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萬事不定
景容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又伸手輕輕為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
溫柔備至!
他安然無恙,她的心自然也安了。
兩人如同生離死別之後重逢相聚,深情濃烈,慾火不分。
紀雲舒垂眸頃刻,微抬,問他,「進宮的情況如何?」
問到這裡,他搖頭。
「是不好嗎?」
又搖頭。
讓人琢磨不透。
景容緩緩解釋,「遺詔已經呈遞上去,至於父皇的決斷,就看明天朝堂之上了。」
看來,真正的硬仗,是在明天!
群臣多數已經站在景亦那邊,現在景容回京,自然逃不過群臣口舌,指不定明天再朝堂之上再來一次暴動,會逼得祁禎帝不得不下旨再次將他「貶」去御府。
但是一切,還是等明日在朝堂上論雌雄。
這時——
琅泊在外頭稟了一聲,「王爺,大理寺少卿余大人來了。」
不來才怪!
景容轉身點頭,應允。
男人之間的事,紀雲舒自然不好參與,便道,「我先迴避。」
「不用。」
「可……」
「你也聽一聽。」
便強留她坐了下來。
小一會,余少卿前來,端步進廳,拱手俯身,「下官參見容王。」
「余大人不必多禮,上座。」
入座。
府上小廝趕緊上了一壺好茶。
余少卿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紀雲舒,再次拱了拱手,「原來紀先生也在。」
她客氣一笑,以作回應。
「關於那宗案子的行案,數日之前就已經從御府送到了大理寺,現已入卷查明,果然還是紀先生有本事,一宗冤假謎案時隔兩年,經你之手卻被斷得清清楚楚,本官實在佩服。」
真心的!
「余大人言重,在下只是運氣好,談不上什麼本事不本事。」
「紀先生謙虛了。」
「過獎。」
兩人客氣笑之。
轉而,余少卿端茶朝景容敬道,「下官還要恭賀王爺回京。」
景容舉杯意思了一下,但道,「余大人言之尚早,明日上朝時,還不知結果如何呢。」
「王爺有先皇遺詔在手,又何必擔心?」說完,他又心生困惑,問,「不過……先皇遺詔上寫的什麼?那遺詔,王爺又是從何而來?」
景容也不打算隱瞞他。
直接說,「遺詔是當年先皇交給康侯爺保管的,這次知道本王回京,他便拿了出來,助了本王一臂之力,至於遺詔上所寫,乃是出兵滅蠻!」
「呃!」余少卿驚,「滅蠻?」
痴了一會,終於恍然。
「王爺送來的是救命稻草,如今蠻人正在邊疆一帶作亂,現在有了先皇遺詔,便為大臨解決了一大難題,王爺雖然未能查出賑災銀的下落,可送來這份聖旨,卻是功不可沒,皇上自不會讓王爺再返回御府,到時候朝臣也不可能說什麼。」
「萬事不定。」景容沉聲,眉心聚攏,「倘若亦王等人咬住賑災銀一事不放,就算皇上欲留本王在京,恐怕也會是一場硬仗。」
余少卿也露出一副憂愁之態,「自打王爺離京之後,亦王黨就不斷壯大,整個朝堂上幾乎都是亦王的人,加上他現在迎娶了紀家的嫡女,可謂是如虎添翼,只要一句話,滿朝文武百官都會站在他那邊,王爺要成局,就要從小而攻,才有勝算。」
「本王明白。」他點頭,再道,「上次刺客在大理寺監牢遇害的事,本王還要多謝余大人幫忙呢。」
「不敢。」余少卿趕緊說,「能為王爺效力,是下官的榮幸,而且自當初打算站在王爺這邊時,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只要王爺一句話,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看來,你和前吏部尚書喬大人是同一種人。」
「為何說起喬大人?」
「只是提一提罷了。」
景容不願多言。
確實,余少卿和喬正是同一種人,都是懂得變通和審時度勢之人,二人皆知,亦王雖然得勢,但終究,太著急了!
而余少卿也不作猜想。
倒是對面的紀雲舒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句,「對了余大人,科舉殿試已經結束吧?」
「是,剛結束不久。」
「那不知三甲是何人?」
答,「狀元和榜眼,皆是出自鳴山書院的學子,狀元乃是如今翰林院修撰林殊林大人,榜眼則是比編修商卓商大人。」
哎呦喂!
歷害了我的哥。
紀雲舒和景容互看一眼。
景容道,「沒想到,林殊那小子果然高中狀元,不枉當初本王救他一番。」
「這樣說,王爺和紀先生識得此人?」
「一面之緣。」
哦!
余少卿嘆息,「但王爺恐怕不知,據下官了解,那位狀元郎現在已經是亦王的人了。」
驚!
紀雲舒追問,「這是怎麼回事?」
余少卿解釋,「原本狀元和榜眼之位,皇上因二人答卷皆有高低,所以遲遲都沒有決定下來,後來說是因亦王的原因,所以翰林院推舉了林大人,皇上原本就拿不定決策,讓翰林院先定個人選出來,所以,狀元便順理成章的落在了那位林大人頭上。」
語畢!
紀雲舒滿臉失望。
本以為那小子能改好,沒想到還如此不辨是非。
景容卻沒有多大失望,只道,「景亦的手倒是伸得很長。」
「一個小小編修,倒也不足成氣,王爺不必顧慮。」
「本王有顧慮嗎?」他反問一句,道,「景亦勢力再大,爪子再厲害,也不過是父皇困在京城裡的一隻猛獸罷了。」
所以說到底,還是祁禎帝比較厲害!
給自己兒子們封王,但不封土地,府邸也只能設在京城,方便管束,避免了他們在外招兵買馬,自成一派。
所以說到底,景亦再厲害,也只能在京城裡狐假虎威。
只是現在群臣都站在他那邊,加上紀家兄弟相助,這隻老虎便如同長大了許多,有些關不住了。
余少卿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認同了他的話,畢竟這其中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後有閑談了幾句,說了一些數月內京城裡大大小小的事情。
最後,景容便將他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