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醫發怒，或許沒什麼可怕。

可是，十位呢，百位呢？

先不說戰鬥力，那視覺效果絕對是驚人的！

柴子軒嚇得臉色蒼白，本能的就想逃跑，小腿剛一挪動，竟然緊張的抽筋了。

「啊！」

嚎了一嗓子，柴子軒直接跌坐在地。

好在這裡是研討會的現場，而不是刑場，孫默並不允許群毆之類的事情發生。

「都冷靜點！」

一道振喝聲平地炸響，頓時制止了躁動的眾人。

不過，大廳內還是瀰漫著龐大的暴怒情緒。

孫默擋在柴子軒的面前，以防有人下黑手，目光卻是盯著唐邪：「這篇論文的署名是柴德先，他提交給研討會的時間，也在陳思學的前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陳思學的研究？」

雖然他也瞧不起柴子軒對調論文的做法，但是，他必須要公平對待整件事。

說這是陳思學的作品，那好，拿證據出來。

「對啊，證據呢！」

有孫默護著，柴子軒膽量又大了點，探出頭來大吼了一句。

唐邪眯眼盯著柴子軒，冷聲道：「你以為，你偷偷在陳老的辦公室里，用你的手機把論文拍下來的過程，我都不知道嗎？」

猶如當頭一棒，柴子軒整個人懵了。

但，他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快速的掏出手機：「你隨便查，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什麼照片！」

手機里除了一些自拍，其餘的照片早被他刪的乾乾淨淨。

能查出來才怪！

「放心，我會把照片找出來的。」

唐邪接過手機，看了兩眼，便說道，「孫老，你手下有沒有精通電腦的人，只要做個簡單的數據修復，所有被刪掉的照片都會復原。」

這些事，唐邪有台電腦也能做了，只不過，由工作人員來做的話，可信度更大一點！

孫默當即叫了一名工作人員上來。

「拿去恢復。」

「還有這個，裡面有段監控錄像，也是證據之一。」唐邪掏出一個優盤，同樣遞到了那工作人員的手裡。

下一秒，唐邪眯笑著看向柴子軒：「稍等，熱騰騰的證據很快出爐。」

啪。

猶如一道驚雷從頭斬下。

柴子軒額頭瞬間汗涔涔的，全是冷汗。

他懊惱不已，怎麼就傻到把手機交出來了？

不到十分鐘的功夫。

工作人員便回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台電腦。

「大家請看。」

屏幕上，被分屏為兩副畫面，一個是修復完畢的手機照片，另一個則是優盤內的監控視頻。

幾張照片，赫然組成了論文的全部內容，而且在其右下角，還標註了拍攝時間。

視頻中，柴子軒正高舉手機，對著桌上的幾張列印紙不斷的拍著。

同樣，也有準確的拍攝時間。

兩個時間，是一致的！

鐵證如山！

工作人員說道：「可以確定這篇論文是柴子軒偷拍來的。」

方開雲也開口發聲：「柴德先擅長針灸，而論文卻是跟中藥學有關，就算沒有證據，這也是個很大的疑點！」

「真是我中醫的恥辱！」

突然地，孫默轉過身，俯視著柴子軒，「別說我天醫門，就是整個醫學界，也不會包容你這種雞鳴狗盜之輩的存在！」

每一個音節，都像山嶽般的碾壓過來，讓柴子軒幾乎窒息。

完了。

全都完了。

腦海里重複著這個聲音，柴子軒面若死灰。

「唐邪，我把他交給你了，你說怎麼處置，我孫默便怎麼處置他！」孫默大袖一甩，不再保護柴子軒了。

柴子軒猛地抬起頭，苦苦的哀求道：「孫老，求您親自處置我吧，別把我交給他，他……他會殺了我的！」

在他的眼裡，唐邪就是一尊魔鬼！

他寧願承受天醫門的怒火，都不要被唐邪處置。

「你沒說錯，我的確殺人，在我參軍的時候。」

唐邪上前一步，冷笑道，「但是，死在我手裡的人，不是窮凶極惡的殺手，就是敵國的士兵特工，你這種雜碎，還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宛若一尊從地獄而來的殺神！

柴子軒艱澀的開口：「那，那你要我做什麼？」

「跪下來，向孫老道歉！」

撲通。

柴子軒不假思索的跪下去，對他來說，下跪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忍住眼淚，柴子軒大喊道：「師父，對不起！」

一邊說，一邊爬向了陳思學。

現在的他，沒有柴德先，沒有鄭國瑞，關宏方也不會幫他。

也許，陳思學還會念及師徒之情，寬恕他。

「饒了我吧，師父！」

柴子軒抱著陳思學的雙腿，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可惜，沒人會同情鱷魚的眼淚。

他所有的委屈，在眾人看來，都是自作自受。

陳思學冷漠的抽回雙腿，說道：「我不再是你的師父，你滾吧，再也不要踏入聖華醫院半步。」

「是，多謝師父。」

柴子軒如蒙大赦，連跑帶爬的沖向了出口。

身後，仍然響著眾人不忿的吼聲。

「滾出聖華醫院！」

「滾出中海市！」

「滾出中醫界！」

可以說是讓柴子軒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

不過，他無所謂了，只要能遠離唐邪，讓他滾出神州他都願意。

不遠處，關宏方的臉色一陣青白交替。

「唐邪這個人，太可怕了。」

關宏方喃喃自語。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唐邪並不可怕，而是可敬。

「唐醫生，原來你還參過軍，你的師父是軍中的醫生？」

「醫術出神入化，人品也是一流，在場的醫生裡面，我只服唐醫生。」

「要是唐醫生進不了天醫門，絕對是天醫門的損失啊！」

眼看著眾人都要替天醫門做決定了，孫默連忙站出來，苦笑著制止大家。

「大家就別操這份心了，都坐回去，研討會還沒結束呢。」

孫默打趣一句，隨即對陳思學說道，「陳老，之前我們沒有調查清楚，讓你白白蒙冤，我代表研討會的工作人員向你致歉。」

陳思學惶恐不已，擺著手說：「不用道歉，是我遇人不淑，收了這種人做弟子。」

說完，陳思學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口：「孫長老，這篇論文是我前幾年所有的心血，既然確定它是我的研究，那能不能讓我把它全部讀出來？」

「當然。」

孫默淡笑道，「聽說你還準備了另一篇論文，等明天第二場新學說講壇上，你可以把這兩篇論文都讀出來，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