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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斯穆森黑臉,裴瀠胸口內的心臟也瞬間被揪得皺巴巴的,她膽怯了一瞬間,又想起男人方才在客廳的惡行,羞惱的情緒在腦海中炸開,表面上,強自鎮定道:「孩子不是生來玩的,我們都沒做好當父母的準備……」
斯穆森黑眸盯著她,似乎在起伏著薄薄的戾氣,低低開腔道:「恐怕是你自己沒做好準備。」
裴瀠被語哽了下,不可否認這一點。
她為了自己舞蹈夢付出了許多努力和心血,放棄了它,就等於是放棄了自己的人生,她不想這樣。
廚房門口有傭人走動的動靜,裴瀠不想跟他發生口角,忍了忍,將情緒都收了起來,繼續朝樓上走去。
殊不知,斯穆森正沉沉的盯著她,很重的陰鷙情緒在眼底翻滾著。
隔天一早。
在城堡,天才剛亮不久,窗外還散著淡淡的霧氣,在嬰兒房裡,某個小傢伙就已經先睡醒了,舒服躺在暖暖的被子里,還透著股奶香味兒。
他醒了也不哭鬧,睜大的眼睛微微有些小迷茫,看著四周,過了會兒大概是嗅到了母親的熟悉氣息,開始嗯嗯啊啊的叫起來。
徐慢慢披著外套走近嬰兒床,腳步放的很輕,卻低頭看到兒子精神抖擻的沖自己叫,略白的唇勾起了一抹很溫柔的笑,她彎下腰,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孩子臉蛋兒。
「嗯啊,啊啊……」
小傢伙不知道在講什麼,很有力氣,小手握緊成拳,搖搖晃晃的。
「你在說什麼呢?」徐慢慢現在跟他溝通,還是有些障礙的,她見小傢伙叫了會就開始流口水,只好轉身,去拿嬰兒專用濕紙巾,為孩子擦去小嘴上的水漬。
小傢伙早知道咧著小嘴笑,很開心。
卻不知,天亮了馬上就要被送走了。
徐慢慢在坐月子期間瘦了一大圈,也沒有奶給他吃,這一個月以來,孩子早就適應了奶粉的味道,她去泡了瓶,餵給他喝。
剛出生的小孩子都很好奇,見母親走開,小眼珠子滴溜滴溜轉,視線也追了上去,一直盯著她的動靜。
徐慢慢偶爾回頭,沖孩子溫柔微笑。
七點了。
到了跟福利院長約定的時間。
徐慢慢給孩子餵了奶,又替他換上衣服,卻沒有抱出嬰兒床,她將小小的長命鎖給孩子戴好,等月嫂推門進來時,她已經站在了窗戶處,眼眸平靜看著外面。
月嫂站在身後說道:「徐小姐,院長已經在樓下了。」
「嗯。」徐慢慢看著窗外,面容透著死寂一般的冷靜,她啟唇,聲音冷淡:「抱出去吧。」
「是。」
月嫂將嬰兒床的小孩抱了起來,本來想給女主人看一眼,又遲疑了下,想到她的態度,最終還是默默地抱了出去。
徐慢慢沒有轉身看一眼,她側臉平靜,指尖卻硬生生掐進了手心裡。
……
孩子送走了。
整座城堡也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孩子偶爾的哭聲,有一半的傭人也被辭退,空蕩蕩的,徐慢慢將燈光關掉了一盞又一盞,獨自下樓,又一個人身影孤獨的站在門口許久。
她纖長的眼睫輕抬,凝望著城堡入口方向,從天黑,直到了天色黯淡下。
傭人上前,關心道:「徐小姐,該用晚飯了。」
徐慢慢身子彷彿快僵硬在了門口,幾乎,傭人是在意認為,好在,在漫長的等待中,她終於動了動,轉過身,面色恢復正常。
她走到餐廳坐下,開始吃飯。
徐慢慢最不會虧待自己了,她沒人疼,就只好疼自己,吃了一半,這時,傭人拿著手機走過來。
「徐小姐,有位稱是黎昕的小姐找你。」
黎昕?
徐慢慢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她抬起眼看過去,傭人將手機遞上。
「徐小姐,我是黎昕,你好。」
電話那邊傳來女人冷冰冰的聲音,徐慢慢聽了心裡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她鎮定下,出聲道:「我們認識嗎?」
黎昕輕笑,聲線天生是涼的:「以前不認識,很快就認識了。」
徐慢慢手指抓緊手機,眯了眯眼眸:「你的話聽上去倒是有幾分意思。」
黎昕也不跟她拐彎抹角,她給徐慢慢發了一張照片,低聲道:「你的兒子,很可愛。」
徐慢慢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眸,終於有了變化。
她看向手機新收到的簡訊,上面白白嫩嫩的嬰兒的小臉沖著鏡頭笑的照片,頓時間,讓心臟處密集緊縮了一下。
「你想讓我做什麼?」
徐慢慢很快鎮定下來,卻能從她聲音里清晰聽見微怒。
黎昕倒是也就在等這句話了,她輕輕一笑,低緩講述了這通電話的目的。
……
……
夜深人靜時,凌晨十二點左右。
一處安靜的別墅再次被嬰兒哇哇大哭聲驚動,在主卧處,檯燈被一隻伸來白皙的手打開,黎昕下床,披著外套穿鞋,她眉心已經擰了起來,快速跑到隔壁的房間。
小傢伙哭的很傷心,照顧他的傭人是怎麼也哄不住了。
黎昕素著臉進來,責問道:「怎麼回事?」
一晚上哭幾次,每次都是驚天動地一番。
傭人也冤:「這孩子太愛哭了,奶也餵了兩次,尿布是新換的,還是哭,每隔半小時一次,黎小姐,你說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黎昕揉著眉心,回憶著小時候弟弟妹妹是怎麼養大的,是不是夜裡也愛這樣啼哭,似乎是……沒有?
小孩子都是餓了就哭,飽了就睡,沒不舒服也是睡,哪有這樣動不動就哭得肝腸寸斷的小孩……
黎昕低聲道:「是不是生病了?」
傭人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和身體,搖頭道:「體溫一個小時前量過,是正常的。」
孩子還在哭,房間都是他哭聲。
黎昕最終沒辦法,只好伸手抱過來自己看。
她輕輕摟在懷裡,手心溫涼在孩子小額頭摸了摸,是不會燙。
這時,大概哭累了。
小傢伙以為她跟自己玩,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
「……」
黎昕心情很複雜,沉默看著懷裡咯咯笑的孩子,深呼吸一口氣,好在不哭了。
她重新遞還給傭人,誰知,這小傢伙又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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