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深好生氣。
他被爹地給嫌棄了,長得不高又不是自己的錯,邁著小步伐噠噠噠的,跑去拉了條凳子,撅著嘴巴嘟囔著,去將門鈴叮咚響的門打開。
「誰呀。」
小墨深費了九年二虎之力終於將門給打開了,奶氣的聲音才剛傳出去,就先睜圓了雙眼,小嘴巴微張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女人。
「媽媽?」
一聲媽媽,將江雁聲冰冷得麻木得內心有些絲溫暖,深處好似有什麼軟了下來,她睜著眼眸,漆黑的眼珠子閃動什麼,溫柔地看著這個粉糰子一般精緻孩子,盡量讓自己笑起來好看些。
第一次見面,那時她從醫院跑出來的樣子太狼狽了,完全不能給孩子留下好印象。
「媽媽你來找我嗎?」
小墨深看著盯著自己不放的媽媽,那點氣兒也沒了。
江雁聲沉默的點點頭。
她眼紅著,盯緊孩子。
霍修默還休想騙她孩子已經死了,這明明就是她的孩子。
那晚上,怎麼就沒看出來。
江雁聲緩緩地傾身湊過去,很溫柔地靠近這個小傢伙,微笑著,輕聲問:「小寶貝,你能讓媽媽抱一下嗎?」
小墨深眨眨可愛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要抱他。
他有這麼好抱嗎?
雖然存著困惑,卻還是很大方的。
「好哦,就一下下。」
江雁聲眼角被酸暖的滋味佔據,她含淚笑著,伸手,動作很輕的把這個孩子抱在了自己懷中,接觸到的那一刻,溫軟的小身體讓她感覺特別的真實。
是她的孩子,回來了。
江雁聲身體忍不住顫抖不已,雙手緊緊摟著他的小身體,眼睛紅了一圈又一圈。
整整四年,她無時無刻不活在做母親失敗的自責當中。
江雁聲不止一次在想,當年倘若她沒有分裂,沒有將孩子丟下不管不問的給黎昕帶走,這個才兩個月大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被霍修城扔在了直升飛機上。
還那麼小,沒有媽媽在身邊,只有爸爸去救他,會不會害怕。
江雁聲眼中露出了痛苦的情緒,喉嚨哽咽不已。
「媽媽?」
小墨深嫩嫩的小臉很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媽媽要抱著自己哭,他回頭,又看到爸爸的身影站立在不遠處,小嘴嘟嘟著:「爹地,媽媽哭了。」
霍修默高大冷漠的身影被燈光削薄了幾分般,站在那一處,也沒走過來,目光掃視過來,薄唇抿著的稜角異常分明。
江雁聲摟著孩子哭得狼狽,似乎也將小墨深嚇到了,朝爹地伸手要抱抱。
孩子在感到陌生時,會喜歡朝最親近的人依靠。
所以,江雁聲一時沒用力抱緊他,便被推開了。
小墨深邁著小腿朝霍修默的方向跑,小胳臂抱住了他的西裝褲,童聲低低:「爹地,害怕。」
看到媽媽這樣哭,他害怕。
霍修默手掌揉揉小傢伙的腦袋,英俊冷漠的臉龐上總算有些情緒,朝客廳方向一指道:「進去待著。」
「噢噢。」小傢伙噠噠噠的往裡面跑,不一會兒,又跑回來了。
他看了看蹲在門口還在哭的媽媽,仰著小腦袋兒對爹地說:「那我進去了哦爹地,你等會來媽媽也進來。」
霍修默看著他,也沒答應,只是問:「就這麼喜歡她?」
小墨深說:「她是媽媽。」
因為是媽媽,是爹地口中那個生下他的女人,所以在孩子心中莫名的就會對這個女人產生不一樣的情感。
霍修默又問:「那讓她帶走你好不好?」
「……」小墨深。
他好氣的哦,跺了跺腳:「我就知道爹地你居心不良,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小拖油瓶不要我啦,哼,不要媽媽進來啦,我才不走。」
說著,便氣呼呼的朝客廳里跑。
霍修默看他也一副要哭的樣子,門外,江雁聲還在哭,母子倆都是一個德行。
「孩子,你騙我。」
此時,江雁聲站起來,眼睛很紅地走了過來。
她盯著霍修默深暗的眸子不放,聲音很委屈的質問他:「你和孩子都活著,為什麼四年了……你不回來告訴我。」
四年。
那是多久……
無數個絕望的日子,江雁聲幾度撐不過來了,他就不怕,回來后,看不見她了嗎?
還是說,霍修默已經不再打算跟她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江雁聲腳上的高跟鞋幾乎快踩不穩,她伸出蒼白的手指,去拽住了男人的襯衫領口,聲音還在抽泣,含著痛問:「你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霍修默英俊的臉龐神色不明,任由她縮在了胸膛前哭著打著,高大的身軀宛如雕塑般立在原地沒有動。
等江雁聲哭累了,雙手卻抱緊他不願意放開。
「我真的累了……霍修默,我好累。」
她一個人苦苦的撐著快撐不下去了,而他回來了,卻不要她了。
江雁聲被他一點點的推開,距離的空隙讓人心涼。
霍修默的聲調冷漠而無情,儼然是要跟她撇清半分關係:「我已經不是你口中的霍修默,你也不是當年的江雁聲,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雁聲十分震驚的看著他,彷彿自己幻聽了般,她不甘,急於去拆穿男人的謊言:「那你為什麼一回來就來找我,為什麼。」
霍修默眼神懾人地對視上她飽含期待的淚眼,薄唇勾起的鋒利弧度,像是也能刺傷她一般:「為什麼找你?你自己想不明白?」
江雁聲被他說愣在了原地,緊接著,聽見男人令人生寒的嗓音,響切在這安靜的走廊里:「時隔四年沒有上你,你的滋味,我倒是有幾分想念,不過……睡起來也不過如此。」
回來就來找她,用強.奸的方式強勢地打破了她平和的生活。
就是為了,想睡一睡她?
江雁聲感覺他這番話,字字都跟尖刀般刺入心臟,疼的臉色蒼白。
霍修默這是在告訴她。
他對她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愛意,就算有特別,也只是男人對女人的欲,對女人的性。
一個自尊心超強高傲的女人,怎麼又能容忍這樣被男人對待。
江雁聲咬住了自己泛白的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