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小子昏迷了一整晚,腦子卻十分清醒啊!
竟然想到了這麼多的事。
紀雲舒想大力阻攔,可他知道,景容心意已決。
沉默半響后——
她說:「那麼,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已經決定了。」
他點頭。
從來,都是他站在她這邊,不管她做了什麼驚為天人的事,他都陪著她一起瘋。
那麼這一次——
也該她站在他這邊了!
儘管此次會是一場很大的風險。
但——
「你說的對,我們承諾過御國公府的舊人會查明真相,那就必須言而有信。」
景容知道她會同意。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
「此次事情,我會與秦大人一同商量,在未開棺之前,你不要干涉進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點頭!
而景容的計劃說來就來,待身體好了不少之後,就立刻找來秦士予開始商討此事。
秦士予一開始不認同,覺得太冒險。
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幾天後,景容就暗中找來了蕭統領,將此事告知他。
需要他配合。
自打當初他因私造兵器被景容握住把柄后,加上景亦一死,景容自然而然成了他最大的靠山,也一心效忠於他。
總之,景容說什麼就是什麼!
得知此事後,大概本就是武將出生的緣故,骨子裡就有一股莽勁,也不在乎是否危險不危險。
一口就答應了!
很快就將自己信得過的手下調去了陵墓。
而皇宮裡。
祁禎帝傳來了梁宗正。
「年祭一事,現在如何了?」梁宗正:「回皇上,已經辦理的差不多了,現在陵墓已經加守重兵,絕不會有問題,再過幾日,廣安寺的僧人也會進京來,按照往年一樣,都安排在了安廣居,也早早命人備了素食的東西,其餘的事情也都
安排好了,皇上不必擔心。」
一一稟報!
祁禎帝點頭,思忖片刻后,再次叮囑:「此次年祭一定要萬分小心,不得出了亂子。」
「是!」
「還有,這次不管是誰進入陵墓,都要好生盤查,那些僧人也不例外。」
「臣明白,都已交代下去。」
祁禎帝:「還有一件事。」
梁宗正躬身,靜等!祁禎帝從高台上下來,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說,「朕近日來總覺得心生惶恐,時常都會夢到御國公,所以擔心會出什麼事,此次年祭前後,務必派你信得過的人單獨看守御國公的墓,沒有朕的允許,誰也
不得靠近,明白嗎?」
這……
聞得此言,梁宗正十分震驚,怎麼皇帝做那般奇怪的夢,還會有那般的擔憂。
但他到底不敢多言。
「是,臣一定好好看守。」
祁禎帝滿意,點頭,「下去吧。」
「臣告退。」
下去了!
祁禎帝輕沉了一口氣,他確實心有擔憂,總是慌慌的,那種感覺,像有一根橡皮筋將一圈圈的綁著他。
越來越緊……
當然,他希望自己想多了。
年祭越來越近,整個京城都忙了起來。
陵墓里加大重兵巡邏,因為祁禎帝有所交代,御國公的墓特意讓人圍了起來。
沒有命令,誰也不能靠近。
蕭統領第一時間稟報了景容,「梁宗正交代,務必讓人日夜守在御國公的墓地旁,而且看守的都是他的人,我們的人靠近不了。」
媽的!
景容眉頭緊擰,思忖道:「看來父皇知道我要做什麼,所以才會有所防備。」
果然是老狐狸。
於是,蕭統領問:「那王爺,還要不要……」繼續?
話沒說完,景容堅持,「計劃不變,棺一定要開,總之,要想辦法引開那些人,只需幾個時辰就好。」
「是。」
「還有,你要記住,梁宗正這個人也是一隻眼尖的老狐狸,往年都是他負責年祭,早已輕車熟路了,所以我們行事一定要小心,絕不能露出風聲。」
「下官知道怎麼做了。」
……
沒多久,紀雲舒和衛奕就從竹溪園重新搬回了容王府。
這一天,正好是廣安寺和尚進京。
那些和尚講究,不乘馬車,全靠走路。
好在,那廣安寺離京城不遠,幾十個和尚進宮,十分壯觀,一進京城就引起了圍觀。
正好撞上紀雲舒去容王府的馬車!
馬夫問,「紀大人,前面是此次年祭請來的僧人,咱們讓?還是不讓?」紀雲舒一聽,掀開車帘子往外一看,幾十個和尚排列有序的正往這邊走來,前面和後面都有很多侍衛保護著,還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據說裡面是誦經念佛的東西,是佛家之物,所以進城門的時候,並未
盤查,直接就抬了進來。
而此次領頭的是負責去迎接那些僧人的高大人。
此人也在宗正寺任職!
衛奕也看了出去,不等紀雲舒說什麼,他就吩咐馬夫,「將馬車停到邊上去,咱們讓行。」
紀雲舒側眸看了他一眼。
認同!
馬夫照做,趕緊將馬趕到一邊。
讓行!
那些僧人正好是從紀雲舒這邊經過,她出於好奇,掀開窗帘觀望。
卻像是在人群里尋著什麼?
可是幾十個人當中,她還是沒有看到當初那個一瘸一拐、臉上留有疤痕的僧人。
衛奕注意到他的目光,問,「你在找什麼?」
「一個人。」
「誰?」
她搖搖頭,將窗帘放下,說,「我也不知道。」
衛奕也沒有多問。
馬車前行,很快就到了容王府。
時子然和路江在門口迎接,不見景容的身影。
「王爺去找秦大人了。」路江說明情況。
肯定是為了此次開棺的事!
她點點頭,指了指自己放在馬車上的東西,「勞煩路叔派人將裡面的東西搬下來,那些東西有些沉。」
「好!」
她東西不多,都是這幾個月來在竹溪園累積的零零散散。
倒是衛奕的東西多了些,他念了幾個月的的書,寫了許許多多的字,堆積如山,一樣也捨不得拉下,便都帶來了。
進去的時候,衛奕東張西望。
看看這裡!
又看看那裡!
時子然靠近他,上下瞄了他幾眼,「這地方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麼好奇做什麼?」
他默不作聲好一會,才道了一聲,「有嗎?」
「有,都寫臉上了。」「……」他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