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獨守空房
亦王府里,道喜的人依舊陸陸續續。
皇上和蕭妃的禮也早早就送來了。
景亦在外頭敬了一圈酒之後,就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管他外面天翻地覆。
斗泉前來,問,「王爺,不去洞房嗎?」
洞你妹!
景亦本來就道紀慕青是坨屎,現在娶了她,已經算是將屎給咽進去了,現在還要他去洞房?
那不就等於是將自己吐出來的屎又吞下去嗎?
噁心!
「不去。」
「啊?」斗泉震驚,「王爺,新婚之夜,你好歹也應該去一趟。」
景亦不為所動。
傳來紀慕青院子里的小丫頭,吩咐,「去告訴王妃,天色已經很晚了,讓她早點休息。」
嗯?
小丫頭吃驚。
休息?
洞房花燭夜讓王妃獨自一人在屋子裡休息?
這……
那丫頭心裡狐疑,但也不敢問,低著頭退了出去,將這話帶去給了紀慕青的貼身丫頭彩蘭。
彩蘭一聽,趕緊追問,「為什麼?王妃都在裡面等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王爺說的。」
小丫頭說完,趕緊跑了。
彩蘭心中忐忑,這話,要她怎麼說?自家小姐要是聽了,說不定會活剝了她的皮發泄。
臉上之前被巴掌掄的傷都還沒好呢!
最後鼓足了勇氣,巍巍顫顫的過去通知了。
此時的紀慕青乖乖的在新房裡坐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直到那種嬌羞緊張的感覺漸漸被磨得乾乾淨淨。
為什麼還沒有來?
是喝多了嗎?
可能因為今天前來賀喜的人太多,亦王要一一招呼,所以還忙著吧。
她自我安慰。
腦子裡一直想著亂七八糟的可能性。
「吱嘎!」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那一刻,她腦子裡一震!
雙手一緊,死死咬著緋紅的唇,連輕微的呼吸聲也開始急促起來。
「王妃?」彩蘭的聲音。
嗯?
紀慕青困惑,「王爺呢?」
「王爺他……」
吞吞吐吐。
紀慕青聽出了問題來,心頭緊了一下,本想扯掉頭上的蓋頭,可想到紅娘說這紅蓋頭是要等亦王親自來掀的,她就趕緊克制住了。
趕緊追問,「說啊,王爺呢?」
「王爺……不來了。」彩蘭縮著脖子。
「什麼?」
紀慕青的腦袋一下就懵了。
彩蘭走了過來,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語氣顫抖的說,「王爺剛剛派人過來通知,說是不過來了,讓王妃……早點休息。」
」紀慕青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次,什麼叫做王爺不來了。」
「奴婢也不清楚,可能……是王爺喝多了,所以就沒辦法過來。」彩蘭聲音很輕,生怕自己說錯什麼話遭來一頓毒打就不值得了。
可——
紀慕青卻說,「他會來的,一定會來的,你出去,我要在這裡等王爺來。」
「王妃……」
「出去!」
彩蘭被吼出去的。
門被輕輕叩上。
紅蓋頭下,紀慕青紅著眼,十指緊緊攢在一起。
指甲深陷到了皮肉里,嘖嘖作疼。
那天晚上,她就獨自坐在房間里等了一個晚上,等到天亮了,也沒能將人等來。
獨守空房了一個晚上!
清晨,彩蘭打了一盆水端了進來,正好看到她伸手將頭上的蓋頭緩緩扯了下來,一塊帕子自她的指尖上一點點的滑落到了地上。
被風一吹,揉成了一團。
她那雙眼,疲憊無神,充滿血絲。
「王妃?」
彩蘭擔心。
紀慕青冷笑,眼裡落下了兩行淚水。
「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
「王妃,你不要難過。」
她咬著牙,難受道,「新婚之夜,讓我獨守空房,我做錯什麼了,要這樣羞辱我?是他景亦說要迎娶我的,可為什麼又將我一人丟在這裡。」
雙眼越來越紅,憤然起身,將戴在頭上的珠釵發瘋似的扯下來,狠命的丟在地上。
珠子落地,線被扯斷,一顆顆灑落在地,噼里啪啦的響。
也像她此時的心一樣,碎成一片。
亦王妃!多大的頭銜啊,人人羨慕不及的位置,她紀慕青得到了,但為何給了她,又要羞辱她?
彩蘭猛的跪在了地上,不敢吱聲。
紀雲舒衝出房門,想去找景亦。
但人還沒出院子,就被一個女人給攔住了。
這女人,叫陳香,朝中戶部侍郎的女兒,是亦王早些年迎娶上門的側妃,人長得十分漂亮,生得跟狐媚子似的,還有幾分風塵女子的嬌媚,光是那雙眼,彷彿一閉上就能擠出水滴來。
「妹妹這是去哪兒?」陳香的聲音也如她那張臉一樣,嬌挑好聽。
妹妹?
紀慕青聽聞,亦王府上確實有幾位佳麗。
「你是誰?」
「妹妹剛進府,該不會不知道,王爺還有一位側妃吧?」
「你?」
她捏著帕子笑了笑,抬眸看她,「妹妹才大婚,怎麼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就往沖?不是應該在屋子裡梳妝換洗嗎?這是要去哪兒?亦王府可大著呢,你才剛來,可別迷路了。」
紀慕青頓時來氣。
兇狠著一張臉,「你叫誰妹妹呢?」
「嗯?妹妹這是怎麼了?」
紀慕青說,「不要臉的臭東西,我是亦王名正言順迎娶的亦王妃,你一個側妃,也敢在我面前喊妹妹。」
陳香早就聽說進府的那位王妃脾氣大的很,不僅大,還目中無人、自命清高,可在她看來,分明就是個小丑。
她也不惱,說,「按照亦王府的規矩,你在我之後進了亦王府,自然妹妹。」
那個氣!
紀慕青先是獨守空房,現在又跑來一個女人一口一個「妹妹」叫她,就像火上澆油一般,頓時在她心裡燃起了熊熊火焰。
「滾開!」
她推開面前的女人,衝出去找景亦了。
而此時的景亦,正在看翰林院遞過來的兩本名冊。
正是此次科舉的名單。
斗泉在旁說,「王爺,探花的人選皇上倒是定下了,今年的狀元和榜眼還沒定,皇上讓翰林院先拿個主意。」
他看著上面商卓和林殊的名字。
「這兩人的背景如何?」
「都是鳴山書院的學子,那個叫商卓的,家境清寒,底子乾淨,而且頗有臨摹萬物的本事,人也很冷靜,至於那個叫林殊的,比較衝動,殿試前一晚還在貢院與人發生口角,差點大打出手,不過,性子倒是挺直爽的,但若是納為己用,怕是會鬧出事端來。」
景亦笑之,將林殊的名冊挑了出來,「就他了,你去引他過來,不要引人注意。」
「是。」
現在時局,雖然是景亦得勢力,可拉攏朝中即將新入的官員,還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