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在北疆不是一年半載,做的事情亦然不是一件兩件。
之所以大燕大亂時北疆安然無恙,皆是燕玦的功勞。
就算燕玦當年出事,他的部下仍舊跟隨百里卿梧以及燕無憂。
別說有什麼背棄之人,就連動那個歪心思的人都沒有。
龐仕在北疆石龍城中的軍隊大可以做任何事情,但龐仕沒有。
這就是一個掌控人的格局,他要讓跟著他的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
沒有一絲的二心。
燕無憂沉默著,他當然是不能夠與父王相比較的。
但也知道娘親和二舅舅的意思。
自己的勢力,自己要擁有權勢。
「你娘說的不錯,這世間只有掌控所有的事情,人心利益就會迎刃而解。」百里棠看著神色沉重的燕無憂。
「你本就聰慧,也有心計手段,但做人不一定非要善良,不是誰都配得到你的善心,這個世界很現實,沒有人來感受你的善良。」百里棠沉著聲音說道:「有許多事情都是點到為止,也和你父王聊了許多。」
「當初從撫凌山與黎洬女兒一同離開撫凌山的事情你父王沒有好好說叨你,可你父王記在心上,黎洬是什麼樣的人?他交出來的女兒又怎會是善茬?」
燕無憂聽著百里棠說的話,劍眉緊皺,說道:「二舅,不會了,那個時候只以為邊凌可憐,遇上那麼一位父親。」
「好啦,凡事都要經歷一次才知道險惡嘛,既然無憂已經知道了,就不要提點了,若下一次還犯同一件事情,最後的後果也只能無憂你承擔了。」百里卿梧笑盈盈的說著。
她知道燕玦離開帝京的時候與百里棠說了很多事情,其中說的最多的應該是燕無憂的事情。
原本燕玦是沒有打算讓燕無憂前來帝京的。
但是燕玦要前往西涼,怕百里卿梧一個人,就讓燕無憂回帝京。
臨走的時候也與燕無憂說了很多,一定要鑽研墨家機關術。
「小妹說的不錯。」百里棠笑眯眯的說著。
「兒子,你不是想帶著燕修去城外走走嗎?今日天氣甚好,去吧。」百里卿梧溫和的說道。
燕無憂怎會不知道是娘親要與二舅舅說事情,便起身,說道:「好。」
「二舅舅,我先出宮了。」燕無憂說完撒腿就往小築跑去。
百里棠見百里卿梧的目光一直在已經遠去燕無憂的身上,說道:「我覺得燕玦太過擔心了,無憂已經很好了,放眼看看這整個帝京,有那個貴族的子嗣有無憂的心計手段?」
「燕玦的確過於擔憂,不過防範於未然嘛。」百里卿梧說完后,端起茶盅,神色微淡,很自然的問道:「二哥讓四姐姐前往太西趙家,真的想好了嗎?」
百里棠深幽的瞳眸黯淡了一下,知道百里卿梧是什麼意思。
他說:「卿梧見過誰對我念念不忘過嗎?」
剛到嘴邊的茶盅微微停頓住,百里卿梧看向眼前的男人,紅唇微微一扯,輕抿一口茶水后,說道:「二哥是因為趙瑩瑩的念念不忘嗎?」
百里棠微微嘆氣,說道:「她,很好。」
很好?
百里卿梧怔愣的盯著百里棠:「很好是什麼意思?」
這一點也不像百里棠的性子,她記得當初百里棠與蘇曼歌的時候,眼中滿是笑意,怎的如今,她卻從百里棠的眼中看出了小心翼翼?
沒錯,是對趙瑩瑩的小心翼翼。
「我以為是不在乎她的,也糾葛了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如果從開始沒有認定的人,後面也不會認定,可是不知怎麼的,在知道她要成親的時候,內心深處就難受,但也沒有不要臉的去告訴她我很難受,讓她不要成親。」
百里卿梧聽著這番話,好像這樣的百里棠是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百里棠。
「在收到請柬的那一刻,我腦袋裡面是空白的,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
百里棠自嘲一笑,想到在看到趙瑩瑩在成親之日當眾拒婚的時候,他是高興的。
他也知道趙瑩瑩不是為了他。
趙瑩瑩對任何人都要權衡利弊,偏偏對他沒有任何的利益之心。
「那蘇曼歌呢?」百里卿梧問。
百里棠輕笑:「那卿梧你覺得蘇曼歌是一個怎樣的人?」
現在的百里棠能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蘇曼歌的名字,顯然是已經放下。
百里卿梧蹙眉:「蘇曼歌這個人啊,也認識她很久了,從接近我開始應該都是有目的的,雖然不知道後來她為什麼沒有做她想做的事情,但蘇曼歌的心底還是好的,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
「她擄走無憂去找風洵做交易,她現在是藥王谷蘇家的家主,她為了達成她的目的,什麼事情都做你知道嗎?」百里棠說道。
百里卿梧眉梢越挑越高,好像,百里棠知道些什麼。
「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百里卿梧問道。
百里棠起身,往百里卿梧身後走去,推著輪椅,說道:「天氣尚好,走走吧。」
百里卿梧含笑說道:「二哥這樣,更是讓我好奇蘇曼歌的事情了。」
雖然百里卿梧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曼歌和百里棠走到一起,不過後來蘇曼歌的變化的確是讓百里卿梧很震驚。
尤其是擄走她的兒子前往南疆,就單憑這一點,百里卿梧就不會在和蘇曼歌握手言和。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情,從帶著無憂從南疆回到懷城的時候,去了解蘇曼歌和周夷年的事情。」百里棠淡淡的說道。
百里棠不說,百里卿梧都快忘了蘇曼歌和周夷年還有一段。
當時蘇曼歌與百里棠一起后,燕玦雖沒有說什麼,但也在百里卿梧的耳邊提起過蘇曼歌這個人不簡單。
就算到現在,也沒有見過周夷年說蘇曼歌一句的不好。
倒是聽過蘇曼歌說周夷年的不對。
「二哥知道了什麼?」百里卿梧問道。
百里棠推著百里卿梧出了小築,他神色微惘,又笑道:「這個事情就有些久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