以待斃啊!」
「阿元,是不是做鬼比做人好呢?做人好辛苦……你想堅持自己,維持一顆善良的心,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總會有人猜測,有人壓制,你甚至可能要成為別人的棋子……」
「我不知道……現在的社會也是一樣的,哪裡都沒有太乾淨的天空,你要適應……因為你還是個人……」
「人死了是一種解脫,是嗎?」
「那是蠢辦法!我不贊同!你以為安卜泰拿你來要挾你的朋友,就認定是自己連累了他們嗎?可是沒有你,即使你已經死了,安卜泰仍然會散布消息說你還活著,要你的朋友泥足深陷……餌是別人投放的,吃不吃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想被人擺布,可是你現在置身在眾人關注之下,就好像你渾身布滿了炸彈,動一下都會粉身碎骨。」
「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想連累誰,更沒想招惹誰?我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鄉下丫頭……」
「你自己認為普通,別人不會這樣認為的。你卷進了狄家的豪『門』恩怨之中,就已經開始不普通了。就便是棋子,也沒有人會把你當作普通的棋子,你要被他們利用,炸乾淨之後,你已經是潭爛泥,沒有活氣兒了……安卜泰也絕對不會管你的死活,你的生命和名譽對他而言都是輕草灰,只要他的目的達到了,他才不會在乎犧牲一個你。這和現在的社會規則是一樣的,那些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我抬起『迷』茫的眼睛注視著他……
「利益!他們只要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