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一隻會反咬主人的狗
「御府縣!」
景賢聽完,調侃道,「怎麼,這諾大的京城也裝不下你了?」
「京城雖大,卻不足以容納一個人的心。」
「這話說的,真有幾分韻味。」
點頭品了品這番話!
莫若卻端著一壺酒又喝了起來,嘴角處凝著的笑始終沒有散去。
然後說,「這次去御府,多則半年,少則兩個月,你的葯,我都交給了小童,每隔七天便會往宮裡送一次葯,你且記住,一劑葯都不要落下。」
「恩!」
「等我回來,便會想法子帶你出宮,這段日子,你就在宮裡待著。」
「恩!」
都應下了。
莫若雖說是來道別的,但也是為了幾壺酒。
嘴饞道,「暖的酒可準備好了?」
絲毫不客氣,完全當景賢為自己準備暖酒是應該的。
景賢無奈的笑了下,手一招,將門口的拂錄叫了進來,吩咐道,「將我釀的酒全部暖好,命人送去裕華閣。」
「捨得?」
「當然捨得,你此次離京,手邊若是沒有我釀給你的酒,怕是走的也不舒服。」
「那倒是!」莫若點頭,將酒壺放在了一旁,起身說,「那我就等著你的酒了。」
說著就打算離開了。
背身才走了幾步而已,景賢就突然叫住了他。
「是因為孔虞嗎?」
呃!
莫若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本就搖搖晃晃的身子愣了愣,手掌一緊。
遲緩轉身,對上景賢那雙深沉的目光,沒有說話。
景賢繼續道,「你喜歡孔虞對吧?」
「……」
「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你一直就喜歡她,從小就喜歡她,如今她死了,你的心,大概也累了吧?」
不得不說,景賢比誰都懂莫若!
莫若的一行一言,也只有景賢最清楚。
但是在此之前,關於莫若喜歡孔虞的事,景賢一直都沒有挑明了說。
當心中那根刺被挑出來的時候,莫若其實是恐慌的。
一瞬之間,彷彿酒醒了,意志也清醒了。
桃花眼中,灼著一絲淚光!
當喉結滾動了很久后,莫若才說,「一切都過去了。」
景賢:「若真的能過去,你也就不會離開京城了?」
「我只是去遊山玩水!」
「你自己信嗎?」景賢質疑他,然後艱難的從軟塌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空洞而無力的眼神,迎上莫若輕晃而心虛的眼神,繼續說,「何必將自己弄得這麼累?你竟然如此在意,就不需要藏著,莫若,愛一個人,是很難得的,能愛,是最可貴的,將愛藏在心裡,那會生不如死。」
第一次,這是莫若第一次聽景賢說這些話,微驚之下,又帶著對剛才景賢這番話的斟酌。
他雙眉輕壓,眼神中揉著憂傷,苦澀一笑,「就當我愛不起,行嗎?」
行!
當然行!
可景賢什麼也沒說。
莫若也默默地離開了……
也就在當天,潘崇的府上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離開京城,回老家。
臨行的前一天,他去了一趟亦王府。
道別!
「太子倒台後,多虧了亦王仰仗,這才沒有牽扯我潘家,老朽在此謝過亦王。」
作揖!
景亦正在下棋,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
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連頭也不往潘崇的方向偏一絲,只是說,「潘先生一路小心,本王就不去送你了。」
「是。」
潘崇並沒有多留,家眷都還在城門口等著,便拂著衣袍離開了。
也就在他前腳才離開,後腳,景亦手中的黑子落在盤局之中,贏了。
「斗泉。」
喚了一聲。
門外的斗泉快步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景亦笑著,伸手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陰險的說,「一隻隨時會反咬主人的狗,就算綁了起來,也不能帶出去,甚至不能養在籠子里,明白嗎?」
斗泉俯首,「屬下明白!」
「去辦吧。」
「是!」
斗泉拱手,離開……
就在潘崇離開京城的那天晚上,因為馬兒吃驚,帶著馬車,一塊摔下了懸崖。
一家七口,全部死了!
屍骨無存!
翌日!
京兆府到了容王府門口!
容王府外,停著三輛馬車,京兆尹將謝大娘安排在了最後面的一輛馬車裡。
並且吩咐手下,「好好照看謝大娘。」
「是!」那人應下。
京兆尹便提著官服進去了。
整個容王府,都在忙活著往外頭的馬車裡裝東西。
畢竟,自家王爺要離京去御府,去多久還不知道,有些東西,當然要備足了。
可景容此次去,卻只帶著七八個侍衛,目的,也是不想太聲張。
這會,京兆尹才進去,就迎上剛剛出來的景容和紀雲舒。
景容面色平靜,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是手上,多了兩個檀木盒,一手抱一個,嚴肅之下,又帶著幾分俏皮的味道。
而紀雲舒則默默的跟在他身邊,身上的傷倒是好了許多,只是步子還有些沉。
京兆尹見狀,趕緊上前,欲接過景容手中的檀木盒,「王爺,下官替你拿著。」
「不用了,本王的東西不需要過別人的手。」
「……」
京兆尹一臉尷尬。
只好迎上一旁的紀雲舒,說,「紀先生,謝大娘人已經馬車上了,我也安排了京兆府的人一路跟隨,大理寺那是卷宗也都放在了馬車上。」
「多謝!」
「本官倒是佩服紀先生,御鼓可不是人人都敢去敲的。」
紀雲舒笑而不語!
景容冷眼掃了京兆尹一眼,說,「行了,你趕緊回京兆府吧,不用相送。」
「是是是!」說著,京兆尹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一本朱黃色的薄本,朝紀雲舒遞了過去,一邊說,「這是此案的文書,給御府縣的縣令看一眼,這案子,就能由你接手了,紀先生可要收好了。」
紀雲舒收好,拿著手中沉甸甸的感覺。
京兆尹這才離開……
外頭基本上都收拾好了,景容本要帶著紀雲舒上馬車,她卻說,「等等,我還有些東西沒來。」
「東西?很重要?」
「恩,很重要!」
這可將景容的好奇欲給勾了起來。
她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是自己嗎?
好你個紀雲舒,莫非你在外頭還養了一個男人?
就在這會,琅泊就駕馬前來了。
啥?
對紀雲舒來說,最重要的,是琅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