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甲秘境很大。

沈凡來到丁甲秘境一萬多年，至今都沒有逛完小半個丁甲秘境。

一方面是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修鍊，另一半，的確是丁甲秘境廣袤無邊。

由此可以推斷出，太古年代的丁甲秘境是何等的龐大，區區一座秘境，就比得上整個金玉福地的地盤，實在是嚇人。

轉念又是一想，太古年代，也只有如丁甲秘境這樣的強大勢力才能成功飛升到神荒大混沌，可想而知，太古年代，有太多太多的實力淹沒在混沌之禍中。

例如如今存在的斷雷崖，青城塔這種太古遺族，能夠在太古年代還保留下來，想必當年的底蘊也是不差的，即便消耗了這麼多年，恐怕真正的底蘊拿出來，比起天庭那樣的大勢力都或許還要強一些。

管中窺豹，這些年的經歷，沈凡越來越佩服太古年代的勢力和強者，也越來越好奇，神荒大混沌到底是什麼樣的。

究竟要強大到什麼程度，才會引動整個小混沌的混沌之禍，才能讓眾多勢力不惜一切代價的飛升呢？

「多殺一些人，積累氣運，積累足夠多的本源之力，老夫會趁早讓你進階大羅元境！」萬仞山此時還在沈凡的腦海中鼓吹著。

「閉嘴！」

沈凡抬起紫金色的巨手，遮掩半邊天空，朝著遠處猛的一捏，三個天元境初期的男子瞬息成了掌心中的萬物。

稍微用力，肉身炸裂，紛紛化作本源之力湧入誅邪令中。

至於元神，沈凡微微搖頭，還是放棄了追殺三人元神的想法。若是他願意，陰陽誅神弓絕對能將那三人的元神給射下來。

「做人總是要有些底線。」沈凡沉聲道：「沈某雖然不知道神荒大混沌為什麼要製造一次混沌之禍，不要說是為了什麼保證小混沌的輪迴，也不要說是為了人更多的武道之人得到機緣。但是，我只見到了赤裸裸的屠殺。」

不分青紅皂白的屠殺。

百年來，從金玉洞天開始，幾乎每隔一段路程，都會遇到一些打打殺殺的人。

散元境。

地元境。

天元境。

天元境初期，中期，後期……

不一而足。

沈凡從微末崛起，成為天元境後期巔峰的強者，打打殺殺的場面見過不知道多少次。

他殺過人，那些血液如果匯聚起來，足以形成一片血海。

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去殺那些人，那些人必須殺死，不殺死他們，他們就會殺死自己。為了搶奪資源，為了更進一步，也為了……武道巔峰。

然而，這一路過來，他見到的武道之人，不為其他，只是想要殺人！

殺人，積累氣運！

然後，這氣運根本沒有沒用一點作用！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人！

只是，知道殺人有好處！

然後……

命運的棋子。

沈凡有一種錯覺。

實力到了他這個地步，那些天元境初期的大能主動殺過來，沈凡都沒有趕盡殺絕，留了對方的元神。

誰都知道，從弱小成長到天元境，那需要經歷多少苦難？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萬仞山見到沈凡的行為，不由得感慨道。

「他們……算不上我的敵人。」沈凡昂首挺胸道：「只是螻蟻！一些愚昧螻蟻，有時候，你都覺得，不忍心去殺。」

萬仞山愣了愣，苦笑道：「原來如此，你倒是比老夫看得還要透一些。」

萬仞山結束和沈凡的對話，陷入了沉思。似乎「螻蟻」這兩個字，讓他起了一些心思，或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沈郎，你還是顯露真正修為吧。否則，這些雜魚殺不勝殺。」冰連衣道。

金仙兒，俏寡婦，冰連衣加上沈凡四人，兩個大羅元境的大能，兩個天元境後期巔峰的強橫高手，打殺一些天元境中期和初期，乃至天元境之下的武道之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沈凡一貫低調的原則，讓四人將修為壓制在地元境後期巔峰，不高不低，最是不引人注目。

他現在才發現，錯估了一件事情。

今日的丁甲秘境，已經不是往日的丁甲秘境。

各方勢力都在丁甲秘境之中得到了十足的成長，甚至有不少勢力中的人或許會入金仙兒和俏寡婦一樣，踏入了大羅元境。

那些實力終於想起來了，要爭奪氣運，奪得那所謂的封神筆碎片……

抑或是……更多。

然後，殺戮。

雜魚自然是要死的，死亡化作氣運，成為最後博弈的棋子。

沈凡抬頭望了望丁甲秘境的上空，似乎透過丁甲秘境，見到了那一幫高高在上的大羅元境的大能，純陽境的大能。

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今日的一切吧，為了他們的一些賭注抑或是平衡，這些低階的武道之人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

想要活命，就成為最有用的棋子。

「我不是棋子。從來不是。」

沈凡握緊了拳頭。

旋即他將天元境後期巔峰的修為釋放出來，冰連衣也沒有隱瞞。

俏寡婦和金仙兒兩人則是將修為壓制在天元境後期巔峰，若是顯露大羅元境的修為，那就太招搖過市了。

說不定，會引起那些隱藏暗處的大羅元境的存在的注意。

沈凡他們可不會不明白，金仙兒和俏寡婦能踏入大羅元境，其餘的大勢力會沒有人進階。

遠的不說，單說當日的無天，氣息之強悍，已經是半步大羅元境的修為，差的只是一個閉關修鍊而已。

也幸虧，沈凡當時的休命棍非同凡響，一招逼退，否則，絕對不好說話。

對方也意識到了沈凡的強大，這才打算在大決戰的時候，再來解決一切問題。

「所謂的大決戰，自然是活到最後一波的人之間的戰爭，為了爭奪最強的氣運。」沈凡喃喃自語。

「沈郎，你怎麼了？」冰連衣道。

她們三人都發現了沈凡的不同尋常。

「沒什麼。」沈凡笑了笑，然後道：「還有多久，能到那冰源石所在之地？」

「說起來，那冰源石最早出現在清源禁地，當時有不少人發現了，妾身也曾追蹤過，誰知那冰源石居然能夠從地脈之中，進行空間挪移，離開了。」冰連衣道。

當時很多人都追上去了。

沈凡聞言，點了點頭。

紫侯當年也曾說過見到過源石。

「冰源石是我進階大羅元境最大的保障，也是進入大羅元境之後將無極冰劍練成的關鍵。」冰連衣道：「又加上妾身修鍊無極冰屬性本源之力，曾耗費大代價，在那冰源石之上留下了印記。」

「這麼說來，冰源石現在應該在北冰山脈？」沈凡道。

「不錯。」冰連衣道：「正在北冰山脈最核心的，北冰禁地。那裡面有大羅元境的生靈。」

沈凡聞言，拿出地圖，仔細觀察了一遍，道：「還需要百年的時間，才能飛遁道北冰禁地。」

「不急，這一路來整好當做歷練。」冰連衣道。

一行人再次沉默。

沈凡祭出雷火真遁，一團雷火之力在高空之中飛行。所過之處，居然沒有絲毫的氣息。

若非有心人和相應層次的高手，絕對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

此行，他們為了源石，自然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

「北冰禁地？漬漬，原來你們也能發現那裡。」萬仞山在沈凡體內，得知沈凡一行人的目的地，不由得笑道。

「你也知道？」沈凡道。

「老夫怎麼不知道？」萬仞山道：「老夫當初，就是從哪裡來的！」

「什麼？！」沈凡豁然大驚，道：「你……明明是上面的人，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