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兒看了看,因為個子不夠,根本就看不到。
於是搖頭說:「公子,看不清楚。」
一旁的小廝倒是看到了,趕緊說:「好像是世子和幾個公子打起來了。」
李時言?
蘇子洛一聽,眉心當下便狠狠的皺了起來,吩咐:「還不趕緊去勸一勸?這都快到寧安山莊了,可不要讓事情鬧大了,否則在殘局誰也收拾不了。」
「是!」
小廝便領命拔腿就帶著幾個人去了。
這時,溫家兄弟也從馬車后繞到了前面,正好跟蘇子洛正正的照上了面,因為方才在山半路上堵車一事,溫家兄弟的心裡甚是不爽,等於是赤裸裸的被打了一巴掌,現在兩虎相碰到一塊,就像有一團隱形的戰火在中間滾動。
可是——
蘇子洛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還頗有禮貌的點了下頭以作問候,然後吩咐七兒推著自己離開。
溫澈見他方才如此禮貌,便也不好發怒,神色上仍舊保持淡定,只是盯著蘇子洛那道背影時,眼神深了幾分。
他知道蘇子洛與常人不同,那個人,擅於隱藏自己,而且十分聰明,這樣的人,與他溫家而言是最大的威脅,也永遠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正是因為如此,才甚覺可怕,哪怕像溫澈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猜不透蘇子洛的心,甚至還有些小怯。
溫玉在旁說:「哥,蘇子洛有心為難我們,恐怕到了寧安山莊,我們也少不了衝突。」
溫澈提醒:「總之,到了山莊后,穩妥行事就好。」
「知道了。」
此時的馬車上,紀雲舒還坐在裡面,她隔著面前的帘子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蘇子洛。
五年不見,他還是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
眼神里的,永遠帶著一絲溫柔。
只是唯一和當年不一樣的,便是那張俊朗的臉,似乎抹著一股淡淡的深郁,讓人心疼。
可是,那個一直隨在他身邊的列兒去了哪?
此時,她雙手不由的緊握在了一塊,那種好友重逢的感覺讓她心裡多了一份喜悅,又徒添了幾分忐忑,估計到了寧安山莊之後,兩人難免會遇到!她得想辦法不被認出來才行,心裡思忖了會,便生了一計,她將隨身帶著的帕子從袖子里拿了出來,然後將頭上一根釵取了下來,上面纏著幾道金線,她解下來勾在帕子兩端,然後戴在了臉上。
而一直在睡覺的洛陽醒了。
他一睜開眼就看到紀雲舒將臉用帕子遮著。
問:「你……這是幹什麼?」
她只說:「許是感染了什麼,臉上發癢,生了紅痘。」
洛陽一臉擔心:「嚴重嗎?」
「老毛病了!」紀雲舒不想多說,隨後提醒他,「前面就是去寧安山莊的橋,馬車過不去,所以我們得徒步過去了,現在山莊里的人已經在外面搬東西了,我們也趕緊下車吧。」
說著,她便下去了。
剛下去,溫澈見她這樣,便問:「紀姑娘,你這是?」
她解釋:「臉上起了紅點,不得不遮起來。」
「怎麼會這樣?」
「想必是這裡的天氣吧,都是些老毛病,過兩日就能好。」
「到時候見了叔父,讓他一併給你醫治。」
紀雲舒帕子下的唇微微一笑:「多謝。」
而後方傳來的動靜也引起了紀雲舒的注意,她朝那邊看了去,只見人很多,都圍在了一起。
這回子,蘇子洛派去的人也趕緊到了那邊,衝上去就將人都兩伙人拉開了。
好在他們沒有動刀子,打在一塊的時候也沒有太狠,否則,這寧安山莊好好的一場大壽,可能就成了一場悲劇。
各個都是官宦家的子弟,保不定就轟動了整個燕京。
小廝拉著李時言說:「世子,你可別鬧了,我家公子可是在前面看著呢。」
李時言不聽,狠狠的瞪著王懷。
而王懷的臉上添了一道抓痕,他由人拉著,卻仍舊滿臉怒火的要往前衝去,一邊罵罵咧咧道:「李時言,我跟你沒完,有本事咱們單打獨鬥,看我不好好挖了你的眼睛。」
李時言一點傷也沒有,此時仍然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盯著他說:「跟我單打獨鬥?你也配?我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你別以為自己是世子就能在燕京城裡橫著走,別人怕你,我王懷不怕,等回了燕京城,我非給你好看不可!」
「恐怕你還沒給我好看,我就已經先宰了你。」
「好啊李時言,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你就是沒種!」王懷繼續面紅耳赤的說道。
李時言一向不喜歡被人這樣激,當場便橫了眼,狠狠的說:「我李時言有什麼不敢的?我不僅要宰了你,還得挖了你的心,將它掛在屋檐下給烏鴉吃!」
「你……」王懷恨得咬牙切齒
后槽牙也磨得嘖嘖作響。
李時言佔了上風。
但王懷並沒有就此作罷,嘴皮子上鬥不過,便將目光轉向了他身後的朱瑤身上,陰陽怪氣的說:「朱姑娘,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跟了他,恐怕以後有的苦頭吃了,他可是燕京城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往後你就等著守活寡吧,還有,人家侯爺之所以與你們朱家聯姻,那是看重你爹朱尚書在朝中的地位!等你一旦沒用了,他就會把你踢開了。」
說完,李時言忍不住了,掙脫攔住自己的人,上前就給了王懷一拳,說:「閉上你的狗嘴,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奈何王懷被人拉著。
而朱瑤聽了王懷的話,心裡就像針扎一樣,其實,她是知曉的。
自古以來,官宦家結親,本就是有利益上的掛鉤,只是被這般當眾赤裸裸的說了出來,她心裡到底有些傷心。
可是下一刻,李時言忽然轉身過來牽住了朱瑤的手,說:「你別聽這些,這些人就是嘴巴碎了點!就當他們是在放狗屁。」
然後就拉著朱瑤走了。
朱瑤看著自己被李時言拉住的手,心開始砰砰的直跳起來。
方才的不開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