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葉宓抬頭看見江雁聲裹緊著一件大衣站在門口,口中的話瞬間就失聲了,胸口的心臟一下比一下跳得快,指尖下意識握緊了盤沿。
她和李秘書談論霍總時,也不知道江雁聲聽了多久了。
江雁聲走進來,手上還拿著杯子,掃了眼葉宓手上泡的咖啡,聲音啟唇:「這是給霍修默的?」
葉宓咬唇,點點頭。
李秘書在旁說:「葉秘書泡的咖啡深的霍總心意,太太嘗一杯?」
江雁聲紅唇微微扯動,沒伸手接過:「不了,深夜喝咖啡會失眠。」
她去倒了杯溫熱的白開水,眉眼低垂,讓人看不清情緒。
葉宓手上的咖啡僵硬著,茶水間都是江雁聲裝水的輕微聲響,見她要走出去了,再三猶豫之下,還是說出口:「太太,那霍總的咖啡您……」
江雁聲轉身,拿著手中的水杯說:「他喝我的。」
站在霍修默妻子的立場上,她有權干涉這個男人的一切,就連霍修默喝什麼,吃什麼都歸她江雁聲管。
葉宓意識到這個事實,只能抓緊盤子不吭聲。
李秘書笑著道:「那我有口福了,葉秘書,你這杯給我喝吧。」
葉宓莫名的感激對他一笑,彷彿是有了台階下,很快恢復正常,語氣自然又溫柔道:「好啊,李秘書喝的了苦咖啡嗎,我加點糖?」
「不用不要,我剛好提提神。」李秘書端過來,又沖江雁聲笑:「太太,霍總會議應該快到點了,你記得提醒他一下,我就不進去了。」
「嗯。」江雁聲端著杯子,走人。
不知為何,氣氛在江雁聲走了后,茶水間才恢復正常,連李秘書都鬆了一口氣,對葉宓眨眨左眼:「太太性格霸道,我們私底下議論霍總,沒當場給臉色都已經算善良了,下次小心點。」
李秘書其實沒把話說的太直白了。
身為男性,議論沒什麼……說不定江雁聲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跟著一塊吐槽。
而江雁聲卻極為見不得女性在私底下議論霍修默,哪怕是提起名字,都不行。
葉宓領教了,剛才江雁聲進來倒水又出去的過程中,可沒對她笑一下,就是象徵性表個態度,她紅唇輕扯出僵硬的微笑:「好,我下次會注意。」
茶水間的一個小插曲,過去就這樣過去了。
葉宓沒放在心上,當她敲門送文件到辦公室去時,先是看見江雁聲慵懶靠在沙發上看電影,腿上,還蓋著男人的西裝外套,聽到了動靜,連眼睫毛都沒抬一下。
她咬咬唇,將文件輕輕放在桌上,叫了一聲霍總。
然後便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退出去關好門。
葉宓一個人站在外面,臉上柔和的笑容完全淡了,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心裡慢慢沉下。
江雁聲的態度,讓她一時捉摸不透。
倘若換作平時,江雁聲對她總是幾分善意,怎麼也會沖她笑一下,如今漠視的讓人心底極為的不安。
葉宓心想,難道就是因為茶水間議論了霍修默,就讓江雁聲心生了反感了?
要是這樣……
那她這段日子努力討好江雁聲,步步替她隱瞞下秘密,又算什麼?
葉宓的唇抿得很緊,到底是,心有不甘。
——
「施總監。」
施周含忙了一整天,加班到十點多終於下班了,她關了電腦,拿起大衣和手提包,便踩著高跟鞋走出辦公室,在等電梯時,看到葉宓緩緩從身後走來。
兩人談不上什麼交情,不過葉宓身為霍修默的秘書,整天都會碰幾次面而已。
像施周含這樣身份的世家千金,骨子裡透著高傲的性子也不會放低身價,去跟一個普通的同事攀交情。
葉宓走過來后,看她提著包要下班,目光微頓幾秒,笑容不變:「今晚一直在下暴雨,施總監現在才下班?」
施周含點頭,對著緊閉的電梯門梳理了下耳旁的髮絲:「嗯,你今晚下班也挺遲,現在還有公交嗎?」
「要坐最後一班了吧。」葉宓無奈低嘆:「也沒辦法,霍總一直忙到現在還沒下班呢,好在李秘書讓我們女同事先走,說晚上不安全。」
施周含點頭認同,不過她和葉宓不是一個方向,就沒什麼順道一程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兩人一起走進去。
葉宓有意無意的提起:「我聽李秘書說霍總打算將施總監調到市場部去,在這裡,我先提前恭喜施總監升職加薪了。」
施周含顯然完全不知道這樣的安排,意外看過來,臉色的表情變得很令人尋味。
要知道,一旦被調到市場部去,就跟霍修默拉開了距離,在外人眼裡是升職加薪了,卻在施周含眼裡跟辭退她沒什麼區別。
葉宓笑的很誠懇:「施總監,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施周含很快調整好表情,用一貫標誌的微笑:「學長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我怎麼半點風聲都沒有聽見呢?」
「好像是上次霍總出差回來決定的……市場部吳副總剛好提交上了辭職信,說要很岳父岳母移民到新加坡那邊去發展,不能待在宛城繼續為公司效力了,霍總就吩咐下去讓吳副總的職位先暫時放著……」
葉宓的話微頓,暗暗看了一眼施周含快僵硬的微笑,假意什麼都不知,繼續說,語氣含著一份為讓她開心的愉悅:「準備等施總監您手上項目進展完成後,就調到市場部接手吳副總的職位。」
施周含不願意,沒有一點是開心的起來。
「李秘書還誇霍總看重施總監您,說就算……」葉宓突然想起什麼,話卡在了喉嚨里,不願意繼續說了。
施周含看過來,連電梯叮一聲達到也沒出去,冷聲問:「就算什麼?」
葉宓微笑搖搖頭:「或許是我聽差了。」
施周含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話中有話:「是有人讓霍修默把我調走?」
她在這個職位做得好好的,平時能陪霍修默出席一些晚會酒局,偶爾跟他一起出差,施周含就已經很滿足了,也心甘情願這樣努力又含蓄地默默進步著,讓男人的目光能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刻,那麼是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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