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孔夫人離京
太子葬禮的事宜,辦得很風光,雖說景華生前就已經被廢了,可葬禮的一切禮數,全部都是按照太子的規格來辦的。
就連孔虞的喪禮也是按照太子妃的規格!
而兩人的墓,是同穴。
這是祁禎帝特意交代的,生前不能同房,死後便同穴。
也就在喪禮結束后——
景容離開了陵墓園,出來時,有人給他遞來一個用布包著的錦盒,和一卷畫。
那人到:「王爺,都已經辦妥了。」
「嗯。」
他抱著手中的盒子和畫,上了馬車,但沒有立刻回容王府,而是去了孔府的方向。
孔府中!
孔夫人將府上的佛堂給封了,所有的香燭火全部都收了,而裡面的那尊佛則被她搬去了廟裡供奉。
整個府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瀰漫著香燭味了。
沒有刺鼻難聞,反而帶著淡淡的清香!
景容到的時候,孔夫人正好在收拾東西,打算今日就離京去了。
娟兒在旁邊幫忙,手忙腳亂的。
就在上次紀雲舒來了之後,孔夫人便將娟兒帶出了宮。
見景容一來,孔夫人放下手上的活,趕緊上前伏了伏身。
「參見容王。」
「孔夫人不必多禮。」他抬手扶了扶。
「此事,王爺怎麼會過來?」
按理說,這個時候,景容應該還在陵墓園才是,或者是進宮去了,怎麼來這裡了?
景容則有意的看了一眼娟兒。
娟兒到時識趣,手上的活一丟,便趕緊出去了。
屋子裡便只剩下景容和孔夫人。
景容這才說:「孔夫人,本王今日是來給你送點東西的。」
東西?
正納悶——
景容便將自己帶來的那副畫拿了出來,交給孔夫人的同時,還一邊解釋道:「這裡有一副畫,你看看吧。」
孔夫人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將畫打開。
畫中,女子站在桃花樹下,挑著綉手輕輕折著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聞著,一席淡藍色的長裙,隨風輕揚,桃花花瓣落在裙擺上,像是散開的顏料似的。
朦朦朧朧!
而那張清秀的面龐,被桃花襯得粉嫩紅潤,杏仁眼微微彎著,像一汪泉水,小巧的唇抿在一塊,泛著淡紅色小光點,隱隱誘人。
漂亮!
很漂亮!
「這是虞兒!」
孔夫人聲音抖顫。
握著畫卷兩端的手,也抖顫起來,有些不敢置信。
景容說:「這畫像,是那位紀先生畫的,你留著,當作一個紀念吧。」
「虞兒……」孔夫人眼睛紅了起來,手指摸著畫像,良久才緩過來,吸了吸鼻子,將畫像小心翼翼的卷了起來。
抬眼看著景容:「還勞煩王爺代我,謝謝紀先生,這份恩情,我此生都不會忘。」
「恩。」
「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虞兒,在皇上冊封她為公主的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極力反對,也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結果。」
「孔夫人不必自責,本王也有錯,若是早早就給了她答案,她也不至於等這麼久。」
語氣中帶著內疚。
孔夫人卻說:「我想,虞兒從來都沒有後悔等過王爺。」
篤定!
景容垂了垂眉頭,深深的沉了一口氣,這個話題也沒有再繼續下去。
而後,他便將那個盒子又遞給了孔夫人:「本王此次私自做主,將孔虞的屍身焚燒,裡面,是她的骨灰,你還是帶著她離開京城吧,皇宮也好,陵墓也好,都不是她想要的地方。」
「這……」
孔夫人十分震驚,將畫像放下后,便捧著那個盒子,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緩緩將盒子上的布掀開,輕輕觸碰著上面那細細小小的紋路,就好像捧著自己女兒的臉一樣,她慈祥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沉痛。
卻又擔憂的朝景容問道:「王爺將虞兒的屍身焚燒,那陵墓里的……」
「只有太子,另外一幅棺材,則是空的,你且放心,此次太子喪事由本王全權接手,不會有人發現,而且已經入葬了,不會有人再開棺的,你大可帶著孔虞的骨灰安葬到孔家氏族中,或者,隨風散在桃林里。」
景容語氣很輕。
他知道,孔虞喜歡桃花。
而自己那片桃花源,的的確確,是為孔虞種的,只是一直以來,他從來沒說。
孔夫人抱著錦盒,點了點頭,身子支撐不住,在一旁坐了下來。
景容因為還要進宮一趟,所以沒有多留,便離開了。
娟兒見他走了才進的屋,就看到自家夫人抱著那幅畫像和一個盒子在哭。
「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孔夫人抬著衣袖拭去了眼淚。
娟兒也紅了眼,小鼻子吸了吸,看著那副畫和盒子,小心翼翼的問:「夫人,這兩樣物件,可是與小姐有關?」
孔夫人點頭,輕輕的拍了拍娟兒的手背。
「今後,我們再也不來京城了,一起去青山居,那裡,有一處桃林,我們帶著虞兒一塊去。」
「恩!」
娟兒重重點頭。
……
景容離開后,便急忙進宮去了,剛到城門口,人還沒有下馬車,就聽到外頭京兆尹的聲音傳了來。
「這兩日大皇子的喪事本就緊迫,又鬧了一樁煩心的事。」
嘆了一聲氣,滿滿的抱怨!
在他旁邊的大人問了一句:「易大人(京兆尹),何事比大皇子的喪事還要煩心的?」
「這幾天,有個御府縣來的女人,三番五次的跑來遞上訴狀,又沒有證據,又沒有證人,而且那樁事都好幾年了,現在跑來京城翻案,這程序上的事不好辦,而且案子幾年前就已經結了,現在上訴翻案,你這不是為難嘛。」
「這不是大理寺辦嗎?」
不提還好,這一提,京兆尹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有些躁怒了。
氣呼呼的說:「刑部提點刑獄司的官職,幾年前就被皇上給撤了,按道理,地方案件,的確應該由大理寺來接手,可這案件棘手啊,那女人不走程序,直接來京上訴,大理寺自然不會受理,只能來我京兆府了,你說慘不慘?要是提刑官的職位沒撤,一句話的事,程序就免了,也就不必苦惱我了。」
唉聲嘆氣!
這番話,都被還沒下馬車的景容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