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離開之後鬆了口氣,此事過去后,她不想與溫家兄弟再有任何瓜葛。
特別是溫澈!
那個男人心思太重,也很聰明,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加上他們與夷維安相識,自然就跟靖安王也有關,更加說明他們的身份絕非等閑。
如此說來……讓離川賣命的那個人,也必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恐怕到時候到了燕京,也會是一場巨大的旋渦!
一邊想著,她已經回到了底下的船層,本打算去找點吃的,卻瞥見不遠處相對行駛來一艘大船,那船倒也無異,只是行駛的路線卻與此刻她所在的這艘船形成一線,若不及時避開,很有撞到一起的風險。
而看眼前的趨勢,兩艘船都沒有要先避讓的意思!
紀雲舒心頭一擰!
她不識水性,若真撞到一塊,自己不慎落水的話,豈不是必死無疑?
正想著,對面的那艘大船突然偏轉了船頭!
調到了另外一邊。
她也鬆了口氣!
可不知道為何,她總覺那艘船很奇怪!
心裡也莫名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兩艘船交匯行駛的時候,對面那艘大船上突然冒出幾十個黑衣人來。
齊齊從這邊飛躍過來!
一個個手持長劍,眼神裡帶著殺氣。
紀雲舒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眸子赫然睜大。
她沒想到,自己成了那些黑衣人手中的開頭彩!
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持劍朝著她的胸口急速刺來。
她不懂武功,無處可躲!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尖與自己越來越近!
而就在不過一尺的距離時,忽然有人從身後抱著了她的身體,順勢將她往旁邊撲了去。
兩道身影齊齊倒在了船板上。
因此,也僥倖避開了那把刺過來的劍。
紀雲舒身子猛然撞在地,骨頭被撞的生疼。
手臂和手掌上也有擦傷。
她沒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會是洛陽!
這一撲,洛陽也渾身一痛。
那名殺手眼看錯了手,便提劍準備再刺過去。
洛陽一看,幾乎想都不想,甚至顧不得身上的疼意,翻身便撲壓在了紀雲舒身上。
大喊一聲:「小心。」
那一刻,紀雲舒驚住了!
心跳一瞬間彷彿慢了許多。
她哪裡曉得洛陽竟然會豁出性命來救自己?
而當她躺在地上,看著那把劍朝洛陽的後背刺來時,一瞬間,她呼吸頓時凝住,耳朵嗡嗡作響,似是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
若這一劍真的刺在洛陽身上,她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心安了!
好在閻王爺嫌洛陽的命硬,並沒有就此奪走……
夷維安及時出現,將那個黑衣人手中的刺挑開,順勢一劍刺在了黑衣人的喉嚨上。
一劍封喉!
血濺了一地!
這還是夷維安十年來第一次殺人,他多年在菱塘郡,每日除了守,還是守,半點血腥味都沒見著。
此刻殺起人來,仍舊順手!
黑衣人倒地后,夷維安一把將洛陽從紀雲舒身上拎了起來。
大喊一聲:「快走!」
紀雲舒沒回過神來,也被洛陽從地上拉起:「走!」
便拉著她往最底下的船艙去!
然而——
紀雲舒被拉拽的同時,她的目光快速的從那些黑衣人身上掠過。
如果這些人和上次追殺溫玉的人一樣,那是不是離川也在?
可是在黑衣人中,她並沒有看到離川的身影。
洛陽用力的喊她:「你看什麼看?不想要命了?」
她猛然回過神來,這才跟著洛陽躲到了下面的船艙。
那些黑衣人顯然是沖著溫家兄弟來的,現在上面兩伙人已經拼殺到了一塊。
唯有底下的船艙可躲。
洛陽的腳踝被蛇咬了,跑起來一瘸一拐!
他拚命拉著紀雲舒往自己的小倉庫里去。
此時,小八本來在裡面休息,忽然聽到上面傳來了很大的動靜,便朝倉庫外探出腦袋,就見洛陽急忙拉著紀雲舒從上面跑了下來。
小八心裡不由的跟著緊張起來:「哥?怎麼了?」
十分害怕!
洛陽大喊:「快,進去!」
小八不知道發生什麼,直接被洛陽推回了倉庫里。
紀雲舒也被塞了進去。
洛陽當即把門關上,背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剛才真是命懸一線!
「小爺真是死裡逃生啊!剛才差點就死了。」
想一想剛才那劍刺來時,便是後背一緊。
要知道,洛陽是個能伸能屈,十分惜命的人。
紀雲舒微微喘氣,臉色通紅!
她看著洛陽,心裡甚是感動,她說:「剛才多謝了。」
真心真意。
要不是他,自己已經死了。
洛陽卻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說:「謝什麼謝?我救你一命,那是因為你之前幫過我,扯平了。」
這人就是這樣,好似被人感激便會十分不舒服似的。
紀雲舒:「總之,謝了!」
小八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問:「這……到底怎麼了?」
洛陽喘了會氣,漸漸平復下來后,用手指指了指上面,說:「我告訴你,上面死人了。」
「什麼……死……死人了?」小八害怕到直接結巴。
「那伙人也是厲害啊,陸地上追完,現在跑到水路來了,那姓溫的到底是得罪了誰啊?為什麼這麼多人想殺他!」洛陽納悶。
紀雲舒說:「你怎麼斷定他們是沖著溫公子去的?」
「這還用猜的嗎?肯定是沖著他們啊!難道是沖著我們來的不成?那姓溫的就是個瘟神,平時肯定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都想殺他。」
「……」
「那些殺人也是不依不饒的,真是佩服。」洛陽這般說。
紀雲舒卻沉著,擔心道:「不知道現在上面是什麼情況了!」
「怎麼?你還擔心他們啊?先想想咱們自己的處境吧,要是那些黑衣人把他們都殺了,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現在倒是希望姓溫的活著,不然咱們也得死。」洛陽心裡暗暗祈求著。
雖然,他恨不得溫玉去死,以報自己被蛇咬的恨。
但現在,他是求天求地希望他們活著。
紀雲舒眉心緊緊的擰在塊,心有不安。
那種不安,讓她覺得呼吸都有幾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