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幺娘的話,廚房裡的廚師、端菜的小二和生火的、切菜的都高聲應喊:「是。」
「那幫小兔崽子,也不打聽打聽咱們這是什麼地方!竟然就敢帶著刀劍闖進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就不知道地有多厚,天有多高了。」
「要我說,抓到他們之後直接殺了。」
「剁成肉醬,當下酒菜!」
「沒錯。」
大夥心裡都氣怒不已。
在太歲頭上拔毛,簡直不知死活。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天煞客棧頭一回被這般羞辱,要是傳出去,那還了得。
交代這些后,幺娘便拿了飯菜和上等的金瘡葯去了溫玉的房間。
還帶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公子,我先給你上藥,順便你把身上這件帶血的衣服換下,再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幺娘說著便要卻扒拉溫玉的衣裳。
溫玉往後避退兩步:「我自己來就行。」
「害什麼羞啊?你身上的傷還不是昨晚那位姑娘給你上的,她能看,我就不能看了?」
「我不是這個……」
「你就讓我幫你吧,再說了,你現在身上有傷,自己不方便。」說著,幺娘硬是將溫玉的衣服給扒開了。
身上纏著的白布條都染了血。
可見傷口處理的並不好!
幺娘一向細心,她將那些繃帶一一解開,那一道道被劍所傷的傷口映入眼帘,實在讓人心疼。
她拿出金瘡葯,輕輕給他上藥。
溫玉疼得咬牙切齒。
但是拚命忍著。
幺娘一邊為他上藥,一邊轉著轉眼珠子問:「對了公子,那伙人為什麼要追你?我看你身上的劍傷,可謂是劍劍要命啊,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會下手這麼毒。」溫玉知道她肯定會問這個問題,好在已有準備,便用之前回復紀雲舒的原因回復幺娘:「那伙人我也不認識,我只是出來行商的商人,卻不想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也算是
倒霉吧。」
「商人?這麼說,他們是來搶劫貨物的?」
「我想是的。」
這種事情在沙漠里經常發生,不足為奇。
可是——
幺娘是何等人物,撥一撥算盤就知道其中有端倪所在。
她直接挑明了問:「那可就奇怪了,既然是為了搶劫貨物,又怎麼會對你窮追不捨?沙漠里的劫匪都是搶到了貨物就走人了,豈有冒著沙暴來追殺你?」溫玉眼神晃了一下,拳頭暗暗握了起來,他很清楚,這個女人不好騙,不止不好騙,還是個十分精明的人,他必須多個心眼,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出手,現在最重要
的,就是活著離開這裡。
他故作不解的回答:「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可能他們是想殺人滅口吧,免得我逃走之後找他們報仇。」「這樣啊!倒也說得通,不過,你說你是行商的商人,那為何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呢?要知道,但凡從這南塞沙漠走過的商人都會在我天煞客棧駐停一晚的,但這些年來,
公子的面相卻有些生疏。」
溫玉說:「這是我第一次出來行商,所以你不眼熟我也是必然!我想,那些劫匪大概就是看出我第一次到南塞沙漠,是個生人,所以才來搶我的貨物吧。」
沙漠里的劫匪向來喜歡挑軟柿子搶。
向虎爺那樣的駝隊,劫匪一般都是不敢靠近的,但要是生瓜蛋子往沙漠里過的話,一般都會被搶。
所以溫玉這樣一說,倒也說的過去。
幺娘不再繼續問,替他包紮好之後,讓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行了,這葯可靈驗了,保准了三天就好了。」
「實在是太感謝了,此番恩情記在心裡。」
「我叫幺娘,你也可以喊我……小幺。」
噗——
溫玉實在喊不出口,客氣的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飯菜趁熱吃。」
「嗯。」
幺娘便走了。
溫玉確實有些餓了,昨天一直在逃亡,早就精疲力竭了。
他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可是沒吃幾嘴,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菜里好像被人……加了什麼東西!
但為時已晚,他腦袋一沉,昏了下去,當即就沒了知覺。
門被人從外推開,幺娘領著四個夥計進來。
她走到溫玉面前,用手輕輕彈了下他的臉:「跟老娘玩套路,你還年輕著呢!」說完,沖著跟自己進來的人擺了下手,說,「把人抬去後院好好藏起來。」
「是。」兩個夥計便抬著被迷暈的溫玉出去了。
幺娘又接著吩咐另外兩個夥計:「你們兩個,把這屋子裡好好倒騰倒騰,該布置的都布置起來。」
夥計道:「放心好了,就交給咱哥倆了,保證把這間屋做成一個籠子,讓他們有進無出。」
「趕緊弄,不要聲張,免得影響到客人。」
「知道。」
幺娘哼聲一笑,就出去了。
在他們抬溫玉出去的時候,卻被小八給看到了。
小八趕緊返回屋子裡,一臉八卦的說:「哥,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洛陽正在吃從紀雲舒那裡端來的肉:「什麼?」
「我看到幺娘從紀姑娘的屋子裡抬出去一個男人。」
「噗——」洛陽嘴裡的一口肉直接噴了出來,瞪大眼睛,「男人?你沒看錯吧?」「我發誓,我真的沒看錯,是幺娘的人把那個男人抬出去的,而且那個男人好像是死了,一動不動的,哥,你說……這該不會是一間黑店吧?他們暗中殺人,就是為了……
吃人肉?」說道最後,小八感覺後背都涼了,抱著手臂汗毛直立。
洛陽趕緊衝到門口朝紀雲舒住的那間屋子看去。
小八腦袋貼在他手臂上,指著之前紀雲舒住的那間屋子說:「哥,你看錯了,紀姑娘住在那裡。」
「那間房?」
「嗯。」
洛陽告訴他:「紀姑娘搬到別的屋子去了,不住那!」
不知道為什麼,洛陽竟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折回屋中繼續吃肉。
小八撓了撓腦袋,問:「哥,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但是這樣一想,又覺得很奇怪。
紀雲舒無緣無故的搬了一間屋子做什麼?又為什麼從她原來的屋子裡會抬出一個男人?這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