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門口拂來，越過茶壺，茶香裊裊。

沈凡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杯，連喝三口，道了一句：「好茶。」

「雲河茶產自雲河宗，誕生於雲河州最為神秘的雲河澗，也是萬莊主師尊為雲河州大長老，又身兼雲河宗外門執事長老之位，每隔千年才能得到一兩，你說是不是好茶？」坐在沈凡對面的鷹鉤鼻男子，神人後期修為，腰間掛著一個漆黑如墨的袋子，袋子旁邊還有一根短笛。

「哈哈，牧道友過獎了。」萬山通作揖一笑，表面上謙虛萬分，眉眼間隱含一絲得意。

「萬莊主何必自謙。」牧聲沖道：「不過，牧某覺得，打發某些人，隨便泡點茶就夠了，拿雲河茶來招待人，牧某都替萬莊主肉痛。」

「呸！臭傢伙，你人臭也就罷了，說起話來也這麼臭，實在是臭不可聞！」青雀心思玲瓏如何聽不出牧聲沖指桑罵槐？

桌旁坐了五個人，萬山通居中而坐，除了沈凡、青雀和牧聲沖之外，還有一個穿著短衣短裙，肚臍眼周圍紋著冰紋蝴蝶的妖艷女子，以及獨角厚唇的男子。

六人當中，沈凡和青雀是神人初期，萬山通是神人中期，另外三人則是神人後期。

這三個神人後期大能，每一個不是普通的神人後期大能，雖比不上風落揚那樣的妖孽，但非泛泛之輩。

這樣三個大能前來，並且與萬山通平輩論交，言語間還多有忌憚之意，由此可見萬山通絕非表面上那麼一點實力。

此時再聽得牧聲沖之言，沈凡對萬山通的評價再次提高了不少。

雲河宗主宰雲河州是五行神域的巨擘宗門之一，由此可見該宗的大長老至少是一個神皇後期大能，權勢滔天，萬山通身為他的弟子，自然水漲船高。

「你說什麼！」牧聲沖喝道。

「牧聲沖，住嘴！」一直不說話的冷艷女子道。

「程素素，老子說話，干你屁事！」牧聲沖又道。

「喂喂……你們要吵架到外面去，不要耽誤俺喝茶，這樣的好茶，喝一口抵得上一年苦修呢！」獨角男子擺了擺手，像是牛尾趕蒼蠅一樣。

「牛蒙，你喝你的茶，老子吵老子的，你多什麼嘴！」牧聲沖四處拉仇恨。

「干你奶奶的！你知不知道你的口很臭，你大聲說話，吐出來的氣比屎還要難聞！認識你的知道你是養蟲而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長大的呢！」牛蒙暴脾氣上來了，猛拍桌子，震得整座大殿都鬧哄哄的。

「你找死！」牧聲沖面露狠色，雙手按住腰間袋子，口裡念念有詞，正要祭出什麼，萬山通連忙按住他的手。

「啊呀！你還敢動手！別人怕你的臭蟲，俺皮厚敦實，區區小蟲可破不開俺的防禦！」牛蒙站起來，吐出兩口唾沫到左右手上，猛搓了幾下，做出防禦的姿態。

「都住手！」萬山通拍得桌子咯吱作響。

萬山通站起來，冷聲道：「各位，給萬某一個面子，不要在萬刀山莊吵，若有各種不服，歡迎去外面戰鬥！」

「哼！萬莊主發話了，那就給你一個面子。」牧聲沖冷著臉，突然轉向沈凡和青雀，道：「萬莊主邀請我們去五行山，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但是這兩個神人初期的傢伙不會也要和我們一起行動吧。「

牧聲沖把矛頭指向了沈凡和青雀，事情本就因他們兩人的而起，故而他將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沈凡和青雀身上。

沈凡穩坐如山，不言不語，牧聲沖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是不客氣，但他仍舊無動於衷。

有些本事的人都沖，這是沈凡這麼多年來的經驗總結，毫無疑問，牧聲沖、程素素，牛蒙三人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個比一個怪異。

「說得好像你很了不起似得。臭傢伙，要打架本姑娘隨時奉陪！」青雀忽然嬌喝而起。

她是雷神宮的小公主，是天之驕子，走到哪裡都是人見人愛，萬人追捧，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再說，她一身雷道神通，即便是神人後期大能也能一戰，又豈會害怕牧聲沖？

「好男不跟女斗！」牧聲沖剛欲發作，瞥見青雀一副小女人打扮，頓時像吃了大便一樣，「老子輕易不跟女子動手！」

「啊呀，你還瞧不起女人！」青雀雙手叉腰，作勢欲撲。

「老子不打女人，但女人打上門來了，那就要休要怪老子不客氣。」牧聲沖猛拍腰間袋子，頓時嗡嗡的聲音傳出。

「臭****！有本事跟老子去外面的打去！」牧聲沖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出現在萬刀山莊之外。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青雀眼睛都紅了，從小到大，她何事這般罵過人？又何嘗被人這麼罵過？

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聲音是沈哥哥的溫柔聲音，她便轉過了頭。

「乖，替沈哥哥倒杯茶。」沈凡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程素素、牛蒙和萬山通皆是一驚。

青雀聞言喜滋滋的給茶壺加了一把火，茶香更盛的時候，她端起茶杯，挽著袖子，沿著沈凡的茶杯倒茶。

一息或者更短，當茶七分滿的時候，青雀停止了倒茶。

萬山通三人凝眉。

這時候，光芒一閃，不知何時，沈凡又到了大殿之中。

萬山通深看了沈凡一眼。

牛蒙愕然。

程素素妙目一閃。

「好茶！」沈凡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時候，黑光破空而來，從中露出衣衫襤褸，彷彿去街頭搶食被毆打的乞丐一樣的牧聲沖趕到青雀面前，躬身道：「青雀道友，牧某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請見諒。這是一隻聞香蟲，能夠用來追蹤敵人，神王都能追蹤。」

這一刻，牛蒙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程素素眼中異彩連連。

萬山通大笑一聲，「來人，上好酒！」

再次落席，牧聲沖就客氣得多，冷靜得像個啞巴，只是飲酒吃菜，偶爾回答玩山通兩句，完全沒有之前的狂傲神態。

這傢伙，眼睛長到頭頂上，今日怎麼轉性了？

那短短一兩息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萬山通三人心中如是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