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烯悄然看了司凰一眼，發現她臉上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

滿頭大汗的助理按了電梯層數，隨口問了句：「你們幾樓？」

司凰用眼神示意是一樣的。

這時候關漓才開口：「你是去《皇途》劇組？」

司凰目光在關漓清麗脫俗的臉龐上遊走一圈，眼神里沒有一點異色，純然的欣賞，笑容清淺，「嗯。」

她話不多，卻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沉悶的人。那笑容連見慣俊男的關漓也驚艷了，娛樂圈美男不少，卻沒哪個像眼前這位這麼……乾淨的。沒錯，就是乾淨！從眼睛到氣質都乾淨得讓人心生好感，是個還沒出校園出社會的大男孩，又沒有大男孩的浮躁不安定。

「以前沒見過你，新人嗎？」關漓嘴角也微微上揚。

周圍的助理等人都瞪大眼睛。關漓出道形象是冰山玉女，本質也是個冷的人，脾氣卻沒多好。很少見到她對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語氣柔和的，更別提笑了。就算人家顏值爆表，也不帶這樣區別對待的啊！助理內心怨婦臉。

羽烯眼裡也流露一絲驚訝，很快隱匿，心裡卻對司凰的評價又多了個：高深莫測得不像個十六歲孩子。

司凰『乾淨得體』的大男孩形象顯然入了關漓的眼，兩人從電梯里出來，一路往劇組走去的時候還在有說有笑，不至於太親近，又不會顯得生疏，距離剛剛好。

只是等完全走進劇組后，兩人都發現劇組的氣氛有點奇怪。當看到柳導身邊坐著的那位老人後，他們就明白原因了，關漓臉上輕鬆的表情立刻收斂，眉頭不明所以的輕皺。

司凰卻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毛，依舊從容不失禮的走過去。

「鐵老，這小夥子就是司凰。」柳導抬頭就看到迎面走來的司凰兩人，對身邊坐著的老人說道。

這位老人就是《皇途》最大的靠山，也是娛樂業的元老，手中的勢力和能量是難以想象的。他頭髮銀白，額頭已經有了三層皺紋，皮膚卻依舊有光澤，精氣神看起來相當不錯。一身寬鬆的深藍色唐裝，手裡杵著一根拐杖，聽到柳導的話后，轉頭朝司凰和關漓看過來。

老人的眼神並不犀利，卻沉澱了歲月帶來的睿智深沉，讓司凰一接觸就被撞擊到心靈。她並沒有像關漓那樣瞬間僵硬，反而更加坦蕩的和鐵老對視，正因為問心無愧才無所畏懼。

一路走到鐵老和柳導的面前，司凰和關漓一起問了好，態度尊敬謙虛。

鐵老的目光還是沒有放下，「多大了？」

沒人知道他問的是誰，司凰和關漓只能都回答。

關漓：「24。」

司凰：「16。」

鐵老：「都是孩子。」

關漓眼裡閃過一絲尷尬，雖然她的年紀和鐵老對比的確是孩子，不過身邊還有沒成年的司凰就不一樣了。

司凰微笑道：「阿穹就是個孩子。」

鐵老聞言，眼神突然像刀子似的刺過來，直盯著司凰說：「阿穹是舒蘭最大的心血，也是我送給她的禮物，我不允許這份禮物有瑕疵。」

這話沒讓司凰害怕，反而讓她更加安心，這證實了她前世知道的一切都是真的。鐵老話里的舒蘭是他的髮妻，兩人的感情非常深厚，余舒蘭是個音樂家，《皇途》這本書是她唯一寫的一本，傾注了她的感情，裡面的人物聽聞都是余舒蘭在現實生活中取材，尤其是千機公子是她最大的心血沒錯。

原本這本書不應該現世的，可是余舒蘭近幾年的身體慢慢不好了，鐵老就想完成她的心愿，把這心血呈現在她的眼前。正因為這個劇的重要性，牽扯了很多，司凰一開始才一定要得到，也相信司智韓無法阻止自己。相對的，出於一顆演員的心，她也是真的喜愛著千機公子這個角色。

「既然都來了，你們就把這一幕拍了。」鐵老聲音把劇本丟過來。

他沒有詢問司凰和關漓的意見，無論出於他的地位還是身為演員，老闆發話他們不能拒絕。

柳導立刻道：「快快，去換服裝，其他人把場景搭好。」

鐵老的決定在別人看來是臨時起意，柳導卻是知道的，所以這一幕的場景道具他早就準備好，不會臨時亂了陣腳。暗中投給司凰一個眼神，讓她注意點。

雖然見識過司凰的演技，可是想到司凰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萬一在鐵老的壓力下緊張就不好了。

司凰和關漓各自被帶到化妝間，關漓有專門的團隊化妝師，司凰只能借劇組的人。

給她化妝的是個看樣子二十五六的年輕女人，手裡拿著粉撲，剛剛準備給司凰上粉，又猶豫了，嘖嘖有聲，「年輕就是好啊，我看嬰兒的皮膚也就這樣了！你平時用的是什麼保養品啊，這水嫩光滑的真是絕了，不能上粉，要不然太白了。」

司凰對她靦腆的輕笑。

妝娘看個正著，愣了一秒，雙眼爆發精光，就好像是靈感爆發，手裡的妝品變換，細緻的給司凰上妝。

說是上妝，倒不如說是輕微的修飾，不是把人修飾得更美好，而是把人修飾點病態。畢竟千機公子的身體不算好，常年不下輪椅，他的精氣神不該像司凰這麼的好。

上完妝的妝娘在內心感嘆：一直以來只聽說化妝把人畫美的就沒聽說把人畫丑的！不過病態美人什麼的，也相當勾人啊！好想抱在懷裡舔舔舔舔啊啊啊啊！

司凰睜開眼，「好了？」

妝娘：「啊？好了！去換服裝，帶上假髮就行了！」

「謝謝。」司凰站起來，走進換衣間前對妝娘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