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馬車停在了平陽侯府的門口。
此時大雪還在繼續下。
卻比昨天小了一些。
馬夫跳下馬車。
喊道,「老爺,少爺,到了。」
聞言,恭左相從裡面下來。
恭士林緊隨其後。
大雪紛紛,隨風飄到了他們的身上。
好在二人披著披風。
而在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
上面裝的全都是禮品。
平陽侯親自來迎。
「平陽侯。」恭左相拱手。
「恭將軍。」
二人寒暄。
雖然恭遲如今已經貴為左相,可是平陽侯還是習慣在私下裡叫他一聲恭將軍。
恭家的人忽然吆喝著,「將東西送進去。」
一一將車上的禮品搬了下來。
平陽侯說,「你我兩府都快要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麼客氣?」
恭左相說,「要的要的,有些禮數不能少。」
二人笑之。
隨即,站在一旁的恭士林上前禮貌鞠躬,喚了一聲,「侯爺。」
「士林啊!許久不見了。」
「是啊,今日隨父親前來拜訪,希望不會麻煩到侯爺。」
「怎麼會麻煩?你能來,我很開心。」
恭士林溫和的笑了笑。
平陽侯則拍了拍他的手臂,甚是滿意,「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叫我侯爺,直接叫我伯父就好。」
彷彿是在提醒他。
你快是我的女婿了!
恭士林低了低頭,一副完全順從的模樣,「是,士林知道了。」
平陽侯滿意大笑。
「好了,這麼大的雪,我們不要一直站在外面,先進去再說。」
三人便進去了。
一路寒暄到了大廳。
今日,李喬因為要進宮,所以不在府上。
至於李成,因為他這兩天一直都在等紀雲舒的畫像,所以無所事事。
又不想去城司部,就整天待在家裡。
但是今早突然得知恭左相要來拜訪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自己這份工作就是恭左相幫忙走的後門。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用受這種罪。
而且,今天恭士林也要來!
自己的死敵。
他擔心到時候會控制不住想殺人的衝動,索性出門算了,哪裡知道還沒出去,就被平陽侯逮了個正著,硬要他好好待在家裡招待客人。
所以他一肚子氣。
這不,正坐在大廳里生悶氣。
手裡捏著個瓷杯,彷彿要將其捏碎了一般。
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就是上茶的丫頭都不敢靠近他。
見自己父親迎著所謂的「客人」進來時,他哼了一聲。
將手裡的瓷杯放下,起身去迎。
見到恭左相後面的恭士林時,他狠狠的瞅了一眼。
帶滿了殺氣。
又收回目光,心不甘情不願的,深深地朝進來的恭左相鞠了一躬。
「恭伯父。」
因為上次李成去找恭士林算賬,正好被恭左相撞見,所以他心裡還有一絲不悅,可到底都要成為一家人了,加上李成又是平陽侯的世子,所以他也沒計較。
只是點了點頭。
又面帶笑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阿成啊,今日可不要胡鬧了。」
呃!
姜還是老的辣。
李成心裡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恨得后槽牙嘖嘖作響。
因為上次李成大鬧恭相府被哥哥李喬抓回來后,並沒有告訴平陽侯。
所以,這話平陽侯是聽不懂的。
他招呼著,「不要在外面站著了,進去吧。」
恭士林在經過李成身邊的時候……
李成悄悄跟他說了一句話,「你給我小心點。」
待會別走!
恭士林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進去了。
恭家父子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交給了下人。
下人又端來兩個暖爐分別放在他們的面前。
同時遞了熱茶。
李成一坐下來,目光就滿是殺氣的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恭士林。
要不是顧及現在這個場合,他肯定撲過去了。
殺個片甲不留!
至於恭士林,完全將他當成了透明人。
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讓李成更氣。
雙手抓著椅子兩邊的把手,指甲彷彿都要摳進那上了釉的木頭裡。
咯吱咯吱的作響。
「對了,怎麼不見文殊?」恭左相忽然問。
平陽侯便問一旁的管家,「小姐人呢?」
管家上前道,「老爺,小姐今早起來……身子不適,正在屋子裡休息。」
「身子不適?她不知道今日恭家有人來嗎?」
「知道,可是小姐染了風寒,咳嗽的厲害。」
「這麼嚴重?」平陽侯擔憂。
李成則一下站了起來,「阿姐病了嗎?怎麼不早說。」
他臉色著急,拔腿就去了。
哪裡顧得上什麼禮儀。
平陽侯連喊都喊不及。
嘆了聲氣。
轉而跟恭士林說,「士林,不如你也去看看文殊。」
讓自己未來女婿去看自己女兒,這一招也不錯。
恭左相也附和著說,「你去吧,我跟你伯父還有話說。」
恭士林像個傀儡一樣。
默默起身。
「是。」
便去了。
李成到了李文殊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傳來咳嗽聲。
「阿姐。」
衝進屋中。
李文殊臉色蒼白的靠躺在床上。
一手捏著帕子遮著嘴巴咳嗽。
丫頭正在給床邊的暖爐里加碳。
李文殊見他急急忙忙進來,喘了喘氣。
「你怎麼來了?」
李成坐到床邊,一臉擔憂,「阿姐,你病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只是小風寒而已,沒事的。」
「都這樣了還沒事?有請大夫來看嗎?」
「喝點葯就好了,只是些老毛病。」
「阿姐……」
「好了,我真的沒事,倒是你,不是跟父親在前院招待恭府的人嗎?怎麼跑這來了?」李文殊的語氣略帶嚴肅。
李成悶聲一氣。
一臉的不高興,說,「阿姐,你知道我的脾氣,我明知道你不喜歡恭家那個小子,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對著他,恨不得將他掃出去。」
「胡鬧!」李文殊皺眉,「這門親事是父親為我定下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說這般話?若是被爹聽到,你怕是又要惹下禍根。」
「我就是為阿姐不值。」
「別說了!」李文殊偏過頭。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