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角稜角分明,當抿成一條冷冽直線,無不彰顯了他深刻的沉怒情緒。
江雁聲知道他心裡不痛快的。
可是她卻不想哄他,也該讓他嘗一嘗這種滋味了。
霍修默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氣場很冷峻,帶著一絲狠戾之氣,他似乎在極力的控制胸膛內激烈的情緒。
就在他低頭,作勢要吻下來時……
江雁聲潔白的臉上一片冷淡,連語氣也是:「要做就別折騰什麼前戲,完事我還要睡覺。」
霍修默薄唇離她淺色的唇瓣只有一張紙的距離,因為她的這句話停頓了下來。
他眼神深刻的盯著她掩下的纖長睫毛。
江雁聲繃緊了身子,眼角處,微紅。
兩人在衛生間就這樣僵持著,誰都不服軟一句。
久良。
霍修默薄淡的唇抿得有些緊,壓抑著極端的怒氣,他鬆開她,深深的望了一眼,大步離開衛生間。
江雁聲手心捂住了胸口,一口氣沒松下來。
外面,傳來了很大的響聲。
她怔了下,裹著浴巾就走出去。
卧室床頭柜上的檯燈被男人砸在地板上,七零八碎,連椅子也被踢倒,除了那張床和梳妝台上女人的化妝品外,其他的都無一倖免。
霍修默英俊的五官隱在黑暗裡,一雙深邃的眸子帶著鋒利的寒芒,他砸了傢具,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痛快些,之後,一言不發將西服從沙發手扶拿起,大步做出卧室。
江雁聲站在衛生間門口,目睹了全程他發泄怒火的模樣。
她素白的手指揪緊的浴巾,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個字都沒不出口,就連他走了,也沒出聲去攔阻。
樓下,傳來了車子引擎聲。
江雁聲知道,他出門了。
……
包間。
蘇湛看到霍修默深夜突然來這,就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喝酒,比平時更加的讓人有疏離感,他摸了摸手機,低頭看有沒有電話進來。
都三點多了,二嫂一個電話也沒打來。
看來,事情很複雜。
坐在對面沙發上,一個冷峻而氣場強大到極致男人嗤了聲:「你跟女人叫什麼勁?」
霍修默眉目間戾氣不可控制溢出來,他一口悶完紅酒,臉孔卻看不出不清醒的醉意。
「你當什麼女人都是裴瀠?」半響,他冷沉開口。
斯穆森骨骼分明的長指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薄唇抿著煙頭說話:「自己調教不出來就少攻擊我女人,當初讓你別娶江雁聲。」
霍修默眉頭深深皺起,心底一陣發燥,大手也拿了一根煙過來抽。
蘇湛邪魅的眼眸一挑,說道:「大哥,二嫂哪裡得罪你了?」
斯穆森一直對很看不起江雁聲,不止一次告誡自己兄弟,他吐出白色煙霧,譏嘲的扯了扯唇:「女人要找能被自己一手掌握,這樣你才不會被她左右決定,蠢一點無礙,太聰明了卻是禍害。」
霍修默對這番話無動於衷,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蘇湛長指摸摸下巴,略有感悟:「所以大哥說一,大嫂不敢說二,不過這些年大嫂為什麼不肯生一個孩子?」
霍修默指腹捻滅煙蒂,嗓音淡漠:「男人不行女人怎麼生。」
這句話,帶著絕對的攻擊性。
斯穆森眸色變深,從喉間溢出冷笑:「就你這副德行,死在江雁聲手上也是早晚的事。」
蘇湛發現好像說錯了話,默默地,給自己倒了杯酒喝。
霍修默語氣篤定,奉勸他一句:「你最好別死在裴瀠手上。」
……
第二天。
江雁聲醒的很早,她起床洗漱,然後下樓吩咐傭人把卧室收拾乾淨,吃過早餐就出門了,開車到大型的商場去重新購買傢具。
一整天,她都是一個人在逛街購物,到了太陽快下山,裴瀠打了通電話過來。
「雁聲,今晚來我家吃晚飯好嗎?」
江雁聲已經走進一家餐廳,選了最角落的卡座入坐,她把一堆購物袋放好,聲線輕輕:「下次吧,我已經準備吃了。」
「這樣……」裴瀠語氣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就悄聲跟她說:「霍修默昨晚是跟穆森一起回家的,在客房住了一夜,今天又來了,他不回家了嗎?」
此時服務員把菜單遞上,江雁聲抬手接過的動作一怔,隨即垂下眼瞼說:「多半是想培養一下兄弟情。」
裴瀠知道這兩人是吵架了,她也有過和丈夫發生冷戰的時候,不過多數都是她被冷暴力的一方。
以至於,裴瀠很有過來人經驗跟江雁聲說道:「男人生氣哄哄就好了,很好哄的。」
江雁聲知道她是好意,由心說了一句:「謝謝。」
裴瀠笑的很溫柔:「等你吃晚飯再過來接霍修默回家吧,我不打擾你了。」
江雁聲沒說話,裴瀠當她是默許了。
掛了電話,便朝客廳方向,坐在沙發上兩個英俊的男人揚聲說:「雁聲吃完晚飯就會過來。」
九點十分。
霍修默一直待在斯穆森的家裡沒走,也沒上樓到客房休息,他身形筆挺坐在沙發上,一張英俊的臉孔面無表情,盯著擱在茶几上的手機。
裴瀠飯後就去跳舞了,這是她多年來保持的習慣,不允許自己有一天的偷懶,等從一樓的舞廳開門走出來,她看到霍修默還在客廳,絕美的容顏上表情有些淡淡的驚訝。
「怎麼,雁聲沒來嗎?」
最不會察言觀色的女人,重擊了霍修默一下。
他神色倒是冷漠如常,眼神卻冷沉了幾分。
裴瀠又咬著唇角,還要說:「她不會是不想來接你吧?之前好像是沒答應我……」
霍修默視線突然朝她直射過去,氣場強大。
裴瀠被他盯得心虛,弱聲問他:「我是猜對了嗎?」
「……」
霍修默面無表情地移開眼,不想看她,長得再美也彌補不了她無腦的事實。
裴瀠不知道自己被嫌棄智商,還很關切的說:「我再給她打個電話吧。」
霍修默站起身,朝樓上走去,緊緊地抿著的薄唇扯出兩個字:「不用!」
大概是他情緒過於糟糕,讓裴瀠不敢說話了。
等他走了,才淡淡的喃喃自語:「江雁聲真不來接了嗎?」