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谷。
歐陽山莊,柟閣。
諾大的房中藥池便是佔盡了大半,房中更是霧氣繚繞。
這房中,不管是香爐中焚燃著的,還是葯池中泡著的全是毒蠍。
當然,屋中的氣味一般人不能忍受。
戈善小小的身影還在往葯池中加著毒蠍子,神色從容,就好像根本沒有嗅到屋中的氣味。
李赤很是不滿意的說道:「你這小鬼頭,怎麼聞著這個味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若是這點都忍受不了,怎能是師父的好徒兒?」戈善抬眸看著這個沒個正形的師叔。
聞言,李赤直接乾笑兩聲,很是不客氣的說道:「真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師叔是在說小師姐也猶如師叔這般倚老賣老嗎。」戈善說著,嘴角帶著笑意。
「你、」李赤氣的跳了起來,發狠的看著戈善:「是你那師父讓你如此對我這個老頭的吧。」
「嗯。」戈善平靜的說道。
李赤狠狠的盯著戈善,實在不知如何出氣,便是從腰間拿下酒壺,狠狠的喝了兩口。
戈善把目光放在葯池中男人的臉上,那神色已經好了很多,但仍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兩日師父每日都給這個人輸送內力,除了神色好一點后,就連體內的蠱蟲都沒有在石蟲池中那般歡騰。
但是,屍蟲池的毒蠍能激起燕玦體內的蠱蟲。
燕玦從屍蟲池中出來后,便一直泡在這葯池中。
這幾日歐陽羽也是每日的在房中研究閩地的蠱蟲,除了每日前來給燕玦把脈后,便一直在關在房中。
看來歐陽羽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難題。
只是,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燕玦單單憑著一口氣,便是讓氣息也是越來越穩。
而這個時候,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師父,有人來了。」君憐的聲音,「師伯讓你去會客。」
李赤聞言,把手中的酒壺放下,然後看了一眼藥池中的眼玦,心中猜到了個大概是誰來了芙蓉谷。
便往房門處走去。
吱呀,一聲,李赤看著守在門口的君憐,渾濁的眼睛中有著淺淡的情緒,「可是那兩個人?」
君憐點了點頭,說道:「師父,燕王爺好點了嗎?」
李赤卻是扯著君憐的衣袖就是往歐陽山莊的客廳走去。
邊走邊說道:「明日我們便回靜東林。」
「為什麼呀,師父。」君憐不解的問道。
「那兩個人前來后,你師伯定然是要他們帶走燕王爺,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留下來給歐陽羽使勁使喚嗎。
君憐嘟了嘟嘴,眼中雖然有一陣的失望,但還是點頭說道:「那好吧。」
靜東林也是很好的呀。
歐陽山莊的客廳中。
周夷年以及陸雋安靜坐在梨花椅上,臉上全是疲憊之色。
因著這段時日都是在尋找梨花崖的入口。
然而找到了梨花崖卻找不到歐陽山莊。
他們只知梨花崖與歐陽家有關,但是沒有人知曉歐陽家到底在梨花崖的哪個位置。
是以,周夷年以及陸雋千辛萬苦找到梨花崖后才是得知梨花崖上根本就沒有歐陽山莊。
歐陽山莊卻是在梨花崖下。
還是梨花崖上的一個小少年告知。
興許是歐陽山莊的人本就等著他們前來,雖然前來的路程的確有些讓人不想回憶。
但在前往梨花崖后,梨花崖上的拿小少年並便直接說了通往歐陽山莊的路。
當他們順著竹筏前往這個芙蓉谷的時候,眼中滿是震驚。
河流中的暗流便是讓他們知曉這裡如若沒有那小少年指引。
怕是他們找一輩子也不會找到。
然而在外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原以為回見到歐陽家家主,歐陽羽。
走進來的人讓他們二人都是站起身。
李赤看著一臉風塵僕僕的二人,輕咳一聲:「既然這麼快就尋來了。」
「燕玦呢!」陸雋口氣不怎麼好,想著那日這個死老頭欺騙於他,心中的怒火便瞬間被掀起。
李赤見著陸雋的神色,臉上露著淺淡的笑意;「你以為我想去擄一個只剩一口氣的燕王爺?」
「若不是歐陽羽,我才懶得管。」
周夷年眉宇間全是寒意,還算有些禮貌,拱手:「前輩,不知燕玦現在如何。」
都過了這麼些天,不知道燕七到底如何。
歐陽家自來都是用毒,也沒有聽聞能懸壺濟世。
當然,歐陽家與燕七更是沒有任何恩怨,應該不至於燕七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想把燕七怎麼樣。
李赤見著周夷年的態度比那個陸雋好太多。
臉色自然也是好了許多,他說道:「說來也是怪哉,燕王爺憑著心口上吊著的那口氣,硬是讓歐陽羽撿回了一條命。」
果然,周夷年與陸雋聞言,臉上大驚,接著滿眼的震驚。
隨即,陸雋走近李赤一手扯著李赤的手腕,說道:「前輩,燕七現在可是醒來了?走、麻煩帶我們去見見他。」
「放手放手。」李赤用力的睜開陸雋扯著他手腕的手,嫌棄的說道。
「現在還沒有醒來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李赤的話音落下,大門處一襲白衣的歐陽羽便走了進來。
李赤的臉色微變,隨後陸雋以及周夷年的神色都是放在走滿頭白髮容顏卻是及其年輕的臉上。
陸雋與周夷年相視一眼。
只見一襲白衣的男人直接往主位上做去,直接開口:「待把燕王爺體內的蠱蟲全部引出后,你們便帶走吧。」
周夷年與陸雋神色晦暗的盯著主位上的白衣男人。
「慶幸燕王爺體內的蠱蟲還是幼蟲,也因是幼蟲才是得以續命。」
「如果今晚順利,明早你們便可帶著燕王爺離開。」
果然,二人聞言明日就能夠帶走燕七,驚訝之餘中還有擔憂。
陸雋上前一步,抱拳,語氣中滿是敬意:「歐陽前輩,燕七已經沒事了嗎?」
歐陽羽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這、我只答應了救他一命,至於後面會怎麼樣。」
「我不知,也不會保證。」
陸雋聞言,神色驀然一沉,接著,歐陽羽的聲音又是響起。
「二位來的很是時候,今晚且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