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酒醉
「南竹香,那是什麼東西?」
莫若解釋,「是長在張家村破廟后的野生竹,大佛修建的時候砍了,就不再長了,但十幾年前一場大雨,可能是土壤翻了新,那些南竹又長了出來。」
京兆尹恍然,輕拍桌,「怪不得大佛建成后,張家村的怪異又沒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可不是嗎!
隨即,眾人又互相敬了幾杯,寒暄起來。
余少卿忽然道:「這次枯井案破了,明日上朝,皇上就會論功行賞。」轉向紀雲舒,「紀先生功不可沒,乃是頭功,必有嘉賞。」
「余大人說笑。」
「先生可知,刑部提點刑獄司的官職早些年被皇上給撤了?」
「知道。」
「皇上一向看重人才,說不定明日對先生的嘉賞,便是提點刑獄司的官位。」余少卿斬釘截鐵的說道,「放眼大臨,有能力擔當提點刑獄司的人,也只有紀先生。「
紀雲舒心思沉重,臉上帶著隨敬的笑意,「在下不敢當。」
她是真的不敢當!
當初李老將軍就曾向她拋出過「提點刑獄司」的橄欖枝,當時就沒接,現在又從余少卿口中道出來,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攪得心頭亂如麻。
皇上當真會封自己為提點刑獄司?
……
後院的迴廊盡頭,四方台內,放置著一張矮腳的小桌案,上面擺放著一些糕點,一壺茶,兩個杯子。
桌案兩邊鋪了軟墊。
景容和秦士予盤腿而坐。
二人似是說完枯井案的事。
「不知王爺下一步如何打算?」秦士予問道。
景容不著急回答,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鼻尖上聞了聞。
沁人心脾!
喝了一口。
才道,「如今他馬失前蹄、方寸大亂,明日上朝,父皇若有決策和封賞,那時,他恐怕氣急敗壞,而且府上的側王妃還小產了,此等打擊,足以讓他開始警惕起來。」
「王爺的意思?」
「當初他能煽動太子造反,今日,本王也能逼他造一次。」
「但亦王實力不可小覷,京城內外,各大出口,幾乎已經替換成了他的人,若真是逼急了亦王,他來個瓮中捉鱉,豈不是輕而易舉。」秦士予顧慮。
景容似乎早有安排,冷靜笑之。
只見路江捧著一份厚厚的冊子走了過來。
將東西呈上。
景容接過來翻了幾頁后,點頭滿意,便將其推到秦士予面前,「秦大人看完這個,想必就不會顧慮什麼瓮中捉鱉的事了。」
什麼東東?
秦士予定眼一看,翻看起來,冊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很多兵器出入情況。
種類、價格、材料、出入地址……
十分詳細。
這?
「有人在京城內私造兵器?」
詫異!
景容點頭,還他解釋,「這上面所記錄的條條框框,都是那位羽林軍統領蕭大人的罪狀。」
「蕭統領?」
「沒錯,秦大人想想看,亦王能那麼順利就將駐守皇宮內外的人換成他的人,可想而知,那位蕭統領早就已經是他的人了,裡應外合,幾乎將皇宮的各大出入都掌控無疑,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本王怎麼能不撥到自己的棋盅中來?,所以之前就派人去查了蕭統領,這一查,果然查到了驚喜,原來蕭統領一直與各地的黑商進行私造兵器的買賣,想必早就盆滿缽滿了,倘若呈報到皇上面前,他必死無疑,不過……本王需要他這顆棋子。」
秦士予大喜,「現在王爺有他的把柄在手,他自會規規矩矩的歸順王爺。」
當然!
「景亦已經沒了紀家兄弟的幫襯,現在若將蕭統領這顆棋子扒來,他就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看來王爺早有計劃。」
「說到底,景亦和太子都是同一種人,只要逼急了,什麼都會做。」
他勾著薄冷的唇淡淡一笑,眉宇之間卻始終透著一股溫和之氣,讓人瞧不出半點狠勁來。
對面的秦士予重新倒了一杯熱茶,「敬王爺一杯。」
飲下。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見天色不早了,景容便命人將秦士予送了回去,畢竟那老傢伙腿腳不方便,萬一摔著就不好了。
景容回到設宴的大廳時,見大夥也聊得正起勁,便入座多喝了幾杯。
紀雲舒覺得有些疲憊,就先行回房去了。
她剛洗漱完畢,正要睡覺,卻有人敲門。
「紀先生,你休息了嗎?」琅泊在外頭問。
紀雲舒開了門,迎面撲來一陣酒味。
只見琅泊扶著醉醺醺的景容,十分尷尬的笑了笑,「紀先生,王爺硬是要來找你,我也沒辦法,要不,你就照顧照顧。」
說完,將景容塞給了她,趕忙走了。
紀雲舒還沒來得及反應,肩膀上就壓來一具笨重的身體,差點閃了她的腰。
景容垂著腦袋,抵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緊緊抱著她,然後偏了偏頭,鼻子嘴巴都埋進了她細膩的脖頸處。
彷彿是故意的。
溫潤的氣息在她脖子上流竄,不僅使得她身子隱隱一顫。
「景容?」她喚他一聲。
「讓我抱一會。」
她果然乖乖不動,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抱著。
不知過了多久,景容笨重的身體突然往後倒去,迫使紀雲舒不得不將他抱住。
他笑了笑,「我沒醉。」
「你先去床上躺一會。」
便攙扶他過去,在床上躺下。
「我去給倒點水。」
她剛要去,卻被他擒住手腕,用力一拉。
力道很大,卻很小心。
她身子往前撲去,順著手腕上的那道力,跌進了景容的懷中,被他牢牢鎖在胸前。
同時,景容將疊好的被子一扯,蓋在了兩人身上。
「別鬧了,我讓廚房給你做點醒酒湯。」
「本王沒醉。」
不肯撒手。
紀雲舒更是掙扎無果。
只好罷休。
景容閉著眼睛,將下頜輕輕抵在懷中女人的腦袋上,唇角帶著邪魅的笑意。
她窩在他懷中,鼻尖處縈繞著濃濃的酒味,似是慢慢適應了,不覺得生嗆。
「你身子真冷。」景容說。
她不語。
他則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暖暖的氣息從男人的炙熱的胸膛上傳來,將她冰冷的身子漸漸暖了一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