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當著眾人的面道劉志滿口謊言。他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卻又立刻挺直了身板,手一抬,豎起四根手指,與縣太爺說:「小生可以對天發誓,我所說的字字句句絕對無半點欺瞞,若是有,便遭天打雷劈!」
說著,便也傷心起來,又狠狠的瞪向紀雲舒,「我的夫人被你所害,你竟還說我在撒謊,簡直天理不容,都是你這歹毒的女子,才害得我與夫人陰陽相隔!」
說的撕心裂肺。
也賺足了大夥了同情。
圍觀人群也開始指指點點。
「這女子看上去倒是面善,卻沒想到是個這麼兇殘的人。」
「可不是,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啊!看著漂漂亮亮、乾乾淨淨,心底卻這麼的黑。」
「長得好看的都歹毒。」
「沒錯!」
……
都說紅顏是禍水,如今在那些人看來,不僅是禍水,還心腸歹毒!
紀雲舒耳邊聽到了不少閑言閑語,但她並不在意。對於劉志的發誓和對自己的指控,她表現的很淡定。
因為,她可以肯定,劉志根本就是一個冷漠到毫無人性可言的出畜生。
她說:「劉公子,你可知道在公堂上說謊有多嚴重?」
「我並沒有說謊!」劉志矢口否,怒道,「我夫人就是你所殺,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了你,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
呵呵!
紀雲舒懶得與他繞彎子,直接與縣太爺說:「大人,兇手並非民女,而是另有其人。」
縣太爺眉頭深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問:「誰?」
「便是這位口口聲聲說民女殺了他夫人的私塾先生劉志!」
「啊?」縣太爺詫異。
公堂之上的人也都十分震驚。
明明罪名是掛在紀雲舒身上的。
怎麼被她突然間給掛到了劉志身上?
簡直可笑。
死去的人乃是劉志的夫人,他豈會殺了自己的夫人呢?
縣太爺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師爺。
師爺湊近重複道:「那姑娘說,殺了死者的,是劉志。」
「荒唐!」縣太爺聽清楚了,臉色大變,操起手邊的驚堂木敲了下去,看著紀雲舒說,「你可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麼?」
紀雲舒正色:「當然知道。」
劉志急了,指著她:「你血口噴人!我豈會殺我夫人?」
縣太爺也道:「是啊,死者乃是他的夫人,豈有弒親之名的?」
自是不信!
面對所有人的質疑,紀雲舒不慌不忙:「我若不是有十足的證據,自然不會說這番話。」
「那你到是說說看,你有何證據證明?」縣太爺說。
大夥也都很好奇。
想聽聽這當中有什麼玄機可言。
紀雲舒筆直的跪在地上,目光一斜,看向那名老仵作,問:「老先生,想必你應該很清楚,這番木鱉如果只是吃一點點是不會中毒的對吧?」
周仵作點頭:「是,吃一點點是不可能中毒身亡的!但若是日積月累的服用,便會。」
「但我與他們只見過一次,若說要日積月累的下毒顯然不可能,除非是一次性多量服用。」
「沒錯。」
劉志聽得他們的對話,便立刻指著紀雲舒道:「那就是你在饅頭下足了量,才導致我夫人中毒身亡!」
真是個歹毒的女人。
「呵呵!」紀雲舒冷冷一笑,笑他不懂常識,問,「那好,劉公子,我問你一事,那天晚上,你的夫人是不是當著你的面,將那個饅頭全部吃掉的?」
「沒錯。」劉志斬釘截鐵,「一共兩個饅頭,她本要拿給我一個,幸好我沒吃,否則,也被你給毒死了。」紀雲舒嘴角一勾,字字慷鏘的質問他:「那你知不知道,番木鱉提出來的毒也叫番木鱉鹼,此毒極苦無比,一丁點也讓人難以忍受!何況還是下足了量?試問,我若真的在
給你夫人的饅頭裡下了大量的番木鱉,她又如何吃得下那樣一個泛著濃重苦味的饅頭?還是當著你的面將整個吃下的?」
呃!
劉志啞口無言!
身子一踉!
紀雲舒轉而與周仵作說:「老先生,你既知道那是番木鱉,就應該了解它有多苦!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還請你道明一二。」周仵作再次點頭:「確實如姑娘你所說,要想用番木鱉毒死一個人,若不是長期累月,便是一次性下足量,所以那饅頭裡必定是含有大量的番木鱉,既是大量,就一定很苦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承受,所以……」
「所以這位婦人的死,根本與饅頭無關,也與我無關!」
「這……」雖是這麼個道理,但老仵作可不敢下定論。
只得將目光投向高堂之上的縣太爺。
等他做主!
縣太爺雖老了,有些事難免會有些糊塗,但糊塗歸糊塗,人可不傻。
自然聽懂了紀雲舒的話。
琢磨著道:「你這樣一說,倒不是沒有道理,似是與你無關,可……若不是你殺的,那為何饅頭裡有毒?死者的體內也有毒?她究竟是如何死的?」
一張皺巴巴的臉上滿是困惑!
紀雲舒:「大人若是想知道,倒不如問問這位劉公子。」
「他?」
劉志臉色一陣煞白,眼神輕晃,就連原本挺直的背脊也緩緩駝了下去。
顯然一副驚怕的模樣。
紀雲舒劉志他:「怎麼劉公子不想說些什麼嗎?」
劉志強撐著,極力保持鎮定道:「與……與我何干?」
「與你何干?你謀害髮妻,栽贓陷害,公堂之上又一再欺瞞,這三條罪,恐怕你這條命都不夠賠。」
呃!
眾人嘩然。
面面相覷。
劉志戟指怒目:「你……你胡說!」
似是心虛不已之後惱羞成怒。
紀雲舒便順勢一把抓起他的手腕,高高抬起,亮在眾人面前,說:「你若不肯承認,我便替你說!」
「……呃?」「是你親手將番木鱉搗碎之後融與水,再迫使你夫人喝下,她中毒而死後,你擔心被人發現是你所為,恰巧知道我也到了嘉和鎮,所以順水推舟,將番木鱉加在了你夫人剩下的一個饅頭裡,以此來嫁禍與我!可是你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