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王碩才是他們的領頭人,內心深處也無比的敬仰王碩。
只是這次的事情,讓將士們內心多多少少都有些膈應。
雖然王碩有自己的傲氣,也有自己堅定的事情,那也要看看永康帝是不是值得效命的人。
別說什麼忠義二字,是永康帝先棄之他們不顧的。
王碩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有些不適,他輕咳一聲,說道:「我現在不是在想辦法了嗎,而且百里棠那個人根本就不像你表面看的那麼簡單,明明可以動手讓我們屈服,但百里棠偏偏要讓我們困在此處。」
「信淵,你自來聰明,你說百里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王碩說著就居高臨下的盯著信淵,似乎在等信淵說出一個什麼理由來。
王碩何嘗沒有想過去與百里棠好好相談一番?
但是王碩知曉他親自去找百里棠后,就輸了。
只是眼下,看著奄奄一息的弟兄們,王碩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走。
在得知信淵去找百里棠的時候,王碩心裡還是有一絲那麼開心的,畢竟,信淵若是能把困在這裡的弟兄們給一條活路的話,那也是好事一樁。
他王碩也輕鬆一些。
不過王碩也知道信淵此番去找百里棠不會有什麼結果。
「百里棠想做什麼屬下不知,不過屬下知道的是如果王將軍在不給弟兄們尋得一條出路,弟兄們都得死在這裡。」信淵根本就不想與王碩多說什麼廢話。
信淵說的話得到了許多人的共鳴,都開始紛紛交頭接耳的說著這件事。
王碩見狀,就感覺不太對,他冷聲呵斥道:「都閉嘴!」
瞬間,安靜下來,王碩的目光從信淵的臉上,一一掃過圍著的每一個人。
最後,他說道:「想活?」
「可以,信淵剛剛已經前往對面的軍營了,你們也可以去,只要對面能收留你們或者放你們一條生路,都可以走,我王某絕對不會攔住你們,更不會用以往的規矩壓制著你們。」
「當然了,你們若是命大被對面的敵軍放過一馬,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若是沒了命,就不要怪我!」
所有人在聽到王碩的這番話后,剛剛掀起的鬥志瞬間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瞬間沒有了精神。
信淵站起身來,與王碩對視,冷笑一聲:「王將軍這是做什麼?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不是王將軍帶來的么?堂堂大燕將士,沒能死在戰場上,反而要死在這種旮旯之地,還真是憋屈的很。」
信淵本就對王碩有氣,今日也算是爆發了出來,他又說道:「弟兄們能活命那當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活命,也認栽,但我死前,也不會承認當初是替永康帝賣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現在落得如此的下場,那就是永康帝在背後推動波瀾的。」
王碩不可置信的盯著信淵,他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信淵這番話,完全就是在擾亂軍心,現在真是軍心掉動的時候,信淵怎能說出這番話來?
「來了!將軍,敵軍往我們這邊來了!」
正是氣氛僵硬的時候,人群外傳來一道聲音。
王碩瞳孔一說,信淵跟著王碩身後,走出營帳之中。
在看到不遠處往這邊走來的大軍時,王碩大手緊握成拳,冷聲道:「百里棠那個小人,在我們將士都快奄奄一息的才來攻打,真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信淵在看到往這邊而來的大軍時,眸子也微微一沉。
這邊姚屹還沒有弄明白百里棠為什麼突然這麼做,他又一次的問道:「二公子,你不是說要磨一磨信淵的心氣嗎,怎麼突然就要把這群人給圍剿了呢。」
「想想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把這群人帶回臨沈城交給你主子吧,青州現在算是攻下來了,至於青州其他的小嘍啰,在一月之中全部剿滅。」
姚屹聽著百里棠的話語,心中也是十分的痛快。
「現在就差嵊州了,待青州平定后,二公子和將軍二人完全可以兵分兩路,一支隊伍前往嵊州與龐將軍會合,一支隊伍直接攻往帝京。」姚屹說道。
百里棠卻不同意,說道:「把嵊州全部攻下后在往帝京而去,不好嗎?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姚屹憨憨的笑了笑:「二公子說的是。」
百里棠看向遠處越來越多的人,他雖說看不清王碩的臉色,但一定很難看。
「去和王碩說,是自己跟著我們去見姜珩還是打一頓再去!」百里棠對姚屹說道。
姚屹一聽,眼中狡詐之意一晃而過,揚鞭打馬就往對面王碩大軍而去。
王碩與信淵看著越來越近的姚屹,二人眼中都有了戾氣。
如果對方是真的想要他們的命,他們怕是連自救的可能都沒有。
「王將軍,百里二公子想請你們去見我家將軍一趟,如果好說我們就不動手,如果不願意,就不要怪我們手下無情。」姚屹盡量用著很平穩的話說出來,其實百里棠說的很對,他們並不需耗費太多的時間在這個地方。
其實嵊州才是最關鍵的,不過也好在不廢吹灰之力就讓王碩的人投降。
「怎麼樣啊,王將軍!」姚屹看著以往在戰場上無比肆意的王碩一段時間不見后卻是這樣狼狽的樣子,還真是天意弄人。
王碩死死的盯著姚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信淵眸色一變,接著,單腳跪地,拱手,硬聲道:「將軍,有的弟兄因著風寒的原因已經暈厥過去了,還請將軍為弟兄們著想!」
隨著信淵的跪地,周圍的人都齊刷刷的跪下。
聲音在這山坳中格外的響亮以及震撼人心。
「請將軍為兄弟們著想!」
王碩臉色非常的難看,他看了看周圍跪在地上的將士,以及那些簡陋營帳中昏迷中的將士們。
王碩咬牙,看向馬背上的姚屹。
「是去見姜珩?」
姚屹笑了笑:「王將軍若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先和百里二公子商談。」
雖說著商談,但贏者為王敗者為寇,都已落到這步田地,能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