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心智不堅的閆妍來說是一種無形的折磨和壓迫，尤其是司凰刻意為之，以演技氣場來逼。

「司凰是吧？可以換個感覺嗎？例如對待仇人，和對待愛人？」攝影師意猶未盡的提出要求。

司凰慵懶半垂的眸子終於睜開，一雙黑瞳猶如拂塵的絕世寶劍，清洌而無情，冷銳而不染塵囂、不容侵犯。所有人接觸她目光的一瞬間都愣了下神，一絲寒意直逼骨髓，作為司凰目光落點的閆妍更是神情大變，跌坐地上。

攝影師的本能讓他在愣神的期間已經捕捉定格下了這一幕絕姿。

不等眾人回神，司凰眼中的寒銳已如冰雪消融，化為雪水一捧，似有暖陽普照，反射出粼粼波瀾，淡粉的嘴角無聲輕揚，恰似傲骨梅花被白雪長隨後終是妥協了，願從枝葉脫落，柔和得落於雪地上與它緊貼相伴，那是放下自己的倨傲，收攏了尖銳外殼，掏出了內心真情的溫柔啊！

誰都無法抗拒的溫柔！

劇組裡安靜地只聽得到攝影師按快門鍵的聲音。

司凰的出色表現毋庸置疑，乃至她下場的時候，眾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般了，當屬女性的眼神最為熱烈，那目光彷彿不是劇場工作的話，說不定她們已經群撲上來。

等司凰走來，關漓冷冷的聲音傳來，「故意的？」

司凰對她眨眨眼睛，一臉無辜。

關漓眼裡閃過笑意，連臉上的冰冷都緩和了不少。

安逸元摸著下巴說：「嘖，關女神就從沒給我好臉色過，後輩不得了啊。」

司凰淡笑道：「比不得前輩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安逸元笑容一僵，后牙槽痒痒的。

關漓連嘴角都有點弧度了。

三人站在一起那真是顏值爆表，讓圍觀的一群工作人員內心嚎叫。

女性：關女王好幸福！被兩位男神包圍什麼的不要太拉仇恨啊！

男性：卧槽！關女神笑了！長得帥了不起啊？會哄人了不起啊？會演戲了不起啊！？特么的！還真是了不起！爾等凡人比不過，真想去死一死，看能回爐重造不！

「你是怎麼搞的！？讓你笑不是讓你做鬼臉，讓你裝憂鬱不是哭喪！腦子裡裝得都是」嗶——「嗎？就你這樣還能做演員？」柳導暴躁而不留情面的怒罵聲打斷了司凰他們的交談，以及工作人員的思緒。

司凰看向狼狽站在布景下的閆妍，對方顯然很不在狀態上，表情似哭似笑似怒似怨，幾乎扭曲。也難怪柳導這麼震怒，有了前兩個省心又順暢的例子，加上後來司凰的驚艷，對於閆妍的失誤就更不能忍了。

哪怕，柳導明白這其中原因有司凰刻意報復的元素在。

可司凰一沒言語爭吵，二沒動手挑事，上來就用演技碾壓對方的心靈，柳導實在找不到理由去說司凰的不對，只怪閆妍自身實力太差，還沒對戲就被壓戲，導致精神混亂，狀態失衡。

幾次下來，攝影師也冷下臉，並且放下了擱在相機上的手，表示不樂意繼續了。

柳導的斥罵再次響起：「你知道路易的時間有多寶貴嗎？要不是看在鐵老的面子上，人家會來給你拍照？還不給我滾下去好好反省，要是接下來還這麼糙，我想女二的角色也該重新甑選甑選了！」

「哇！」閆妍本就心靈失衡，被柳導一番責罵下來，覺得周圍的目光也變得微妙而幸災樂禍，每個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一時之間竟然當場哭出聲來，喊道：「為什麼罵我，都是司凰的錯，是他嚇我又用那種眼神看我，要不是他……」

誰知柳導還沒說話，攝影師路易笑了聲，「柳書，別說我沒給面子，就這孩子的素質，我看會拉低整個《皇途》的質量，你失職了啊，居然就給鐵老找這種貨色。」

柳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路易聳聳肩，「你也說了，看她下場的狀態，如果還這樣的話，我可不拍了，你另請高人吧。」

柳導知道這貨的性格是說到做到，何況對方還真有這個能耐，一轉頭對還在哭哭啼啼的閆妍罵道：「聽不懂人話嗎？還不滾下去？」

閆妍被這麼一嗓子吼得忘記哭泣，又羞又氣恨不得立馬走人，可才下場去就被經紀人周建拉住一陣哄，一邊遮遮掩掩的捂住她的嘴，就怕她又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

閆妍的鬧劇沒有影響到司凰他們，單人照之後就是雙人照，乃至三人、四人照了。

明明場下關係冷淡的安逸元和關漓，一上場雙眼就來戲，鳳蒼太子隱忍的愛戀，水靈心的熱情直率，盡從眼神舉止中透露而出。兩人從背靠背，到一人盯著另一人的背影，又到貼近彷彿再近些就能親吻對方，無聲的渲染出一卷酸甜苦辣的愛恨情仇。

中期司凰也加入其中，和安逸元一對一的對峙，和關漓獨處。也許是不想被新人比下去，安逸元和關漓一旦對上司凰，認真度都提高几個百分比，氣場交鋒或融合，看得在場的工作人員大呼過癮。

尤其是最後得知要三人來一張的時候，安逸元臉上的邪笑都無聲消失，臉龐嚴肅。關漓無聲的深呼吸。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狀態，也敏銳察覺到雙方的心態：被一個新人逼到這地步，真不知該哭還是笑。

司凰爆發的氣場太可怕，他們要是不拿出全部實力，一定會被這新人壓得黯然失色。

安逸元和關漓都暫時下場去換新的服裝和妝容，幾分鐘后再走出來，只見安逸元身著玄黑金龍袍，關漓頭戴金步搖，妍麗的桃花妝，一襲墨綠寶藍集華美一身的衣裙，兩人的氣質容貌在這樣盛裝包裝下更精緻得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