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一說明日就去見木扎爾。
賽和捏著拳頭往桌上悶聲一錘,氣勢高漲道:「到時候,非打得那幫越丹人滿地找牙,滾他老娘的蛋。」
這話惹來營帳里的人都笑了。
這罵人的技術還挺不錯的!
烏力罕瞅了他一眼,覺得他是侯遼的一支獨枝。
另類的很。
三爺懶得理會他,看向景容:「景公子,這次越丹人敢對紀姑娘動手,那就是跟我作對,跟整個侯遼作對,我三爺自不會放過他們,定是要砍了他們的手腳給紀姑娘賠不是!」
一拳敲桌。
賽和:「不止手腳,心臟也得挖了。」
哎哎哎哥們,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景容:「三爺,我雖不是你們侯遼人,按理說,兩個部落之間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可越丹人動了我的人,恐怕……我也做不了一個旁人。」
言外之意是——打越丹,算他一個。
三爺顧慮道:「但景公子你的身份……」「越丹野心勃勃,意圖吞併你們侯遼后,就帶兵逐鹿中原,我既身為大臨王爺,就覺不能讓越丹有機可乘,何況這些年來,我大臨與你們侯遼一直交往甚好,未曾動過一兵一卒,豈能讓越丹給攪和了?何況
,此次他們動了我的人,這筆賬,就有的算了。」景容語氣裡帶著狠絕之氣。
三爺:「好,那呼和浩的人頭就留給你了。」
大手一揮!
慷慨的很!
他說過,呼和浩的項上人頭,他是要定了!
賽和趕忙道:「三爺,這呼和浩的人頭你留給了景公子,那他身邊的一個人你就得留給我了。」
「誰?」
「那狗娘養的巴圖!」賽和氣呼呼的說。
一說出來,對面的烏力罕就忍不住「噗嗤」一聲。
笑得差點岔氣!
「砰!」賽和再次一拳砸在了桌上,一根黑不溜秋的手指頭指著他,「有什麼好笑的。」
烏力罕:「笑你去年被那傢伙打得屁股尿流。」
「你再說,我就撕爛了你的嘴。」
「你輸了就會輸了,有什麼好害臊的?」
「呵呵,要不是我誤食了丁華草,那小子早就被我打死了。」賽和氣得臉部通紅。
烏力罕丟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二人眼看著又要干架了!
景容不明。莫若就當起了解說員:「去年他犯了點禍,被罰去牧羊,結果那小子把羊趕到西部去了,路上遇到越丹的巴圖,兩人幹了起來,可賽和前一晚誤食了草原上的丁華草,那東西下肚,能活活拉上一個多月,所
以當時渾身使不上力,被對方揍得半死,好在他體壯,活著回來了,從此,就恨不得把巴圖的皮給剝了。」
「怪不得!」
真是一段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生經歷啊!
三爺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把人給散了,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去找木扎爾。
景容剛從主營帳里出來,就被賽和攔住了!
他一尺八以上,比景容高出大半個腦袋,往前一站,氣勢十足,壯如山河。
「景公子,你是莫若安答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說,誰要敢得罪你,我就擰斷他的腦袋。」
語氣裡帶著血腥味!
景容薄唇輕啟:「多謝。」
「今後你我也就是安答了!」他說著朝莫若挑了挑眉,「對吧,莫若安答。」
一口一個安答!
聽得莫若渾發麻。
汗顏道:「行了賽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行!」
賽和爽快的很,頂著個大肚子走了。
莫若看著他那道巨大的身影:「你別看他這樣,可他確實是個猛將,一個人能挑百來人,在侯遼那可是個神話,沒幾個人敢招惹他,跟匹雪狼似的。」
景容:「看出來了。」
兩人一笑。
入了休息的營帳后,莫若命人取來幾壇烈酒。
「終於能喝上一口酒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莫若將一壇酒往他面前推去。
景容卻沒心思。
心事重重!
「怎麼了?」
他沒回應。
莫若將酒放下,皺眉問道:「到底怎麼了?」
景容從袖中掏出一張紙。
朝他遞了過去。
莫若打來一看。
「這不是紀姑娘嗎?」
景容凝色,不應答。
莫若手指搓著泛黃的紙,再看看上面的線條,驚:「不對,這畫像至少也有十幾年了吧?不應該紀姑娘啊!那……這是誰?這幅畫,你哪來的?」
一連串的問號。
「是從那個越丹人身上得來的。」景容眸色微沉,「我想,這或許跟雲舒她娘有關。」
「身世?你這一說,我就糊塗了。」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謝大娘進京為她女兒伸冤的事?」
「記得,這事,紀姑娘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是解決了。」景容說,「可當初她之所以會接那樁案子,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她母親死前,給她留了一樣東西,是一個正正方方的小木牌,上面刻著一個紋案,不知到底是字?還是花?她查了很久也沒有頭
緒,可謝大娘女兒的一個玩偶上卻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紋案,所以她才接了那樁案子,想查出木牌的事,可最後卻一無所獲。」
聽完,莫若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懷疑這張畫像上的人,可能是紀姑娘的母親?」
呃!
他說完自己都震驚了。
景容眉心緊蹙,「只是懷疑,不敢肯定。」
氣氛凝重。
景容朝畫像上眯了一眼,再道:「你看看畫中這個女人的服飾。」
「……」莫若仔細看著。
「這根本不是中原人的服飾,像是……胡邑人的服飾。」畫像上,女人盤著發,頭上帶著很多精緻的銀飾,脖子上掛著一串用鏤空的銀飾串成的項鏈,多是一些偏向西域風格的,衣著並不鮮艷,著色很沉,上袍開襟的款式,前襟向左掩,實為左衽,窄袖束腰,
都是貼身短衣,這的的確確,是胡邑人的衣著風格。
這其中究竟和胡邑有什麼關聯?
莫若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說紀姑娘的母親是個胡邑人?」
景容搖頭。沒有實證之前,他不能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