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想著在那座府邸看到的事物,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無憂。
「可以肯定的是那座府邸中就是閩地人,秦太后體內的百毒蠱就出自那小姑娘的手。」
聽聞小姑娘,百里卿梧抬眸:「閩地的聖女?」
燕玦蹲下身來,伸手拂去百里卿梧緊皺的眉頭,說道:「是我考慮不周,讓無憂冒了這個險。」
「好在有驚無險,無憂養的蠱蟲用體內的寒毒護著無憂,讓人不敢去觸碰。」
「不知道無憂在那花園中看到了什麼,被人踹了一腳。」
燕玦看著百里青梧低頭不語,深幽的眼睛有著慌亂,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繼續道:「卿梧。」
百里卿梧抬起紅了眼眶的眼睛看著燕玦,突然緊緊的抱著燕玦無聲流淚:「燕玦,無憂從來沒有受過傷。」
百里卿梧的哽咽聲讓燕玦想到了當年在南疆塗州時,那酒樓中他們母子遇到的活死人和羌雪。
就算是那次有活死人的酒樓中,無憂也沒有受傷。
這次又是閩地人,她一定擔心壞了吧。
一手輕輕的拍著百里卿梧的後背,用著誘哄的語氣:「我知道無憂沒有受過傷。」
「卿梧啊,無憂是男子漢,現在也大了,在你的眼皮下受傷你會自責,但是他不會一直在你的羽翼下成長。」
「有時候放開也是另一種成長。」
道理誰都懂,但是早上還是活蹦亂跳的兒子現在卻蒼白的躺在床上。
百里卿梧心中更難受,好像自從燕玦回來后,承受能力就變的極差。
意識到這一點后,百里卿梧的哽咽聲戛然而止。
燕玦眉梢一挑,他的安慰這麼有效?
下一刻就不哭了?
還是說女人的臉真的比六月的天還變的快?
百里卿梧鬆開手,然後起身坐在床沿邊上,除了能看到還紅著的眼眶外,絲毫不能從她的臉上看到別的情緒。
她說:「你有見過南疆三皇子嗎?」
她這麼問是完全不相信和燕賀合作的會是南疆三皇子黎宣。
燕玦唇角溢出一絲淡笑,起身坐下來,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小少年,眸色暗沉了不少。
剛剛前去那花園的時候,燕玦率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地面上的無憂。
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打量時,那個男人便動手。
不過,花園中反季的花簇和消失的花香,都足以證明那做府邸的主人和閩地有關。
「對於南疆三皇子的事迹,了解並沒有多少。」
燕玦深幽的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暗芒,今日之事也證明了羌雪所說的是真的。
羌雪與秦寅是風洵的人,那麼那座府邸的人就不會是風洵的人。
既然不是風洵的人,與秦寅做相反的事情那就是風洵的對手。
如果真是南疆三皇子黎宣,這好像也解釋得過去。
不過風洵早就控制住了閩地,怎麼又出現另一支閩地人?
況且,卿梧也說了,南疆三皇子和秦寅的關係極好。
就算南疆三皇子是想要重新奪回南疆的皇位,不至於連秦寅都不會不知道。
總歸秦寅不會害南疆三皇子才是。
看來,卿梧的懷疑是有依據的。
「所以你不確定你看到的人是不是南疆三皇子黎宣?」百里卿梧微微嘆氣,燕玦也是凡人,怎麼可能知道南疆的全部事情。
更何況南疆三皇子在黎賦登基時便從南疆帝都消失。
「那個男人看到我的時候直接說了西涼攝政王。」燕玦輕笑一聲,似乎很好奇。
也的確喜歡這種具有實力還不知對方真實身份的人物。
「這麼說來,是對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了。」百里卿梧的語氣極淡。
如果說與燕賀合作的人一定是南疆三皇子的話,百里卿梧是不相信的。
但是除了南疆三皇子,好像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與風洵做對。
畢竟毀了一個風洵,得到南疆皇位就輕而易舉了。
「父王、娘。」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讓燕玦和百里卿梧臉色一喜。
燕無憂看著床榻邊上的兩人,這還是第一次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最想看到的兩個人。
「無憂,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胸口還疼嗎?」百里卿梧抓著無憂的手,著急的問道。
「娘,我又不是小姑娘哪有那麼虛弱啊。」說著便要起身,剛剛撐起手來就感覺有一道無力感,又重新躺下。
「安心躺著,金蠶蠱的寒毒得有三四個時辰才能從你的體內消散。」燕玦的聲音格外的平靜。
聞言,燕無憂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別人觸碰豆豆體內的寒毒或許會丟命。
但這幾年豆豆已經和燕無憂形成了共存的關係,寒毒對燕無憂根本沒有什麼用。
反而到了必要的時候會成為燕無憂護命的重要東西。
百里卿梧雖然對金蠶蠱的寒毒不了解,也不知道燕玦怎麼知道無憂會沒有事。
但就是莫名的相信燕玦所說的,無憂不會有事。
這個時候紅狐走進來,捲縮在燕玦的腳邊,躲在紅狐皮毛中的豆豆這時才露出頭來。
好像並沒有因為燕玦的百里卿梧在場便有著怯意,爬出皮毛后速度極快的穿梭到燕無憂的臉頰上。
燕無憂一手提起金蠶蠱然後塞在枕頭下來說道:「我不怪你,沒關係的,你也是救我嘛。」
百里卿梧對這一幕好像已經習慣,倒是燕玦挑著眉梢問道:「它能聽懂你的話?」
「能。」燕無憂的目光在燕玦的臉上停留幾秒隨後又看向百里卿梧。
他又說道:「娘,我看到閩地聖女了,還有一個男人,閩地聖女叫他大叔。」
想著滿是毒氣的花園,燕無憂的目光瞬間轉變成擔憂:「父王,你沒事吧,那花園中可到處都是毒氣。」
「我去的時候毒氣已經沒有了。」燕玦口氣淡然,但是又重新對那花園中的事情審視起來。
不會無緣無故毒氣就會消散,難不成是那小姑娘的手筆?
「唉,我找你主子,別攔著小爺……」
人沒到聲音先傳來,燕玦和百里卿梧對視一眼,燕玦道:「陪著無憂。」
待燕玦走到房門處時,差點和陸雋撞上。
齊越看著主子不耐的模樣,垂眸:「主子恕罪,屬下沒有攔住晉王。」
「老七,告訴你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