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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兩聲敲門聲響起，裡面很快就傳來了女人隱隱穿透出來的聲音：「請進。」

葉宓推門而入，看到寬闊的辦公室內只有江雁聲坐在沙發上，身子清瘦，一件優雅淑女的米白色風衣在身，黑色頭髮披散在肩頭，臉上的微笑被落地窗乾淨的玻璃外光線襯得幾分嫣然。

她看了一眼，便馬上收回目光，恭敬道：「太太。」

「來這坐。」江雁聲對葉宓的態度，在無聲間就發生了變化，沒了以前再親密也隔著一層生疏，微笑著，彷彿在看自己親人。

葉宓故作不知情，她緩緩坐在對面。

「上次我離開鷺城匆忙，一直沒機會去拜訪你母親，她怎麼樣了？」江雁聲說出這番話時，是平靜的。

她跟葉宓對視，互相都沒有露了底細。

「我媽情況……」葉宓微頓，彷彿說道了哽咽處，聲音低了許多：「醫生說一般晚年複發被治癒的可能性不大，關鍵是，她又不想活了。」

「不想活？」

江雁聲眼眸終於起了一絲波瀾，語氣帶著著急：「為什麼，因為錢的事嗎？」

葉宓望著她，白凈的手指揪著衣角，很猶豫的樣子說道：「也有一部分原因在。」

江雁聲有些失神，恍惚道：「有你在，你母親怎麼會不想活呢。」

「我媽一直心事重重，可是又不願說出來，長年累月這樣堵在胸口便出了事。」葉宓感慨萬分，說完大概覺得不應該把自己家的煩惱事情拿出來煩別人。

很是歉意，對江雁聲說：「抱歉，我不該說這些的。」

江雁聲搖搖頭，她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冷靜下，過了一兩分鐘，重新對葉宓說：「醫藥費的事你讓你……母親不用擔心，公司這邊會給你家全部報銷。」

葉宓雖然是意料之內，卻也沒有理所應當到就這樣接受，眼眸垂下，想了會，有些暗指：「這是公司福利？我不過是一個小秘書，孰輕孰重都不敢接受太太這樣的好意。」

江雁聲輕呼吸了口茶香的氣息，早就想出來了對策一般，沒有被問的啞口無言：「你替我挨過一槍，又替我保密與辦事，這些不算嗎？」

葉宓本來是想讓她來一場認親，卻幾分訝異這女人會用這個借口來搪塞。

江雁聲放下茶杯，正視著她：「換做普通人，幫我做過這些事少說應該那一張支票感謝，你母親病了，為了讓你繼續替我辦事，我幫你照料她，是應該的。」

她說的是照料，不是治療。

這兩個字，看似表面上一樣，卻又解讀起來大大不相同。

葉宓唇邊笑容微僵，半天，反問：「照料？」

「對。」江雁聲語氣冷靜，陳述著她的安排：「我會派國外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將你母親從鷺城接到宛城，在郊外選一棟環境幽靜的別墅給她居住，以後，會有專門的醫務人員照料她飲食起居，你隨時都可以看到她，不用宛城和鷺城兩頭跑。」

江雁聲這樣的條件，放在別人眼裡都是頂天好的了。

可是，葉宓卻皺起眉頭說：「我母親不會同意的，她很不喜歡宛城這座城市，而且，也在鷺城生活習慣了，她會水土不服……」

江雁聲輕笑，溫柔打斷她的話：「不會的，相信我。」

「太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碰到葉茗的事上，葉宓的態度很強硬，不會輕易就對江雁聲妥協什麼。

把養母從鷺城接到她親生女兒的手上，這算什麼事？

江雁聲定定看了葉宓一分鐘，心平靜和說：「葉秘書，我希望你明白，這場談話主要目的是我在通知你。」

葉宓表情徹底僵住了，慣來的笑容完全消失。

「太太，你這又是想做什麼呢？」她不挑破，卻帶著幾分威脅意味：「難道是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你怕我曝光出去……用我母親做人質嗎？」

「我不會傷害你母親。」江雁聲強調這一點，其餘的，並不想現在解釋。

葉宓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她還有利用江雁聲的地方，不想在這事上跟她鬧出了嫌隙，最後，選擇讓步，卻也有要求：「倘若我母親來宛城治療，我要跟她住。」

她不能也無法接受，將母親還給江雁聲。

江雁聲這點上，沒有強勢到去剝離葉茗和葉宓十幾年的母女情分，她要的不是一時的相認，所以一切都該慢慢來的。

這場接近談判的對話，終於結束。

葉宓微笑起身告退，而走出辦公室后，那張臉上，卻一下子全部消失。

她站在原地許久，直到調整好自然的微笑才回到崗位。

……

「談好了？」

葉宓離開不久，霍修默便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內，推門而入，看到江雁聲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也看不清她此刻臉上表情，乾脆開腔問她。

江雁聲恍然若夢的回神，怔怔地抬起頭看他，頃刻間，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說：「嗯，葉宓明天會跟保鏢回一趟鷺城，把我母親接到宛城。」

霍修默邁步走過去，修長大手將她撈到懷中，低首，薄唇親了親她的髮絲：「我讓斯越親自陪她去。」

江雁聲被他抱著，將小臉埋在了男人身軀前，肌膚磨蹭到的是他昂貴的西裝，深灰色的羊毛布料很舒服，透著男人專屬的煙草味。

她安靜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仰頭對他說：「我母親不出意外明晚就會到宛城，你把李秘書借我一天……」

「你要做什麼？」

「去布置別墅，購買些用品，我怕她住的不習慣。」

這些事完全可以交給李秘書去辦，可江雁聲想親自去，她從霍修默懷裡出來，整理了下長發，去找手提包就要走。

霍修默皺眉頭，想了想，卻沒攔阻她。

「晚上回見。」江雁聲走前，又轉身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英俊的臉。

霍修默緩緩將大手抄入褲袋，看著眉眼彎彎的女人，漫不經心提議了下：「要不要我來陪你？」

「不用了，你忙你的。」江雁聲不好總是耽誤霍修默的工作，這種事，給她一個秘書和兩個保鏢就能搞定。

她拒絕後，便走出辦公室去找李秘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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