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軍師
離宮后,景容回到府上,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東苑,
還沒進去,就瞧見衛奕靠在紀雲舒的肩頭上,兩人有說有笑。
一旁的琅泊看了看自家王爺的眼神,暗地裡嘆了一聲氣。
可憐的王爺啊!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與別人說說笑笑,卻還要忍著心中的嫉妒和不快。
想了想,琅泊小聲問道,「王爺,進去嗎?」
「等會吧。」
聲音有種刺痛的感覺。
琅泊只好退到一邊,靜靜的陪著自家王爺在外頭站了半柱香的時間。
直到衛奕那小子從紀雲舒的肩膀上的離開,拿著手中的燈籠進了屋,
景容這才邁步進去。
紀雲舒看他進來,目光落在了他濕漉漉的肩膀。
「看什麼?」景容已經走到她面前。
「王爺在外面站了很久?」
「你怎麼知道?」
紀雲舒伸手,朝他肩膀上伸去,素指一挑,將一片薄薄的梅花花瓣捏了下來。
一邊說,「天並沒有下雨,倒是外頭的那棵梅花樹,滿是露水,被風一吹,花瓣到處亂飛,王爺肩膀上濕漉漉的,還沾了花瓣,看樣子,應該站了一會時間吧。」
「什麼也瞞不過你。」
紀雲舒一笑。
折身進了屋,景容也跟上了。
屋內,衛奕正趴在桌案前,拿著紀雲舒的墨筆,在那盞燈籠上有模有樣的畫了起來。
學著當初紀雲舒在燈籠上畫梅花的樣子,照葫蘆畫瓢的進行著,偏偏畫的那幾枝梅花,像筷子似的。
他一抬頭,就看到景容跟著紀雲舒走了進來,便立刻嘟起了嘴。
不高興的喊了一聲,「我不喜歡你!」
景容的額頭一瞬就冒了黑線。
「臭小子,我何時得罪過你?」景容質問他。
衛奕哼了一聲,「就是不喜歡你,上次你吼那些姐姐,之後還讓舒兒受了傷。」
「我……」他竟然無言以對。
有沒有搞錯,明明為了救紀雲舒,受傷的是自己好不好?
想了想,景容突然詭笑勾唇,「衛奕,你想不想吃糖葫蘆?」
糖葫蘆!
聽到這三個字,衛奕當下就興奮了,高喊了一聲,「想。」
於是,景容喚了一聲「琅泊」。
后一刻,琅泊便進來了。
他吩咐道,「帶著衛公子去吃糖葫蘆。」
「啊?」
「耳朵聾了?」
琅泊臉色一陣泛青,搖頭,拉著滿心歡喜的衛奕出去吃糖葫蘆了。
「這臭小子,一串糖葫蘆就被本王收買了。」景容一臉得意。
一旁的紀雲舒卻嘴角抽抽!
卻不忘叮了一句,「糖吃多了,牙齒會壞的,你就不怕衛奕吃得牙疼了,到時候找你算賬?」
「不怕,本王給他請最好的大夫。」
無語!
景容見她一臉無奈,暗地裡笑了一下,又正了正色,朝紀雲舒走近兩步。
逼得紀雲舒心裡漫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慌忙朝後退了兩步。
「那麼緊張做什麼?」景容問。
「我沒有。」
「你別緊張,本王只是想問你,甘躊良一事。」
點入了正題!
紀雲舒差點以為他又要……耍流氓了!
鬆了一口氣,她道,「該說的,我不是已經在信件上說明白了嗎?」
「你是說明白了,不過,你怎麼確定甘躊良不是兇手的,就憑他是個閹人?」
紀雲舒朝旁邊的桌案上走去,拿起衛奕留下的那個燈籠,挑著一支墨筆,在衛奕畫過的地方慢慢修改起來,一邊說。
「一個早早就被凈身的人,是不可能強姦死者的,而另外一點,一個變態殺人狂,也一定會有一些極端的行為,而那種行為,一定是有規律的,他既然承認所有失蹤女子都被他以同樣的方式扒了臉皮,砍斷雙手,那麼這種行為,自然就是一種規律,既然是規律,那他就沒有道理記不清自己是先扒了皮,還是先砍了手,這兩點,都足以說明,他根本就在撒謊,兇手絕對不是他,頂多,他就是個搬運工,幫忙運送屍體和處理屍體的人。」
「那,他為什麼要撒謊?明明知道承認了罪狀,必死無疑。」
「可能……他是在包庇某個人。」
語氣漸漸輕沉了下去。
又道:「我本想去一趟昌祥酒樓,找那位魅香兒,興許她知道些什麼,又或者,能找到真兇的線索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酒樓已經被封,沒人知道她的住所,京兆尹已經派人去查,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景容說。
紀雲舒奇怪的了他一眼,問,「什麼辦法?」
「如果你分析的都對,那麼,真正的兇手就不可能放過阮家小姐,說不定還會行兇。」
「聽王爺的口氣,似乎已經安排好了。」
「本王已經命人,繼續暗中保護阮家小姐,希望真正的真兇能現形。」景容說。
「王爺很聰明。」她難得誇讚了他一下。
不錯,這男人聰明了一回。
景容對她的話,也很受用。
其實,紀雲舒早早就想到了,也讓京兆尹派人暗中繼續保護阮家小姐,以防真兇對阮家小姐不利。
她繼續在燈籠上畫著,將衛奕那支「筷子」修改了一遍,成了栩栩如生的梅花枝。
景容眉頭一皺,走到她身旁,又問,「你遣人說,若是本王能攔下亦王,就不必將此信交與我,若是攔不住,便讓我帶著信件與亦王一同進宮面聖,其中,你在想些什麼?」
「王爺心裡,大概早就明白我的想法了吧?」
「我想你親口告訴我。」
咄咄逼人啊!
紀雲舒沉吟片刻,目光平靜,唇角輕啟。
道,「此次,亦王能在京兆尹抓人之前,將甘躊良抓住,說明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亦王帶著那紙罪狀書進宮面聖,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王爺去查《臨京案》,這樣一個處心積慮的人,按照本性,一定會將王爺你置之死地,我當時在想,如果王爺能順利攔下亦王,說明亦王心中,尚且還存在一點兒良知,若是不能,那麼,也就不必與他行君子之禮了,王爺大可帶著我給你的信息,進宮面聖,在皇上面前,將亦王來個人仰馬翻,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這女人,確定只是一個畫師?
只是一個仵作?
說出來,景容自己都不相信!
她該是個男子才對,披甲上陣,馳騁疆場!
做個謀劃過人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