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負浪將煙蒂叼回了嘴裡,眯著眼打量她,嘴上的厲害倒是一點都沒變啊。
江雁聲說的是事實。
她不再跟他說話,眼眸流露出了一絲緊張看著手術室門口。
南潯叫痛聲很慘烈,一聲接著一聲,整個走廊都聽得見。
霍負浪高大的身軀慵懶地靠在牆壁上,這時候,要嘴欠:「你這肚子也不小了,快生了?你看南潯這架勢,怕不怕。」
江雁聲抿了抿唇,一張小臉很倔強說:「我選擇剖腹產,你說我怕不怕?」
她才不要跟個女瘋子,精神病一樣躺在手術台上,拼了命的叫。
霍負浪:「……」
算了,不跟女人計較。
他指腹摸摸煙,又想起不能在公眾場合上抽。
……
南潯這一胎生的夠久的。
李秘書陪了會,也不見影子了。
醫院的走廊上椅子太矮,江雁聲快六個月的肚子坐久了難受,只能站著,腿有些麻了,微微彎腰,一頭黑色的長發微卷瀉下來,將小臉遮擋住一般,低眉斂目的很安靜,讓她看上去幾分柔美無害。
霍負浪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大概是目光太明目張胆,吸引了江雁聲的注意。
走廊上沒別人,幾名保鏢持槍守在入口罷了。
霍負浪突然問她的話,也只有兩人之間聽得見:「你好好的霍家主母不做,怎麼下手把霍修默的親生奶奶給殺了?」
江雁聲抬頭,眼睛里有的是訝異情緒。
她挺著大肚子站在走廊上,也不知冷風是從哪裡吹來,不由地感覺脊梁骨發涼,看著霍負浪幾分好奇,有些反應不過來。
「哦,我忘了,你失憶。」霍負浪問完了,才記起了她不認人的事。
都不認人了。
當然對過去的所作所為,也忘了一乾二淨。
江雁聲此刻腦海茫然一片,胸口卻像是壓著沉重的石塊,她第一次覺得沒了記憶是這麼麻煩的事,眼眸逐漸的在發紅。
霍負浪看她這樣,有點擔心:「你這情緒激動的有點……」
「什麼叫我霍家主母不當?」江雁聲打斷他的話,聲音的掩飾下,情緒異常。
霍負浪攤攤手:「我所知的,也不是內情。」
「你都知道什麼?」江雁聲抬著眼眸,視線緊緊盯著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倔強。
霍負浪看到她這樣,本來不想說。
結果聽江雁聲語調帶著小小的沙啞,跟他說道:「所有人都不會跟我說實話,把我當成一個傻子忽悠,我懷著孩子就快生了,卻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生。」
霍負浪這人,沒什麼大毛病。
就是容易對漂亮的女人起了憐惜,看江雁聲要哭不哭的模樣,他粗糙的拇指摸索著食指關節,還殘留著一股煙草味沒淡去,想了想,嗓音暗啞性感道:「你這肚子里的孩子,要是霍修默的,肯定得生。」
江雁聲看他,一雙漆黑的眼睛里似有什麼淚光般。
霍負浪嗓音,清晰地灌入耳中:「你是他老婆。」
江雁聲整個人宛如被人打了一棍,她眨眨酸澀的眼眸,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了,聽到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她扶牆坐下,感覺快要沒力氣了。
過了許久,等冷靜下來才繼續問:「明媒正娶的?」
霍負浪痞痞的笑:「不然你以為自己是被綁來當壓寨夫人的?」
江雁聲沒工夫開玩笑,她被人灌輸的記憶確實是這樣,如今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沒有說慌了。
而霍負浪這個局外人又不知情,沒必要對她撒這個謊。
他的話,對於江雁聲而言,是有幾分真了。
「我和他……結婚多久了?」
「三年?應該是。」霍負浪記得不是很熟。
江雁聲又問:「你剛才說我殺人了?」
「你沒看網上?」
「我沒手機。」
江雁聲被關的這一段時間,連電視都沒讓她看,就別說手機了,每天只能看書看藍天,和照顧自己的傭人說說話。
霍負浪看她還真是很是可憐,又看了幾眼,也沒見哪裡被虐待,就是表情委屈了點,他手掌揉了一把自己短髮,突然沉沉地笑了,帶著懶散的意味:「看來都發生了這種事,你男人還放不你,把你養得不錯。」
江雁聲現在不想說話。
她腦子亂的一塌糊塗,一邊懷疑著顧白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一邊質疑著霍修默心思難測的行為。
霍負浪嘴唇咬著煙頭,沒再說話。
江雁聲低垂著頭,小臉表情被髮絲掩住,睫毛彎彎的,看不清她的真實情緒。
走廊上,開始靜的只聽得南潯的哭叫聲。
直到了,前方電梯處傳來一陣穩沉的腳步聲。
江雁聲冷不了的抬起頭,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男人攜帶著兩名秘書出現,他走在前頭,面容冷峻,西裝革履,剪裁合體的深灰色布料,將他的氣質襯得越發的成熟內斂。
秘書在身後半步跟著,快走到她這,很有眼色沒跟上來。
霍修默頎長的身軀走到她面前站定,菲薄的唇抿著看似冷漠無情,深暗的眸色在她的小臉一掃。
江雁聲沒什麼表情,坐久了腿也麻了。
他開腔問:「南潯什麼時候生?」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一整夜的功夫,南潯不生,霍修默也不會讓她繼續守在醫院裡。
江雁聲抬眸,讀懂了男人這一層的心思。
她安靜了少許時間,主動將微涼的手搭在了男人手臂上,啞著聲又很輕:「我累了。」
霍修默頷首,結實的手臂不花力氣般將她從長椅帶了起來。
現在的醫療倒是不用擔心南潯會有生命危險,只是這胎生的辛苦,江雁聲懷著快六個月大的肚子,很容易顯出疲倦,她主動開口說了累了。
霍修默便更不可能讓她留在醫院裡。
……
一路回家,江雁聲都出奇的安靜。
這氣氛很詭異,惹得霍修默深沉的目光掃了過來幾次。
她抿唇望過來,與他對視上,開口道:「你喜歡我什麼?」
霍修默眉頭皺了皺,眼神彷彿是帶著探究,很犀利,直直要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
江雁聲補了一句:「我看到南潯生孩子……突然想到女人生孩子是用拼的啊,你喜歡我什麼?我又為什麼想生下這個孩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總裁大人,限量寵!》,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