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比利不舍的最後看了店裡面一眼，然後大步奔跑追上都快走進人群消失不見的亞瑟。

等秦梵把最後一套衣服試完之後，司凰已經把賬給付完了。

將兩人居住的酒店地址寫給導購員，到時候讓對方派人送過去。

秦梵知道后，不過一挑眉，什麼話都沒說。

這令導購員忍不住又看了兩人幾眼，心說主導方竟然是這位小先生？

「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走出服裝店外的司凰對男人問。

高大的男人目光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然後示意往左手邊走。

司凰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等到了男士內衣店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光買了衣服沒用，裡面才是更重要的。

「你要不要迴避？」秦梵已經踏腳進去，忽然想到什麼，對司凰問了句。

司凰用淡然的行動說明，自己完全不需要。

秦梵沒為這個糾結，他也不清楚女人到底該怎麼樣，反正司凰怎麼高興怎麼來，他看得也不覺得奇怪彆扭就是了。

同為京華大學的學神，秦梵的語言能力也不消說，獨自說明了自己的尺寸后，跟著導購員就去了自己該去的區域。

司凰表面上沒什麼變化，其實心情和那位導購員有點驚訝的眼神相符，或者說還要複雜一點。

雖說她的身高體型也不屬於嬌小，不過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還是不要太早跟男人深入接觸好。

秦梵不知道她已經認真考慮了這些問題，如果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話，他肯定不會暗搓搓的抱著點引誘的念頭，故意在司凰身邊對那導購員說出自己的尺寸，書上不是說女人喜歡那啥啥的嗎？！

暫不提兩人各自的小心思，購買內衣很順利，司凰走過去刷了卡后，讓他自己提著包裝袋走，又想起來一件事，「要幫你買個暫時用的新手機嗎？」

一說起手機，秦梵的臉色微微黑了下，「以後想發脾氣往我身上發，別學那女人摔我手機。」頓了頓，他接著解釋了句，「手機里有很多重要資料和訊息。」

「別把別人身上的事扯我頭上。」司凰的語氣也降了點溫度。

她沒惦記那非洲女人的事，相信秦梵的說辭就不錯了，男人還把對方做的事拿來警醒她？

秦梵冷酷道：「不是你的話，我早一巴掌拍死她。」

「結果呢？」司凰來了點興趣。

「什麼結果？」

「你不是把對我的感情認作她身上去了嗎？所以她摔了你手機后，你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秦梵皺著眉頭，「我想著摔了就算了，你別鬧脾氣就成。」

他的表情讓司凰覺得，顯然他自己對這個結果也不滿意，接著聽男人說：「你要真摔了，我也拿你也沒辦法，不過最好別這麼做。」

司凰點了下頭，回歸到最初的問題，「那還買手機嗎？」

「不買。」秦梵說：「這幾天我都和你一塊。」

意思就是反正都在一塊，還需要手機聯繫幹嘛？

司凰也沒說什麼。

兩人慢行著幾分鐘，秦梵突然就站在路標牌前停下步子，眼睛專註的在看點什麼。

司凰正要問他，男人就已經伸手點著個標誌，「我們去這裡。」

「不是才吃過晚飯？」司凰問。

男人面無表情，眼神有點深意，「你喜歡吃美式甜點。」

「……」司凰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看著那個頂樓餐廳的標誌，「那就走吧。」

頂樓餐廳是一座全景的旋轉餐廳。

幸好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時間又還算早，所以裡面位置還很空曠，除去一些特定的座位外，就可以任由兩人選擇就餐的位置了。

司凰將選擇權交給男人，然後就坐在了男人選擇的一個靠窗邊緣的角落。

餐廳的燈光也比較暗，將人籠罩在朦朧中，七分的美人能變十分，十分的美人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吃飯，司凰不可能真的點滿桌子的甜點，那不僅是膈應秦梵也是膈應自己。

猜想到秦梵肯定不懂燭光晚餐這種浪漫的事，點菜的事就自己來辦了。

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司凰點的單就都送上來了，真真標準的燭光晚餐配置。

服務生為他們開紅酒的時候，這回的秦梵沒有掃興的說什麼未成年不能喝酒之類的話，等紅酒一到好，他就用同樣流利的英文吩咐服務生沒有特別吩咐就不要過來了，另外讓他盡量不要給客人安排到這邊的座位。

後面那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不過被秦梵這種一看就氣勢非凡的人說出來，服務生也乖乖的答應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司凰則在欣賞著男人的嗓音，本來就低沉磁性的嗓音說起英文來更有一種大提琴音色的流暢，非常有男人味兒。

秦梵一轉頭就看到小孩專註含笑的目光，心臟又被勾得蠢蠢欲動，不由的低喝一聲，「在外面注意點。」

「注意什麼？」司凰沒聽明白，還以為他在說酒的事，就端起紅酒杯對他舉杯示意，「放心，我沒那麼容易醉。」

「……」秦梵無話可說。

他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司凰的任何地方，例如昏暗中她無瑕的臉龐，濃密的眼睫毛輕輕的抖動，都能勾起人的心跳也跟著顫顫，又例如她拿著高腳杯的手指，白皙又細長，指甲圓潤乾淨又是淡粉的健康色澤。

秦梵懷疑是不是那東西的後遺症還沒有消失，所以才促使他越來越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需要想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不自覺就想到了來這裡的目的，想到了當初司凰和竇文清也在空中餐廳單獨吃過飯。

那麼是不是說明，竇文清也這樣坐在小孩的對面，欣賞過小孩這會兒的模樣？他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和眼神看待小孩的？

男人的表情變化不明顯，不過情緒的變化還是在司凰的觀察之內，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原來也會有這麼多心思的時候，同一時間的不斷轉變。

「你在想什麼？」見男人眼裡閃過的兇狠，司凰好奇的問道。

秦梵張了下薄唇，「沒什麼。」過去的事情再提起來實在沒意思。

他也端起酒杯，和司凰碰杯后就喝了一口，接著拿起刀叉，動作熟練甚至可以稱得上優雅的把牛排給一片片的切割好。

司凰看得訝異，隨後秦梵做的舉動更讓她驚訝了。

男人竟然把切好的牛排碟子端到了她的面前，再把她的換走。

「我接受過各方面的訓練。」秦梵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包括間諜偽裝，必要的時候，可以適應任何情況。」

正常來說，司凰吃飯的時候並不喜歡說話。

此時和男人在一塊，卻有了交談的興趣。

「包括怎麼去取悅女人嗎？」

秦梵看了她一眼，「嗯。」

「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

「因為在遇到你之前，我不需要取悅任何女人。」

「遇見我之後呢？」

「我沒有被教育取悅男人的方法，」秦梵說：「男人，只需要征服。」

「哦？」

「現在想想，一開始我就在試圖去取悅你。」秦梵冷靜的說道，看向司凰的眼神很深沉，帶著點輕微的譴責。

司凰露出『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都是你自己黏上來』的無賴笑容，嘴上還是用言語安慰了男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取悅的手段還算成功，我們已經是戀人了。」

這句話讓秦梵眉宇的鬱氣散開。

司凰拿起叉子，吃了兩口男人親自切割的牛排，吞咽后擦拭了嘴角，接著對男人說：「我很好奇你學的手段有哪些。」

男人沉默了一秒，然後用沉穩正經的語氣慢慢說：「我也好奇自己的學習成果。」

「教你的人沒給你成績報告嗎？」

「答卷理論分滿分，實踐分零。」

秦梵說著話時，就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跨步就走到了司凰的身邊，端起酒瓶親自給她倒了一杯酒。

他的動作算不上太標準，卻有著獨屬於他的魅力，像他這種男人不需要伏低做小的為人服務，就算是為你服務，也不過是將你放在了平等的位置尊重你。

「喝一口嗎？」

「哦，謝謝。」

司凰伸手要去接。

誰知道男人反而拉住她的手，一口把那杯酒喝了，接著準確的對上她的嘴唇……並沒有立刻碰觸到，酒香混合著男人氣息，近在咫尺。

司凰不由呼吸一頓，半晌沒有動，沒有受驚的後退也沒有受誘惑的主動湊前。

時間彷彿在兩人之間粘滯靜止。

兩人目光在對視，來回的糾纏，看起來濃稠的纏綿，又好像有著你爭我搶的爭鋒，誰先沒受住誘惑誰就輸。

只是不想輸的話，大可以結束這場誘惑的交鋒，然而誰又都捨不得放棄似的，非要定在這個點。

最終，司凰往後一靠。

男人的眼神瞬間凶冷了，以為她選擇了拒絕。

緊接著，司凰微微張開嘴，微笑道：「來，給我喝一口。」

對於這樣的邀請，男人能拒絕才怪了，他依舊克制著速度，算得上溫柔的湊到司凰的面前。

兩人的嘴唇一接觸，什麼溫柔都去見鬼吧！

紅酒都好像被男人含熱了似的一口腔就能燃燒肺腑，更熱的是男人的激情。

這一吻並不長久，還可以說短暫，更令人回味無窮。

「你這也算取悅的手段嗎？」司凰問。

「教我的人說過，」秦梵深深的看她，「我的熱情對女人就是最大的取悅，而我對你的熱情從沒冷過。」

「……好吧。」司凰勾起嘴角，「你這句話，成功取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